第7章 果然烧得够呛
没过几日,朝堂之上,以左相李忠为首的肱骨之臣,纷纷上奏。称有一件迫在眉梢的事情。需得陛下圣夺。
大致意思是,镇守各地的藩王们,远在他乡,尤其偏远边疆之地。将士们常年戎马为生,鲜少文学礼仪的熏陶。加之一个个护犊情深,溺爱成风。天长日久,终是养成了世子们骄横乖张的个性。
最近民间都在传,藩王中有几位小公子,脾性桀骜不驯,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这种情形,实在有损官家形象。
这样下去,堂堂大永王朝,恐会呈现腐靡之风。
陈述完这些事实,文采飞扬,口若悬河的政客们,话锋一转,又以宽宏大度的姿态,客观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们说,其实,这种情况,也不能全怪各位王爷们。
众所周知,这些王爷们,大都是武将出生,对教子方面略显欠缺,本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样的话,可真就耽误了那些聪慧少年郎们的前程了。玉不琢,不成器!
正当大好年华的孩子们,如初升的朝阳,乃国之栋梁。当应是勤学苦进的好时机,断不可因溺爱而荒废!
故,臣等肯请陛下,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将各地藩王的世子们接来帝都。免费为他们提供帝都最优越的文教武训。
两个时辰的讨论,最后,父皇轻皱眉头,勉为其难地准了奏。
随着各地番王们纷纷送世子来帝都受教。父皇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萧千年是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曾经,武将出生的他,可算得上是父皇出生入死的铁杆子竹马了。
当年三王争位之际,萧千年真是功不可没。父皇继位后,他便被封为了异姓王。
这二十多年来,裕王手握重兵,镇守着荆州。
萧荆是裕王第一位嫡出的儿子,名字中的这个荆字,正是裕王对他的认可。
对于萧荆的事情,我总觉得,事实并不是世人传言中那样。
而他,在裕王府中的地位,也绝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弃子。那位真正备受宠爱的世子,或许正是他。
萧荆此人,头脑睿智,才华横溢,思路敏锐,就连皮相,也是万里挑一的。甚至还有几分妖孽了。
不过,传言终归只是传言,有虚有实。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父亲对孩子的爱,有多少,只有萧荆自己最清楚。
两年前,萧荆再次踏足帝都。是以一名考生的身份来的。一举夺得状元郎的桂冠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帝都。
随后,仅用了两年的时间,状元郎萧荆,便由翰林院刺史,步步高升。一个月前,老丞相李忠年迈还乡,他便顺理成章的接任了左丞相的位置。
可见,这人不仅才华横溢,官场上的运筹帷幄也不容小觑!
只是,这两年来,我与他并未有过交际,甚至都没见过几次面。
我这种闲散皇子,既不用上朝参政,又无需出席重要场合。而他,自从再次“杀”回帝都之后,一心以仕途为目标。这两年来,可真是勤奋努力的很。哪里有闲功夫再搭理我?
若说当年的萧荆是一只虎崽子,如今的他,已经锋芒外露,獠牙利爪了。
所以,从他再次回到帝都,我与他基本没什么联系,虽然,曾经那些年,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但那些已成往事。
如今,我们早已不再是同类了,我只是一只夹缝里求生的兔崽子……
“从今日开始,本官会做你的专属教导先生!”萧荆扔下一句话,甩袖离开。看的出,他很生气!
我就搞不懂了,他生的什么气?!
要我看嘛,这人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外加一个好脑壳儿,算得上人中翘楚。
脑壳这种东西,再怎么够用,也有搭错筋的时候。这不此刻,就幼稚的很呢。且,脾气还暴躁。
真不知父皇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对他入了眼,宠信有加。单凭这直线上升的官位,就挺让人匪夷所思的。难怪无数人暗地猜疑呢。
曾有一种传言,说他……唉!不提也罢!
萧荆走后,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缓了缓情绪。才在小锅子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寝殿。
萧荆今日会这么说,显然是经父皇允了的。所以,要躲过这一劫,还真得费点儿心思。
回去后,我便“病了”。很重的病。卧床不起!
萧荆来的时候,我正在摇椅上吃着葡萄,翻着话本子。忽然听到了小锅子刻意拉开嗓子大声的喊叫着:“恭迎左相大人!”
