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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私会


事发突然,两人擦嘴后,各自远离而坐,气氛冰点。

        烈焰枫此刻恨不得插翅而飞,心想:他可真是我的克星。所有想问的问题都卡在在喉咙里,再也没心思问了。

        西门珈此刻也非常后悔,原本只想吓唬吓唬她,这下算是弄巧成拙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痞泼得意的样子。

        当车停在客栈大门外的时候,一轮大弯月也高高挂在了天上。

        车还未停稳,她就逃般下了车。刚走没几步,突然心里一动,冲着车里的他说:“刚才的事保密!”

        西门珈掀开帘子,急了:“你以为我多乐意说?”

        她眉毛一扬,心想:也是。遂放心转身继续往客栈里走。

        刚走没两步,发现一个黑影从豆辫儿的房间射出,这大晚上的要去哪儿?她连忙轻点车轴,借力跃到房顶。刚上房顶,就听见身后也有了声音,回头一看,花狐狸也跟了上来。

        她不耐烦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

        西门珈白她一眼:“你确定你能追的上并不被发现?”

        她被噎得无话可说。

        西门珈无奈地摇摇头,伸出一只手,烈焰枫防备地后退一步:“干嘛?”

        看着豆辫儿越来越远去的身影,他没空解释,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见他一发力,她就和他一起飞了出去。烈焰枫瞪着眼睛,看着脚下一个个房屋变成无数个虚影,不断后撤。几下兔起鹘落,他们与豆辫儿的差距开始明显缩小。

        西门珈全神贯注盯着前方的黑影,开始放慢速度,她却沉浸在对他功夫的震惊里。

        万万没想到,轻功虽非特异,但练到犹如凌虚飘行,高低进退自如,也算神乎其技了。他居然还能借力给她,让她完全不会落下,这深厚内力让她第一次对他心悦诚服起来。

        望着前方身着夜行衣的豆辫儿,在夜色的掩盖下跑的飞快。跟着跟着,烈焰枫发现周围的街道有些眼熟,这不是驸马府吗?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西门珈,他的表情说明也知道这是谁的府邸。

        豆辫儿几个跳跃后,略过院里的一颗大桂树,落在了一个小小花园里。烈焰枫心想:这里应该算是驸马府的内厅,他为什么半夜来找这里的女眷?是有什么隐情吗?

        西门珈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你家护卫真的是艺高人胆大,驸马府的女眷也敢碰,这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她转过头懒得搭理他,她知道豆辫儿不是这样的人,虽说平时不拘小节,但男女之事,他还不至于荒唐至此。

        月色朦胧,小花园里花树灌木众多,斑驳夜影里慢慢走出一位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容貌,只觉得身材婀娜,背影也是风情万种。

        他们躲在暗处,听见她客气了一句:“让你久等了。”

        豆辫儿毫不在意,直接问:“到底愿不愿意?”

        “嚯!你家护卫是真男人,直白的很,我喜欢。”西门珈看得一脸兴奋,两眼发光。

        烈焰枫白了他一眼说:“闭上你的臭嘴!驸马人高风亮节,府中自然不会有轻佻放荡的女人,你看她头上挽的发型,能推断是一位妇人,而且岁数不会小,而驸马如今只有一位夫人,就是那个妾室。”

        西门珈完全不理会烈焰枫的解释,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愉悦地说:“约会驸马夫人?真厉害,有机会我要认识认识这位兄弟,跟他讨教一二。”

        “闭上你的臭嘴。”她第二次强调。

        花园里的两人都沉寂了一会儿,豆辫儿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愿不愿意告诉我实情?那日你只说大帅跟我们灭族有关系,到底有无证据?”

        烈焰枫惊呆了,这名妾室为什么要说她父帅跟锵族覆灭有关?如果父帅灭的族,为何要救豆辫儿?而且她父帅的为人,也不可能残忍去做杀人屠城的事。这位妾室究竟有何居心?

        斑驳树影下的夫人咬牙切齿说:“杀我亲人,灭我族群,这血汗深仇是一定要报,无论你信不信,他若心中无愧,何必把你养大?我知道灭族的时候你还小,但我已经把前因后果讲给你听,你我同为锵族,我为何要骗你?当年惨事至今历历在目,我虽在驸马府养尊处优,却一刻无法忘记曾经血淋淋的一切。现如今,虽然不知道烈煦冬人在哪里,但至少女儿的行踪在我们掌握之中,父债女还,天经地义。”

        “不!你给我证据,没有证据我无法相信你说的一切。另外,不许动大小姐,那时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敢动她一个毫毛,我不会在意锵族血脉、同族之情”。

        “你在意她是孩子,他父亲何时在意过你曾经也是孩子?在意过我族千百位孩子吗?有些甚至还只是嗷嗷待哺的婴孩而已”说完,夫人泪如雨下。

        哽咽着说:“想当年,姐姐刚生下我的侄子,他那么可爱,尚在襁褓之中,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冲我甜甜的笑。要不是孩子的哭声引起追兵注意,姐姐不得不用自己做饵,吸引敌兵注意,我也活不到现在。我必须要为他们报仇,为全族报仇,才能消我之恨!”

