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这小王妃啊
王昕月呆呆立在府外,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罢了,切不可让王爷为难。”
身侧的侍女实在看不下去,替她埋怨道:“小姐事事为摄政王考虑,人家还不领情呢”,王昕月瞪向侍女,那侍女垂下头,小声嘀咕道:“摄政王已当着朝臣的面,说心悦元家的二小姐,如今人人皆知,小姐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王昕月早已听闻,却只觉是戏言,这封旭从未和元家二小姐有过接触,何来心悦一说,
“这无妄之言,下次别再让我听着了。”
她有些不甘心的抬眸望向那梁上的金匾,转身走开了。
元妧坐享在那九晏阁的高楼间,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赌徒,悠闲的吃着剥好的橘子,听着那满京城的流言,兴致极好。
元妧翘着腿,眼珠一转,忽想起什么,“金福呢?”
墨染回道:“伤已好了大半,只是上次受的惊吓太大,人有些疯疯癫癫的。”
“废物”,她冷冷鄙夷道,墨染不语,“人在哪?”
“人在后院”,声落,元妧缓缓起身,径直朝后院去。
后院虽不及那楼阁华丽,却也是干净朴素,有一种说不出的低调的奢华。墨染在前推开房门,元妧一踏进屋里,只觉死气沉沉的压抑,金福仰面朝天地躺在榻上,身子比从前要瘦弱了许多。
金福见来人,慌乱的跳起来,望向她的那两双眼睛空洞无神,牙齿缺损的嘴巴轻嚅着什么,元妧走近几步,他便如看见鬼魔一般嚎叫起来。
她竟笑了笑,笑得那般和善柔和,开口道:“金福啊”。
“我想着,你这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往后,好好跟着我,如何?”
金福什么都听不进去,蜷缩着身体,双臂捂着头钻到角落,像是怕极了,墨染开口道:“小姐,他如今意识不清,也不能说成什么事,不妨——”。
元妧摆手,墨染便住了口。少女红唇微微扬起,那抹笑容璀璨明艳,可眸底的暗色却是越来越危险,令一旁的墨染都心中发毛。
她紧紧盯着金福,“世间有言道:向死而生,如今,也该由我给予他新生了”,她的语气毫无温度,如冷血的动物一样,墨染不解,“向死而生?”
元妧并未向墨染解释,而金福不知,他的厄运,才刚刚开始,元妧并不好奇他身后的那个人,更没有精力去找出他,她要做的,不过是让身边的人看着,背叛她的下场,还有……
夜色浓黑,同他墨色的披风融合,皎白的月色映身,寒风掠过他的衣袍,整个人似是泛着冷冽的寒光,隐隐透露出孤独的意味,披风挡住了那俊美的面庞,这眼前人看着竟平添了几分不真实。
元妧抬头痴痴的望着他,封旭封旭,旭字,明明是如阳光明朝气,却与他的品性截然相反,从前的他,又该是何模样。
封旭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侧身凝望着她,元妧缓过神,若无其事的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别处,可他还是紧紧盯着她,“王爷看着臣女作甚?”
封旭皱了皱眉,转移话题,“你打算将他如何,”元妧理了理衣袖,回道:“制成——傀儡如何,”寥寥几字从她口中轻飘飘说出,就如同说着寻常家事。
封旭额角青筋微跳,顿了好久,元妧故作惊喜,斜着身子探头看他,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呀,王爷是被臣女吓着了?”
