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志乃if(2)
“为什么？”
义勇垂眸不应答，挡在炭治郎身前的行为却没有半点犹豫。
然而这个态度让少女更不爽了，忍举着刀直指他身后的兄妹，眼睛微微眯起，漂亮的紫色里翻腾着被压抑的怒火。
“为什么不说话呢，富冈先生，您不会不知道吧，您现在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包庇恶鬼，这可是违反队律了吧。”
炭治郎挣扎起身，他想为祢豆子还有富冈先生辩解两句，结果在看清对面少女后，却诡异的想起来不久前他和珠世小姐的一段对话。
『“啊，对了，能否再拜托炭治郎先生一件事，是关于蝶矢这孩子的。”
炭治郎兴然应允:“当然。”
“蝶矢她啊一直在找一个人，不过因为完全不记得为人时的记忆，所以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作为同伴看上去十分不忍心啊”
“虽然细节这种东西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但大体上是为黑色长发紫色眼睛的温柔女子，身上说不定会有蝴蝶的装饰或花样吧。”』
炭治郎眨眨眼，倒在地上端详着和富冈先生对峙的女子，珠世小姐拜托的话让他一下子忘了现在情况有多危险。
黑色的头发，虽然不是很长，但能盘起来也算长吧。
紫色的眼睛。
虽然看上去也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严肃，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执行任务。
最重要的是这位小姐头上的蝴蝶发饰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蝶矢小姐。
还有那像蝴蝶一样的羽织。
义勇思考着局势，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拦下蝴蝶掩护少年带着他的妹妹逃跑，于是小声提醒:“喂，还能动吗，不能动也给我靠毅力……”
“那个，请问。”
义勇:？
“请问你认识一个黑发黑瞳的一个女孩吗？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这么高……”
忍:……
忍突然搞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前一秒还嚷嚷着他妹妹不是坏鬼的家伙突然向她打听起了人，而且仔细听来，这个描述还该死的熟悉。
黑色短发黑色眼睛，带着蝴蝶发饰，没有什么表情，还十二三岁。
这不都是她的亡妹，志乃的特征吗？
不过如果她还在的话，如今应该是十七岁才对……
紧握刀柄的手开始发颤，嘴唇也被抿成一条直线，胸口也在隐隐作痛，忍现在很生气，或者说，她一直都很生气。
那个夜晚，受了重伤几乎濒死的长姐，找不到遗体的义妹，一切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上气。
人杀人，所以产生怨恨，她怨恨着造成所有悲剧的恶鬼，同时也怨恨着弱小且无能的自己。
而如今该如同她这般怨恨鬼的人，却齐齐挡在了鬼的面前，手里本该斩杀恶鬼的刀刃也指向了她，甚至还在问着她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这种离谱的事情怎能不让她怒不可遏，却又心惊，因为他怎么会认识死在四年前的志乃。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压抑着怒火，忍的声音有些沙哑。
即使不用敏锐的嗅觉，炭治郎从那双通红的双眼也能看出对方情绪上的变化，虽然不懂为什么会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有位朋友拜托我关注一下她要找的人，而您有些像……”
“她是谁？”
“蝶矢。”
呼——
忍闭上眼，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我不认识叫什么蝶矢的家伙。”
“啊，这样啊……”炭治郎有些失望。
忍把手心的汗在身上蹭了蹭，重新握在刀柄上，微笑道:“那说完了闲话，就请小弟弟你的妹妹去死一死吧。”
炭治郎:……啊，差点忘了！！！
“啊啦，回来的好早，会议还顺利吗？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呀，正好我今天出门买了些大福回来，甜甜的东西总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哦～”
忍顾不上回答姐姐的问题，一下跪倒在地上躺了下来。
香奈惠放下手中的大福，有些心疼的将妹妹拉到自己怀里躺下，将扎好的头发松开，以指为梳轻轻的抚动着:“累坏了呢，好好休息一下吧。”
忍的确累坏了，今天发生的事都太违反常规了，搞得她有些身心俱疲，躺在姐姐膝上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了姐姐的怀里:“姐姐。”
“嗯？”
“灶门的事……”
香奈惠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忍的手背:“小忍有什么不甘吗？主公都已经给机会让她证明自己了，你们也都亲眼所见。”
“可是，不觉得好过分吗？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是恶鬼，我们就好像是不辨善恶的刽子手，随意斩杀着我们认为的恶，我们从前的坚持都是玩笑一样……”
“那忍觉得自己从前杀的鬼都死有余辜吗？”
忍摇了摇头。
“那忍觉得灶门祢豆子该死吗？”
