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不小的响动,很明显惊扰了隔壁的其他狗,四周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吠叫起来。
「你们看,那个美女想把门打开。」
「那是因为旁边那只大麦町不理她啦~」
「他还背过身子,这么害羞吗?」
「我赌他肯定也喜欢她,只是不好意思。」
「怎么看出来的?」
「她多漂亮啊,这还用看吗?」
「我看是你喜欢人家吧!」
「…哪有!」
「…」
耳朵边一直嗡嗡响,还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棓苣快被吵死了,他犹豫了很久,还在脑海里组织了很多语言。
终于转过身来,想要制止它们继续讲话。
未等开口。
「安静!」,不是来自自己的声音,而是由隔壁发出的,声音很有压迫感,且震慑力十足,
金毛也一下停止了动作,愣在原地。
四周彻底静了下来,一时间只有哈气声。
她讪讪从门边离开,后退两步,却不小心撞在箱的两侧,托运箱发出快要散架的声音。
「啊!」,这次她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刚才那道声音来自一只,身材很小的贵宾,它的笼子就更小了,应该只有金毛的三分之一。
看起来像是好欺负的身板,大家准备接着看好戏。
但是。
「你凶什么?」,金毛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她是个姑娘,为什么凶她。
「汪呜」,她发出很难过的啜泣,这与刚才的举动相比,刚刚那样完全是虚张声势。
「…抱歉」,与之前的压迫感不同,那只贵宾现在的语气很无奈。
似乎是察觉到这一招有效,金毛更大声的哭了起来。
四周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哭声在空间里扩散开,其余不发一言。
贵宾与她之间其实有些距离,所以每句话都要喊得十分洪亮。
「我只是让他们别吵了。」
「不是针对你。」
「不好意思。」,在说完这一切之后,他也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他还挺绅士的。
金毛这样想,慢慢停止了哭泣,也没有站起来继续咬那个锁扣,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接受了他的道歉。
工作人员推着车向这边走来,应该是要将它们分类到不同航班的有氧舱。
众狗纷纷长舒一口气,还是坐飞机好玩多了。
贵宾与自己上了同一个传输带,金毛则被推去另一个通道。
至少现在终于静下来了,棓苣想。
空姐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嗒嗒响个不停,她指引不同的顾客去座位上,眼前这一对,男生好像是第一次坐飞机,眼睛忙着四处张望,被后面的女孩轻轻地推着前进,两人的眼睛都弯弯的,让她想到自己那段青涩又甜蜜的初恋。
「斑…,棓苣」,还是不太习惯,番林终于找到座位,收回手。
「过来」,她先一步坐下,斑车紧随其后,也挨着她坐下。
在飞机上度过了11小时,终于顺利抵达。
接到棓苣,到达酒店。
住在宠物友好酒店,这里有很多方便宠物活动的空间与室内设施。
订了两个房间,番林住单人间,他们俩睡双人间,在特殊情况下好照顾彼此。
棓苣有些倒时差,本想好好睡一觉。
飞机上有只狗吐了,后面接二连三都吐了,空气里始终着弥漫一股酸味,直到现在还有。
气味好像跟箱子一起跑到这里来了。
他精神不足,垂头丧气地进了卫生间,里面有设计很矮的宠物厕所。
他在里面一边放水,一边思考。
到现在还是不习惯上厕所要把一只脚抬起来,他总是半蹲着,等它们慢慢下来,经过他多次实践证明,这是最雅观的一种方式。
但绝对不能让别的狗看见,它们一定会大声地嘲笑他。
距离上次和那个男人见面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好讨厌来自亲人的羁绊,不管是哪一种。
番林把风衣挂在进门的架子上,里面套了一件浅米色的针织背心,好适合这座城市,慵懒中又带着一点精致。
阿姆斯特丹今天天气还不错,路上有很多行人在骑自行车。
从打开的窗台望出去,河流,人行道,看报纸的人。
就算坐在床上也能望见。
「咚咚」,有人敲门。
番林回过神来,走过去,是酒店服务生。
又有人敲门,斑车上前去,是番林。
番林拿着酒精与棉签进来,把门关上。
这是刚刚的酒店服务生给她找的。
他看上去很不高兴,斑车这样想。
棉签沾湿之后带着一股干净的消毒水味,沾得太湿,雨点一般,先是掉了一滴在它的脸颊。
嘶~
它发出难耐的声音,下一秒又闭紧嘴巴。
好像最近总因这个身份而莫名其妙的受伤。