        豆辫儿动容地望着她,轻声安慰:“灭族之仇确实大过天,你给我时间,让我查明真相好吗?在查明真相之前,你不要妄动,尤其不可以对大小姐动手,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次,她是我的底线。”

        说完,豆辫儿轻身飞出院落,她望着他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豆辫儿护她的心让她感动万分。

        西门珈转头盯着她,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哎,换个护卫吧,这个危险!”

        她一把拍掉他的脏手,郁郁寡欢地往客栈走去,西门珈看着她说:“要跟他谈谈吗?”

        “谈吗?我也不知道”她默默回答。豆辫儿既然一直瞒着她,自是不想跟她谈,怕她震惊、质疑,也怕两人误会吧。

        烈焰枫仰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想起无数个边城夜晚和他坐在城头,同样的月光也是这样撒在身上。他和她一起喝着小酒,谈着一天营账里发生的趣事,练兵的辛苦和汗水,边关的战事,还有他记忆模糊的亲人和他无穷无尽的思念。

        有时,两人也会时不时切磋武功,他毫不掩饰地讥笑她的武功很废柴,她也老是取笑他吃饭很夸张,他趁她不注意砸她一脸雪,她趁他不留神让他摔个屁墩儿。他们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渐渐长大,一起经历过战争的残酷凶狠,也一起感受军营里的温情暖意,虽没有青梅竹马的两情相悦,但却有着相伴长大的深情厚谊。

        此时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空洞而单调。

        从驸马府一路走来,烈焰枫心里沉甸甸的,她很心疼地说:“豆辫儿最近一直有心事,原来是这个,他一个人默默撑了好几天,又没有人可以诉说排解,心里肯定难过极了。而我一直惦记凶手查线索,却没有留意关心过他,也是该死的粗心。但他瞒我自是不愿意说,我去问,是否也不妥?”

        西门珈一边走着,一边听着烈焰枫对豆辫儿的自责,再联想到豆辫儿在院落里对烈焰枫的维护,不由发自内心地羡慕起两人真挚的感情,而他作为从小丧母,父亲常年在外的人来说,这种彼此为彼此牵挂的爱护之心,令他动容。

        烈焰枫没有发觉西门珈的面部细微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但我知道父帅不是这样残忍的人,但两国交战,立场不同,领兵打仗,用兵杀敌在所难免,万一呢?终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除根最是无忧。”

        突然,她脑海中一道电光闪出,抬头盯着西门珈非常坚定地说:“不对!如果这样,父帅不用苦心养大豆辫儿,更不会放心让他来护卫自己女儿的安全,而且还让他随我来京城。从小,父帅对我的教育也是软招安远比硬打仗好,劳民伤财不说,天下动荡也会民心尽失,所以,他又怎会去灭族?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阴谋!”

        西门珈点点头,认可她的推断:“虽说我不太清楚你跟那位小哥之间的故事,但从他那么维护你,能看出你们感情很好,你父亲一定也没少花心思栽培他。还是找他说清楚吧,否则你和他心里都有结,找出线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时间长了,你们心里难免心生芥蒂,一旦有了误会,就会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西门珈的建议说到了烈焰枫的心里,影响什么,都不能让此事影响到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而且,京城里豆辫儿和她之间最是信任,两人只有联手起来才能找到线索,一方面为父亲洗冤,一方面也要帮豆辫儿报仇。

        她一旦想通,便不再犹豫不决,心情顿时轻松很多,真诚地对西门珈说:“今晚谢谢你的开解,让我不再矛盾。不过,还望今夜之事保密,毕竟灭族事关重大,没调查清楚请勿往外传。”

        “小爷我跟你在一起才短短半天,这么多保密的事,是不是条件我也应该改为四条?啧啧啧,这生意我是亏大了,看你头上玉钗不错,算代价吧。”西门珈说完就开始朝她脑袋伸去。

        她迅速闪身,叫道:“你怎么没三句话又不正经了,女孩家的东西,你拿着干嘛?我好心谢你,你不能趁机占我便宜。再说,小麒麟都送你了,做人别太贪得无厌”。

        西门珈欺身前来,先发制人,边打边说:“上次逛窑子,一个相好想要一只玉钗,毕竟送心上人,你知道的,糊弄不像话,也不符合我这贵公子的身份,看你的水头好,翠色足,一定是上品。”

