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一命!
女子的动作瞬间停滞了,她眼中含着泪水,紧张地看着柳相如,她说得没错,这是孩子最后的机会了。
回忆着前世学习的海姆立克法,从身后双手环抱将孩子抱好,一手握拳一手包住拳头,顶住孩子肋骨下方的胃部。
一!二!三!四!五!六!
反复的用力冲击,柳相如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吐出来!
这番举动让围观众人有些不理解,但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好法子了,他们只能指望着这个外来的女娃。
那管事和他夫人更是紧张得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如卿怀里的孩子。
“呃咳!哇呜呜呜呜——”
一个红色圆滚滚的山楂落在地上,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满头大汗的柳如卿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长长地出了口气,累得把孩子缓缓放在了地上。
“元儿!元儿!”
听到孩子的哭声,那妇人才反应过来,孩子把东西吐出来了!
她扑过来抱住孩子,那管事也紧紧拥住两人,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孩子救回来了!
柳相如听到孩子哭出声来,身子中原本的那股气瞬间就被抽走了,整个人都塌在了地上,身上原本就未好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不停地流血。
柳相如微微蹙眉,有些忍受不住地痛哼出声。
那妇人回过神来,止住了哭声,抱着孩子就要来给柳相如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今日要不是有姑娘、元儿怕是就要……”
那妇人一点也没有小题大做,她从前还在主家的时候,就见过一个小公子因为贪食被骨头卡住,京中有名的大夫来了都没有用,那小公子就活生生给憋死了。
所以她发现元儿被噎住时,才这般惊慌。她不敢想象,如果元儿去了,她可怎么办……
柳相如从医多年,也救过不少人,见过不少情绪激动的家属。她原想连忙扶一把,结果手却抬都抬不起来。
她只得开口道:“没事没事了,孩子吐出来就好了。只是这般来他嗓子很可能有伤,最近只能吃点细软的东西,还是要小心照料啊,别再让他再抓什么东西玩了吃了。”
那妇人只管不停点头,身子还在微微抽泣着。管事见了这般场面,也上去愧疚道:“多谢姑娘了……我刚才还要赶姑娘走,姑娘还这般不计前嫌……”
柳相如只觉头愈发重了,眼前也有些眩晕。但她还是温柔笑道:“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责任,不必太愧疚了。”
“姑娘!您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您以后……”管事的眼眶红透了,他语气有些哽咽,面露严肃道,“某人虽只是这庄子里一个小管事的,算不了什么话!但日后姑娘有什么难处,我一定竭力而为!”
柳相如心想:倒不用什么以后了,现在就……
“够了!”
一声冷冽的男声打断了管事的絮叨感谢。
柳相如只觉得身上修尔一轻,眼前景色天旋地转。她忙闭上眼,是被人抱了起来,一股皂角的香气悄悄溜入了她的鼻腔。
她微微睁开眼,是陆望舒。
那身灰衣虽然破旧,却依然是被人仔细打理着,一点也没有旧味,干干净净的。
就像包扎她的伤口一样,干净温柔。
陆望舒不理会后头那些管事的叫唤,只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回屋内,放回床上。
“身子还未好就不要下床。”
“是是是,是我们想的不周到了!”管事也在后头追进来,忙道:“我这就去镇上请大夫来!姑娘只管好好歇息!”
柳相如心中一凛,昨日山贼闹得那般大,保不齐顾家的人还在寻她的尸骨,若是现在去请大夫岂不是就把自己送上门去!
她眼帘微垂,对那个管事笑着道:“大夫就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再躺几日便好了,不必再去费那劲儿。”
管事的现在对柳相如满是感恩之心,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我给姑娘换个房间,这里着实有些乱了。”那管事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面露嫌弃道。
“都不必了。”柳相如抬眼看了一眼陆望舒,接着皱眉作疲惫状,“我只静静休息几日便好了。”
那管事面色不满,但见柳相如一脸苍白,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领着众人便下去散了。
柳相如也有了个留在庄子的由头了。
她见人都散了,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好歹算是过了第一关,有了个落脚之处了。
她此刻才有心思挪出来,看了眼站在屋内正收拾木雕的灰衣男子。
他认真地把桌上的那些木雕并小刀仔细放入包裹,又一瘸一拐地去柜里拾起几件衣服。
柳相如仔细看着他行动不便的那只脚,眼中闪过几丝绪念。
她道:“陆望舒,谢谢你救了我。”
陆望舒没有说话,只收拾着自己的衣物。他的周围仿佛围了一层冰,整个人仿佛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
柳相如此时才觉出不对来……她刚才只想让叽叽喳喳的管事们离开,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她住这里,那陆望舒住哪儿?!