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它又很喜欢借着这样的机会与主人近距离接触。
斑车的衣服上有块油渍,特别小,这么近才能看见,应该是在飞机上吃饭时不小心弄上的。
上一次从棓苣家搬东西来,明明带了他的衣服,可是斑车一件也不愿意穿,如果硬要让他穿。
也不是不穿,就是…
在番林面前假惺惺穿上,只要一会不见他,就发现上衣消失在泥塘中,或是飞去了屋顶。
挂在树枝上。
上次逛街给他买了好多件,棓苣在旁边参考,尽管两人的沟通过程很困难。
幸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买到了。
「对喔,箱子还在我那边。」
「你自己过去选吧。」
「好。」
于是两人离开房间,只剩棓苣。
他始终昏昏沉沉,耳边只恍惚听见两人在对话,后面他们又起身离开。
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放电话的茶几上喝水,刚才斑车把碗给他拿了出来,装上水放在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不是斑车以前使用的那一只,而是那天购物新买的,棓苣自己的品味。
他把电话向旁边踢了一脚,话机歪了歪,顺利看见了时间,快要上午八点了。
肚子咕咕叫,总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
自己好像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水。
棓苣又慢慢回去,窝在床上,眼神望着阳台上面的黑色背包,他记得里面几乎是狗狗用品。
有点高,而且不好开拉链。
还是决定等他们回来再说。
另一边。
床上散乱着很多男士衣服,大概都是轻松休闲的风格,窗帘被拉上了,室内开着暖黄的顶光。
番林小时候最喜欢在电脑上玩换装游戏,没想到真人版的玩起来更过瘾。
现在她站在厕所门口,浅浅笑着,对面的男生比她高出大概一个头,额头处已经出了细汗。
条纹衬衫的一角被斑车胡乱地塞进了裤子口袋,有些凌乱,凌乱中又带着一点自然风格。
或许是有他的外貌加持,看上去这一套搭配并不会显得邋遢。
眼神里波光粼粼的,像森林里突然出现了一片湖。
很润。
番林的心有一点痒痒的,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收回眼神,摇了摇头,这一套还是不行。
「我们下午出去玩,穿得休闲一点会更好。」
……
斑车回到房间的时候,棓苣仍然在睡眠中。
有只小鸟站在窗台上盯着他,他却丝毫不知。
就像他们之间交换了身体一样,有些属性似乎也跟着一起交换了,比如嗜睡。
它走上前去,那只鸟便飞走了,斑车在棓苣身边停下,半俯着身体,摸摸他的头。
棓苣感觉到触摸,便醒来了。
睁开眼便是自己那张放大的脸,像阴影一样笼罩着自己。
下意识认为这是一场噩梦,他向后缩着,斑车的手悬在半空中,对他的举动不解,歪了歪头。
就那样单纯地看着他。
「?」,怎么了。
「汪!」(没事)
棓苣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一下。
斑车伸直身体,转身,他甚至不用抬手,轻而易举就能将黑色背包从窗台取下。
拉开拉链,取出一包狗粮,还有一颗罐头。
就那样呆在原地,盯着拉环,研究了好一会儿。
像一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时间像凝固住了一样。
等了很久。
棓苣无语,忍不住出声提醒。
「汪,汪汪」(把你的手指放上去,扣住那个圆圈,用力拉)
「好!」,它伸指头去尝试,指甲在铁质罐头上刮着。
咔擦。
「汪?」(打开了吗?)
「…」
罐头是开了。
开了一半,卷起的铁环边缘倒是把斑车的手指削去了一块皮。
「…在流血」,「我的手」。
斑车转过来,快哭出来了。
它可怜兮兮地盯着棓苣,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给他看。
伤口正在不断出血,一滴,两滴。
斑车看见那些红红的水,顺着手腕滴到地板上。
它感觉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眼泪也从眼角处挤了些出来,森林里的湖快要变成大海了。
虽然这么说很怪,但棓苣觉得这股血味闻着甜甜的。
想对着那根手指舔一口。
自己这几天到底在想什么。
棓苣摇摇头,把脑袋里的奇怪想法通通甩开。
「汪…」(去厕所…)。
他抬起头,正想告诉斑车解决办法。
话音未落,斑车便朝门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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