于是,我便连滚带爬地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开始昏睡了。
萧荆进来后,看我昏迷的样子,直接将手探到我的额头上。
温热的大手触碰到我的面门。一瞬间,我便满脸通红。连脖根都泛起了红晕。
不知怎么的,一向寡廉鲜耻的我,今日居然害羞起来了。真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我的脸皮子也没多厚嘛。
所以,传言不可信!
萧荆也是一愣。咦?刚探试着还不咋的,怎么忽然就烧的厉害了呢。带着疑问,他又将缩回去的手掌探了过来。
“昏迷”之下的我,微微睁开的眼睑,看到了他伸到眼前的大手。
白净,修长,骨节分明。嗯,这手,也挺好看的呵。
瞄到了探过来的手掌,出于本能,我下意识的一偏头。本是准备伸向我额头的大手,阴差阳错地落在了我红透了的侧脸上。
炙热的触感令萧荆的手指也莫名跟着颤抖了一下。
果然,烧得够呛!
“快传御医!”
“不,不用,小锅子已经去找吴太医了。”
头晕目眩的我,瞬间‘惊醒’,并及时的制止了他。
“哪个吴太医?”
“吴守义。”我“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不行!”这次,他的态度非常坚定!
吴守义,在太医院,可算不上医术高明的人物。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看着萧荆固执的坚持,“烧”得满脸通红的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襟,用最真诚的姿态,弱弱地说了几句:
“求你了,还是用他吧。我的日常调理,一直都是他负责的,我,不想换人……”
萧荆又一愣,不过,马上明白过来了。在这深宫之中。生了病,用自己人才安全。
就这一刻,萧荆忽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还不算太蠢吧?
没多久,吴太医便挎着药箱子匆匆而来。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同时默默为小锅子的办事速度给予了高度的认可。这小子,还真是个机灵人。
一进门,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萧荆。吴太医赶忙深深鞠躬行礼:“左相大人。”
听到声音,萧荆总算从我身边离开了,随后很自然地坐到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并吩咐吴太医:“快诊治吧。”
在萧荆的注视下。吴太医走到床榻前,轻轻将手搭在了我的腕上。
“情况如何?”我听到萧荆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是在担心我吗?
“回大人的话,是风寒所致。昨日,下官已经为八殿下开了两副去寒化瘀的药剂了。本就体弱,这次,怕是又得调理一段时间了。”
“多久可康复?”萧荆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吴太医正要回答,压在他指下的手腕猛然动了一下。
吴太医瞄了瞄我半睁开的双眼,眼睑下的缝隙里,透着明显的狡黠。他马上明白,这次我又在耍什么花招吧?
因刚刚探了脉,他更是清楚的知道,我是在装病。
幸好,床边吴太医的身影为我遮挡了萧荆大半的视线。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我默默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悄无声息的展开五指,对着吴太医翻了两翻。我想传达的信号,最起码得十日吧?
“五,六……至少得十日吧!”看到我的小动作,吴太医无奈之极。结巴了几下,总算说出了我想要的这个数字。
“十日?”萧荆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轻皱了一下眉头。
“也好。下方子吧。”看吴太医迟愣的模样,萧荆提醒了他一句。
“是,左相大人。”
恭敬地回了萧荆的话。吴太医便开始胡编乱造的为我下了几副平安药剂。
自从母妃去世后,吴太医便自告奋勇地做了我的守护人。这三年来,他对我,甚是关照。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有点宠溺的错觉了。
他可以无条件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哪怕我只是为了贪玩。他也会尽力帮我圆谎。譬如现在。
就在吴太医开方子的时候,萧荆忽然走到桌旁,眉头轻皱?
“怎么开的全是一些滋补药材?”
听到萧荆的话,吴太医执笔的手顿了一下。脸色也明显迟愣了瞬间。
这次,他是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左相大人,居然懂医术。
毕竟,在所有同僚眼中,萧荆这种沉浮于朝堂权术的顶级人物,怎会对医术感兴趣?
他热衷的,不该是运筹帷幄,精于官场之道的东西吗?
不过,好奇归好奇,吴太医好歹也是深宫中混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头脑反应也不算太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这深宫之中,见怪不怪方可进退自如!
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左相大人,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几分。这人,除了上天入地,怕是没有他不能及的东西了吧?
这样的人,实属可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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