柳相如面上久违地涌起了些窘迫与愧红,她有些慌乱地要站起身:“抱歉,我忘记了……”
陆望舒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皱起眉,转身便朝柳相如走过来。
乡下庄子的房子自然不会有多大,只两三步的距离。陆望舒一来,柳相如便也愈发窘迫了,整个人不敢动了。
但也这时,她见到了陆望舒藏在头发下的眼睛。
是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只是里头没有了光彩,只是模糊的死气沉沉。
柳相如心下一紧。
近了,她才发现陆望舒手里拿着的是一床新的被子,上头是用暗纹缎面制成的,与这个灰暗的房间比起来更是格格不入。
“不要动。”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他把手里的被盖小心搭在柳相如身上。
距离太近了,柳相如抬眼从他黯色的眼神中恍然间似乎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她沉默了,默默扶了扶被面。
陆望舒直起身,转身就要离去。
柳相如出其不意,瞬间趁人不注意出手摸了把陆望舒的大腿,又在陆望舒还未发火前撤下了手。
陆望舒一愣,被这动作一惊面色终于变了,两颊上飘起一抹红意,心中有几分发窘,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生动。
“你在做什么!”陆望舒怒道。
柳相如垂下眼睑,心中仔细揣测着,她默默回忆着刚才的手感,如果她没感受错的话……
陆望舒的腿伤已经有了不少年头了,里头的骨头都是歪的,筋脉也全是纠结,平日里行走虽不便,但也还好。可若是遇到了阴雨天气或是换了节气,那湿气入骨,更是疼痛难耐!
这伤难治,但幸好是被她柳相如给遇上了!
柳相如抬起头,正视着泛着怒气的陆望舒:“我能治好你的腿。”
柳相如的瞳色清澈,里头浮满了陆望舒理解不了的东西,但不知为何总让人忍不住去信任她。
陆望舒怔了片刻,嘴角微微抬起,他很久没笑了,两颊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他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十分奇怪。
“你治不好的。”他冷声道。
治不好的,当初京城里请来了多少大家神医,他被灌了多少苦药施了多少金针,如今还不是这样一副破烂身子。
像他这种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像烂泥一样瘫在社会最底下,一辈子也无法翻身了。
柳相如蹙眉,身体易治,心病却最是难医。
她前一世也遇到过这种病人,他们可能是因为从前的失望一直在逃避治疗,到最后原本能治好的病活生生被拖到了晚期。
不过好在,陆望舒的腿还未到那个地步。
她再抬头,发现陆望舒已经携着包裹出去了,步伐满是踉跄。
陆望舒对于她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大恩人,无论无何她都要治好他!
二日清晨,日头还未上扬,这庄子里就响起了些叮铃铛铛之声,是庄子里的佃农们上活去了。
柳相如醒的也早,她昨日刚刚入夜便休息了。这一夜的酣眠也让她这段时间劳累至极的身子休息了会儿。
她伸了伸手,拉抻了会儿身子,便想下床了。
谁料她一开门就见到昨日的那妇人携着一提盒子早早就侯在了门外,而脚边还跟着那个三四岁幼童,此时天色尚早,那孩子也是一脸的困意,还在揉眼睛。
那妇人见柳相如出来,脸色飞上些惊喜:“姑娘醒了。”
那妇人许是见了柳相如面上带有几分疑色,忙道:“昨日也是我不上心,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姑娘。今早我煮了些补血养生的药膳带来给姑娘。”
柳相如前世也遇到过这种早早上门感谢的家长,面上也不怯,也笑着抱着那孩子进来了。
妇人虽口头上说是些简单药膳,但她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还是摆满了一小桌,里头单粥品就有两三样了。
“这也太辛苦了。”柳相如叹道。
那妇人只笑笑不说什么,一边摆一边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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