        他的掌风划破夜色,带着凛冽的寒意朝她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全力以赴,她气急败坏挡掉他的手:“你臭不要脸!逛窑子还理直气壮,心上人?我看是肾上人吧,你又不是没钱,干嘛非抢我的。”

        他人影飘闪,眨眼工夫已再次到她跟前,挑起眉毛说:“逛窑子怎么了?小爷我又不是不给钱,那里姑娘个个解语花,妩媚动人、软侬细语、温柔体贴,几天不去,我都觉得生活的没滋没味儿了。”

        她急忙稳住心神,知道硬碰硬是完全不行的,故使用巧劲,借力打力,竟将他的万斤掌力卸去不少。

        他“咦”了一声:“学的很快嘛!”。

        她丝毫不理他的夸奖,凌空倒翻,一掌化做了无数光影,向他当头劈了下去,谁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站在对面屋顶上。

        她抬头看他一眼,懒得多做纠缠,轻哼一声扭头往客栈里走。背后瞬间有股冷风袭来,她忙向左躲避,谁知正好投入他怀抱。

        他一手抱紧她,另一只手向她的头顶伸去,眼看玉钗就要落入他手,烈焰枫心里又气又急。

        这时,一只手闪电般握住西门珈的手,朗声一句:“欺负姑娘,算什么本事。”

        烈焰枫眼见齐宇抓住西门珈的手腕,赶紧趁机挣脱。齐宇马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眼神防备异常。

        西门珈低头看着两人互牵的手,脸上写满了八卦表情,对他上下打量,来了兴趣:“这不是驸马家的大少,齐大公子吗?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当护花使者来了?”

        齐宇根本不接话,只见他急如闪电,掌风瞬间将西门珈笼罩在内,西门珈也不含糊,反手拔平挡胸,目光始终不离追随着齐宇的手。夜色下,只见齐宇宛若蛟龙一般腾空跃起,在空中旋身。

        烈焰枫站在旁边惊讶不已,她完全没有料到,平时温文尔雅、眉清目秀的齐宇居然也是一位隐世高手。

        西门珈抓住一次空挡,开始反攻,在几次都扑空后,不由得大赞:“好俊的功夫!”随即脚下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追了过去,牢牢将齐宇锁定,他一时半刻也挣脱不了。

        这只在她面前一副吊儿郎当、好不正经的西门珈,此时在打斗之中显露出他真正的本色。他拳风硬朗,身形飘逸,此时此刻,他就像一柄被世人遗忘在某处的绝世宝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不动则人畜无害,动则见血方收。

        看的出来两人都使出了八分力气,突然双掌对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得她不由倒退好几步,街道两旁商铺上的门帘也被掀起,呼呼乱飞。

        待拳风过去,两人相向而立,凝神静气,彼此互相打量,胜负未分。

        突然,西门珈远远指着她,玩味儿地对齐宇说:“你跟她很熟?”

        “熟怎么了?就你人缘最差”她站在远处,气哼哼地插话。

        “咳咳……那个……小花园啊,听到什么……”西门珈开始支支吾吾。

        她连忙飞身上前去捂他的嘴,西门珈躲开,还想说,她马上接嘴:“对不起,你人缘好,全天下你人缘最好,是大好人。”

        西门珈得意地撇她一眼,再转头挑衅地看着齐宇。

        齐宇一脸莫名其妙,望着她说:“小花园怎么了?”

        “没事,他闲的,想再约我家豆辫儿去他家小花园拼酒,看谁酒量大,对吧?”她讨好地看着西门珈。

        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在齐宇面前晃了晃手伤,说:“对,要不是半路杀出来一只小老鼠咬我一口,败我兴致,今晚就分出胜负了。”

        齐宇平静地看着他说道:“还继续打吗?”

        西门珈嘴角上扬,邪笑一下说:“不打了,咱们两家都是同行,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拼个你死我活的。再说,这小老……嗯,这小姑娘又是您的朋友,今日过过瘾就行了,只是没想到堂堂驸马爷公子,居然是个内家高手,幸会幸会。”

        齐宇毫不在意西门珈的夸奖,面无表情地说道:“西门公子不用客气,您也是深藏不露。”

        她实在看不了西门珈假装客套的虚伪样子,马上打断他们的对话,看着齐宇说:“你是过来找我的?有急事?”

        齐宇转头看着她说:“对,很急!”

        然后又看看西门珈,西门珈马上领会,一抱拳,脸上挂着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那我先走了,不打搅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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