忍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所以啊，小忍依旧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姐姐相信小忍的判断。”
忍又往香奈惠怀里钻了钻，缓缓点了下头。
房门被打开，是来找忍的香奈乎。
“师傅，香奈惠姐姐。”
香奈惠眨眨眼，语调轻快:“啊啦，小香奈乎来找小忍吗？不过小忍正忙着哭鼻子可能要等一会儿呢。”
“姐姐！不要胡说啊，我才没有哭鼻子！”
忍红着脸抬起头，恼羞成怒的瞪了眼姐姐，随后坐起身子对香奈乎说:“都说了不要叫师傅了，和以前一样叫姐姐就好了。”
忍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因为娇小的体格总会被人看轻，为了更好的管理蝶屋，也为了震慑敌人，她总是不苟言笑的，好像这样的自己也能更厉害一些。
所以从前的香奈乎应该是受到她和志乃的影响，才不是很爱笑吧。
不过姐姐对此很不满意，还曾经就此事发过脾气
“我不管，志乃也好香奈乎也好，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给我学着笑起来！总不能我的三个妹妹一个都不可爱吧。”
笑就代表可爱吗？
虽然她很不理解，但作为对姐姐的尊重，志乃很果断的交出了香奈乎，一副任您□□的态度然后躲到了自己身后。
不过在志乃死后，香奈乎的确成为了和姐姐一样总是微笑着的样子，而和自己相似的志乃……
总觉得，有些寂寞呢。
忍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桌子前她想了很多，关于那名鬼少女，很快，思绪又跳到了那名少年在森林里说的那些话。
“蝶矢啊……”
果然，还是有些在意的吧。
虽然被交代了寻人的事情，但炭治郎认为，这茫茫人海，哪是说能找就找的呢。
“抱歉，我并不认识叫蝶矢的孩子。”香奈惠歪头，面露歉意的看着他。
看吧，哪有这么容易。
“啊，这样啊。”
炭治郎难免有些失望，黑色长发紫色眼睛，性情温柔还有蝴蝶发饰，比起另一位蝴蝶小姐来说，那些条件简直是为这位蝴蝶小姐量身打造的。
果然只是一些外貌上的描述还是太笼统了吗？
这样想着，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日，他在屋顶琢磨关于呼吸法的一些技巧，完全没注意忍小姐的靠近。
“警惕心太差，如果这是在外执行任务，你怕不是已经死掉了。”
刚刚被锁住喉咙的炭治郎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脖子，心有余悸: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并深深低下了头:“抱歉，是我太弱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没下限的就承认了，忍撇了撇嘴，在一旁坐了下来。
“那天你提到的蝶矢，能再详细描述一下吗？”
“哎？”炭治郎虽然不解，但还是仔细回忆着，“唔，其实我和蝶矢小姐接触的并不多啦。”
因为不清楚珠世小姐的存在是否合适被公开，所以炭治郎斟酌着将珠世小姐和俞史郎的事模糊掉，只着重描述着关于蝶矢的事。
然而说了半天，他才慢慢意识到身旁的忍小姐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嗅觉敏锐的少年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侧逐渐凝固的氛围，越来越寂静，直到沉默的压抑。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忍重新抬起头，悠悠开口道：“是鬼吗，那位蝶矢小姐。”
明明是个问句，却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惊讶和犹豫，忍小姐复又微笑着提醒了一句。
“不要骗我哦，炭治郎先生。”
她的语气是上扬的，却又像是风雨欲来。
炭治郎:“……嗯。”
得到肯定答案后忍小姐默然，并再次偏过了头，她的情绪闻上去很复杂，有愤怒，也带着些茫然无措和一点点的，
开心？
炭治郎有些不能理解，只能尴尬的坐在旁边继续煎熬。
“炭治郎君。”
“是！”
“祢豆子小姐，会一直这样的吧。”
炭治郎一愣，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
“这样啊。”忍小姐昂起头朝他看了过来，淡淡的笑了下，“那太好了。”
“那个，我能和蝶矢见一面吗？”
她想亲自确认一些事情。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私下和鬼见面的事总会要向主公汇报的，也算是为将来自己的某些举动做铺垫。
向主公解释了来龙去脉，顺带发出了请求，本以为会再被盘问些什么的忍很快就得到了同意的回复。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蝶矢的存在，连带后面她才知道的珠世也是主公曾关注的对象。
“其实我之前就知道珠世小姐的一些事情，本想再过段时间，等有些事得到验证再提出合作请求的，不过既然忍已经发出请求，就不必如此谨慎了，就有劳忍也帮着照看一下啦。”
得到了这么重要的任务，忍俯下身子:“我定会竭尽全力。”
“哈哈哈，也不比如此，我想珠世小姐应该并不难相处，不过还是要祝福一句，希望忍的心结能由此得到释然吧，我可是和香奈惠一样很期待能看到忍能笑一笑的哦。”
忍愣了一愣，随后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谢谢，劳烦主公挂念了。”
蝶屋内。
香奈惠一边收拾着手边的东西，一边唉声叹气:“又要去这么远的地方，真是辛苦啊。”
“明明姐姐从前担任柱的时候也经常跑到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吧。”
“那怎么能一样呢。”
