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尔茨海默病

霍北川像一尊石像，打算僵硬到地老天荒。徐慕可没有陪他一起发呆的心情，转身要回病房去。

        这时霍北川才恢复知觉，脸色难看地拦住他：“蓝郁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这是你们俩想出来的又一个骗钱的手段吗！”

        徐慕忍不住发出嗤笑，像在替什么人感到不值：“蓝郁好歹跟在你身边三年，你对他的了解就这么浅薄吗？”

        “浅薄？”霍北川温柔的假象被残阳烧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太过相信他，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而是用发私密照威胁我这种低劣的手段？”

        徐慕斜睨他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相信他？你认为蓝郁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吗？他明明是个傻子，就算有人拿刀逼他，他也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

        霍北川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在姜赫发现并告诉他徐慕这件事之前，他眼中的蓝郁始终是一个干净纯粹的大男孩，没有任何心机，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

        可蓝郁终究骗了他，不是吗？

        “照片是我趁他不在的时候，用他的手机发的。”徐慕面无表情地说，“那个蠢货肯定没办法向你开口，只好我来代劳了。”

        霍北川尝到了久违的怒不可遏，但徐慕没有给他发火的机会，继续说：“阿尔茨海默病虽然多见于老年人，但年轻人也有患病几率。像蓝郁这个年纪，没遭受过严重精神刺激和外伤之类，只有可能是来自父母的染色体遗传。可笑吧，他那对把他丢在福利院的父母什么都没给他，倒是留给他这种绝症……”

        霍北川克制着怒意说：“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难道在他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依赖吗？”

        徐慕冷冷地说：“你不是经常对他旁敲侧击，暗示他提醒他你们只是合同上的甲乙双方，不要对这种事太认真，你迟早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你觉得他听到这种话，还敢依赖你信任你吗？而且他鼓起勇气想告诉你的时候，你给过他机会吗？”

        徐慕的话让霍北川再度失去语言。那些话的确是他说的，他那时以为蓝郁没听进去，却不知蓝郁是多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卑微的分寸。

        得知徐慕的事后，霍北川就开始变得冷淡虚伪，故意在蓝郁面前不加掩饰他的风流事。蓝郁就算有心要说，也说不出口吧。

        他突然想起最后一次在公寓见到蓝郁的那天，自己不无讽刺地对蓝郁说——你才二十出头，记性怎么这么差。那时蓝郁的心情，他简直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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