封旭垂眸看着身前狡黠的少女,他的手段素以果断著称,而如今的她,说是以狠毒著称也不过分。
他不喜管闲事,更不会为这无关紧要的人说话,所以他并未阻止她,“那便依你所言,制成傀儡。”
元妧朗声大笑了几声,笑声里透露着一股肆意妄为的无忌,又仿佛刀子一般凌厉无比,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真好,往后这世间就不只有我一个傀儡了。”
他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如痴如狂,默默不语,她眸中的狠色和杀意浓烈,“往后啊,我要将这天下不服我者,怨怼我者,背叛我者,通通都制成傀儡。”
封旭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十分复杂,掺杂着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悲悯,又像是嘲讽。
封旭为元妧寻来了位傀儡师,虽算不上技艺精湛,炼成的傀儡也还勉强能用。
一个面庞白净的年轻男子进了里屋,朝封旭和元妧微微一拜,元妧上下打量着,这少年看着有些江湖之气,和寻常人无甚区别。
几位侍卫将金福打晕了抬上到三人旁,那少年似是早已和封旭说好了般,走到金福前,仔细看了一番,转身胸有成竹的回道:“小姐要将他制成傀儡也并非难事,小民可助小姐。”
元妧见他爽快,信任地点点头,“那便交给你了,”又对封旭道:“京郊的园子想必王爷已知道,将园里的人都换成自己人,想来对王爷并非什么难事吧。”
她一副轻松的模样,什么苦差事都尽数撒手扔给封旭,那少年听着,眼眸一转,勾唇一笑,笑得十分古怪,封旭的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语气满是不耐烦,“你倒是轻闲”。
元妧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那是自然,万事有王爷嘛。”
说罢,一挥袖匆匆走了,那少年脸上的笑意实在憋不住,“原来你也有如此吃扁的时候,”封旭的脸色黑得可怕,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那少年又道:“你这小王妃啊,啧啧啧,看来往后你有得受的了。”
“这么些年,看来你是越学越糊涂了,”封旭冷冷道。
“阿旭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听我说——”
“阿旭!阿旭!”
封旭受不了他的唠叨,起身快步推开房门离开了,而那少年摇摇头,叹息道:“哎,孺子不可教也。”
尘王府——
王炎满腹怨恨,咬牙道:“王爷啊,这封旭实在是猖狂啊,我们得压一压他呀。”
封承佑是个分得清是非轻重的,自然不会被王炎三言两语所挑拨,只坐在椅上,悠闲的喝着茶,“王大人,本王需得和你说清楚,如今你我之敌,是太子,并非封旭。”
王炎见封承佑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样子,气也泄了下去,再对封旭不满也只能强忍住,“这元家的二小姐如今倒是个极不安分的,”封承佑开口说,王炎有些错愕,这敌人不是太子吗?怎么又扯到元妧身上了。
“王爷当务之急应是太子,何必和一女流置气,”王炎对元妧是毫不在意。
封承佑不禁嗤笑了几声,放下茶杯,“元家二小姐那般的家势,难怪太子眼馋。”
王炎忽然明白了封承佑的意思,笑道:“那她便算是咱们太子殿下的软肋了,”封承佑摆摆手,眼眸危险地眯起,脸上挂着无谓的笑,“这倒算不上,只是她的家势,本王看着也眼热得狠啊。”
王炎闻言一怔,他本想为自家女儿谋个出路,女儿被拒婚,京城中也无人敢来提亲,他就这一个女儿,怎能不为她考虑谋划,这尘王也算是个归宿,当朝宠妃之出,也是尊贵无比,凭着他与尘王的来往,也可求上一二。
如今,王炎竟不知如何开口,封承佑转头看向王炎,见他出神,唇角微微勾起,提醒道:“本王知道大人心中有何所求,只是,总有些人,碍了大人的路,本王也实属为难啊。”
说着,封承佑沏了一杯茶,递给王炎,王炎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神色好似已有心事,“王爷之愁就是老臣之愁,老臣定会为王爷分担。”
封承佑垂眸一笑,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轻退茶盏敬道:“那便有劳大人了”。
过些时日便是上元节,届时皇帝会命人在京城四处燃灯,以表对诸神佛的尊敬信仰,祈求以保大衍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京中的有情男女亦会相约共赏花灯,互表情愫,猜灯谜也是极为有趣。
“小姐,太子殿下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上元节想邀小姐同赏花灯。”
春姝见太子封玉琊对元妧十分上心,只觉自家小姐同他两情相悦,十分开心,元妧闻言却只是淡淡的轻嗯了一声,未再多言什么。
“小姐,难得你不想见太子殿下吗?”春姝小心问道,元妧不以为然的轻蔑一笑,“这有何好欣喜的”。
春姝递来一个木盒,那木盒雕刻精细,还萦绕了淡淡的紫檀香气,上刻了石榴花,栩栩如生,花瓣镶嵌点点红宝石,喜庆又高雅。
春姝将那石榴花的木盒打开,一洁白无瑕的玉钗倒是不俗,元妧将玉钗取出拿在手里,沉思片刻,后浅浅一笑,上好的羊脂玉触手温凉,无半点杂质,钗头细细雕刻的梨花显然用了心,花色纯白,春姝瞧了几眼那玉钗,笑道“太子殿下真是用心呢,记着小姐喜爱梨花。”
元妧将那玉钗放回了木盒里,神色又冷了下去,“收起来吧,派人传话给太子殿下,我定会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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