忍垂眸:“一样的，当时的我们和姐姐一样，既心疼又担心。”
香奈惠无言，只能用力抱了一下身边的妹妹:“要好好的哦。”
忍同样用力的抱回去:“嗯，会的，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哦。”
“哎？惊喜？”
看着姐姐期待的眼神，忍偏过头偷笑:可不就是惊喜嘛，希望会如愿吧。
跟着鎹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死胡同，就像炭治郎说的那样，这是一道障眼法，穿过这里，就会见到主公口中的珠世小姐，以及蝶矢。
忍攥住羽织的衣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心脏在怦怦跳，活跃得有些过分。
老实说，她是紧张大于兴奋的。
毕竟刚刚接受鬼中也有不吃人的例子，就要面对妹妹也变成了鬼的可能，她总会有很多的顾虑。
如果志乃不像祢豆子那样不以人为食，自己会不会接纳她。
大概率不会吧。
不管是以什么人为食，只要开了这个口，就像是出现了裂痕的木桶，即便用什么方法堵住它漏水的缺口，它依旧有漏水的可能性。
甚至人们还会在使用的时候更加担心:啊，它会不会承受不住就这么裂开，会不会出现别的新的缺口之类的。
而这个隔阂和顾虑慢慢积累，会不会压的这个木桶崩坏的更快导致很多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说不定……
“啪！”
所有顾虑随着这个巴掌烟消云散。
“嘶——下手有些重了啊。”忍摸了摸脸上被自己扇痛的地方，暗自懊悔，“不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去见志乃了啊……”
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个孩子就是志乃。
珠世小姐比她想象中的要慈眉善目得多，可能因为她代表了鬼杀队所以表现得有些局促，但举手投举间都有种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和她见过的鬼都不一样。
就像是，没有成为猎鬼人的姐姐该成为的模样。
这么想着，忍内心的排斥感慢慢降低，连带眼神也变得和善了一些。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志乃大概率没问题的。
只是珠世身旁那个叫俞史郎的少年，总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着她，好像她会对珠世小姐有什么不利。
珠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斥责过后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俞史郎他，只是太关心我了而已。”
“没什么，可以理解。”
毕竟自己也没带着百分之百的善意。
因为双方的目标统一，利益也不相悖，所以两人交谈很顺利，算是初步确定了合作关系。
结束后，忍心心念念的人都没有出现，于是主动问道:“珠世小姐身边一直只有俞史郎先生一个，人平时不会忙不过来吗？”
“茶茶丸平时也帮到我们不少。”珠世摸了摸茶茶丸的脑袋，“还有一位名叫蝶矢的姑娘，不过她不是很喜欢这种严肃的场合，所以一早就躲在后院的花园那里。”
孤僻，不爱交流，也对上了。
忍搓了搓手心，继续要求道:“能见一面吗？那位蝶矢小姐。”
“当然，这边请。蝶矢她啊，总是奇奇怪怪的，有些我们不能理解的举动……”应该是想到了些令人发笑的趣事，珠世小姐抬起袖子捂住了嘴，眼睛笑得弯起:“不过，说不定蝴蝶小姐会很喜欢她哦。”
毕竟就蝴蝶的外貌来说，还是比较符合蝶矢的喜好的，而且小姑娘讨好人的方式，实在可爱的让人无法拒绝。
要见面了。
忍有些紧张，故而也没留意珠世又说了些什么。
她舔了一下有些干的嘴唇，开始想想一会儿见面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很惊讶？
啊，她并不记得为人时的事，应该会认不出来才是。
那自己该怎么反应。
忍突然又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两人一个不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姐姐在中调和气氛才不至于尴尬，此次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可若是表现得太热情会不会吓到她？
而且自己也做不出什么很热情的举动。
上去拥抱一下？
被第一次见面的人拥抱会被当做变态吧。
忍考虑的很多，手下的衣服早就被揉皱。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出现，忍的所有设想也只停留在了设想。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是贪婪的注视着四年来只存在于回忆里的身影，直到身影渐渐模糊，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湿了眼眶。
“蝶矢，这位是鬼杀队的蝴蝶忍小姐。”
忍僵硬的张了张嘴，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该说什么，初次见面吗，可这哪里算得上初次。
要不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你还记得我吗，可是到时候得不到回答会很尴尬哎。
忍头一次有些嫌弃自己的性格做不到姐姐那样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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