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牺牲
“云忍要求木叶交出日向日足的尸首。”
三代目没有提及他和高层顾问们商议的结果,只是讲述了云忍的要求,语气没有一丝自己的倾向。
只有被指名的日足从中听出了来自火影的恶意。
里间的人早就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再不是生日宴上那副张狂模样。
面对云隐村提出的条件,日向一族陷入两难,一方是一族之长的生命,一方是整个村子的和平,岂能轻易抉择。
族长日足比旁人都看得清晰,天平的两端不只是这些筹码,一边是日向一族的命运,一边是与雷之国的战争和木叶的权势斗争。
他要是不死,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战斗的地步,日向的立场会非常微妙,大约会像当年的木叶白牙一样,被村民谴责。
日向人多,不至于和白牙走相同的结局,但是可以用这份歉疚裹挟着他们,促使其被木叶驱策,奋战至死,才能洗刷村民心中的仇怨。
而他若是愿意赴死,日向失去了领头人,继承人雏田年幼,双眸怪异,不能服众,族内自然会纷争不断,再不复木叶大族的地位。
“只能这样了,如果牺牲我一个人就可以拯救整个村子的话。”
日向虽然强盛,但始终不具备与火影、与木叶为敌的资本,日足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嗯……”三代目不置可否。
“日足,不要贸然行动。日向的血继限界是这村子的一张重要王牌,宗家的使命就是要永远保护这血统。”日向的长老急忙打断。
决心赴死的日足看着长老,此人与团藏关系甚好,而火影也未曾否定他的说法,他应该代表了整个木叶上层的意思。
这就说明,只是他们一族最近表现得太狂放不恭敬了,木叶看不惯了,但是总归是木叶的一部分重要的中坚力量,他们并不希望日向大乱。
“这是很重要。”不必死了,日足松了口气,继续去探对方的口风,“但是也不能因此而使村子陷入战争啊。”
“我明白。”长老见日足上道,缓缓说出,“所以才会有分家的存在。”
宗家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这句话的恶毒。
“——就让日差替你去死,来应付那些人吧。”
日足总算知道,这就是火影的恶意,三代要告诫他,这就是日向冒头的后果。
日差虽然是分家的人,但也是他的亲弟弟,日足让他代替自己,足以被诟病一生,这也罢了,就怕分家会再起不满,造成内部分裂。
“日差他也同意了。”
双胞胎兄弟终究跟旁人不同,日差明明默不作声,日足还是能感觉到弟弟的慌张无措。
日差并不知情,也是,他不久前才得到通知,赶到议事厅,怎么会在日足之前知晓。
日足心虚地不敢正视弟弟,他的心一边倒地偏向一端,果然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他只装模作样地推拒:“可是,他们想要的不是白眼的秘密吗?若是日差死了,白眼也会被封印的,这样恐怕他们不会答应的。”
长老也不愿意宗家和分家因为此事割裂,也陪着做戏:“哼,他们应该就是这么盘算的吧,所以才会提出‘交出日足的尸首’。答应他们,交出和你长相相同的日差,我想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可是……”
“日足,是时候了,先祖们也是这样才保住日向的血统的。哪怕是兄弟,必要时也得狠下心来舍弃!宗家的命运就是如此,日向一族的命运亦是如此。”
看着二人状似激烈的争论,日差咧开嘴角,他知道,他从被叫来议事时,就被安排好了替死的命运。
哥哥从英勇赴死转变为犹豫不决,对日差而言,就已经是明确的表态了。
说什么“宗家的命运”、“日向一族的命运”,不过是在提醒日差“分家的命运”。
被人代替着做了无可选择的抉择,还要说成是自己的意愿,实在可笑!
“平日里一贯强硬的日足大人哪儿去了?”日差忍不住嘲讽。
“这事非同小可!我怎么能轻易地……”
见哥哥还要继续说些虚伪的话,日差出手打了日足一拳,出手不可谓不重,直接让日足趴在地上。
“就让我、我……”日差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语。
“…”日足看出了日差的退意,究竟是亲生兄弟,他心生怜悯,“日差,你……”
“我!”他下了决心,不想让必然之死变得那么难堪,“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保护宗家,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
气氛一改焦灼,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请让我和家人见上最后一面。”
猿飞日斩颇为通情达理,交代了时限,就到外间坐着,喝着茶水,等待日差和亲人告别。
恰好,三代目和雏田碰上了。
雏田本来早该被清退出去,但她好奇着事情的走向,不肯走,此时也没人关注她,她就一直坐在外间偷听。
“小姑娘,还不睡觉吗?”也许是方才的气氛过于凝重,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三代目也有些不忍,这才使他主动和雏田搭话,来调解稠缪的心情。
“我睡不着。”雏田心不在焉,纠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要日差叔叔去死?不对,为什么要有人去死?”
她完全无法理解,明明有着等级一骑绝尘的三代目,加之人数优势,为什么还要去伤害自己人。
方才日差被宗家的侍从挟持着出来,那个曾经对她露出杀意的人,如今却颓然丧气。
雏田冒出了悲痛和遗憾,和当初好不容易打倒上级魔兽,却因为更强的魔兽路过,而不得不丢下食物时,一模一样。
“如果,”三代目的眼界不限于此事,“如果用一小部分人的生命,去交换大部分人,你愿意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雏田露出迷茫的神色,这种境况是独居的蜘蛛根本不会遇到的,果然人类这种群居动物也太复杂了。
他是想到了宇智波,总有一天,矛盾激化了,大概,就要面临着选择了。
感叹自己跟一个小孩谈这么深奥的问题,也是年纪大了,三代目笑了笑,便不再和雏田说话了。
老人这么一笑,和日差无奈而嘲讽的笑容一起,在雏田脑海里转着圈。
她还是不明白,日差已经这么强大了,如果是为了三代这样的人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要代替比他弱小的人类去死,这也太不合理了。
似乎在人类的眼里,等级和技能没那么重要,那究竟拥有什么才能不受人摆布呢?
雏田还想质问三代目,可她张不开口。
支配者会告诉被支配者控制他人的诀窍吗?还是会冷笑着把被支配者踩在脚下,看着她无谓的挣扎,最后轻易地将她碾死?
她和三代目只见过两面,等级也是天差地别,雏田不敢赌。
一时间,外间的一老一少饮着茶,相对无言,外界看来,倒是颇有安静祥和的意蕴。
分家的氛围与之相反。
日差轻轻抚摸宁次睡着的面颊,他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说明,就没让妻子奈奈叫醒他。
灯也没开,天近破晓,此刻却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奈奈的啜泣声,日差差点没按捺住将死的恐惧与没有拒绝替死的悔意。
“既然是为了宗家,为了日足大人,这也算是我们分家的职责。”奈奈冷静下来,说给外面的侍从听。
可惜,这句话在日差耳朵里变得刺耳难听,险些让他暴怒。
“把宁次叫起来吧,不要让他留有遗憾。”
对孩子的眷恋消解了日差的怒火,他迟疑着推了推宁次。
“爸爸?”四岁的小孩正是缺觉的时候,睁眼都觉得眼皮又粘又重。
“宁次,爸爸,”日差压抑住哽咽,“爸爸要走了。”
“要出任务吗?”
“对,”他扯着嘴角,“爸爸要去做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可能,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即便任务再难,日差也从来不会对宁次说这种话,宁次也不认为村子会给人安排与其实力不相符的任务。
宁次看着面如枯槁的父亲和不曾停止拭泪的母亲,懵懵懂懂,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拉着日差的衣袖,撒着娇:“就不能不去吗?”
“嗯,这个任务缺了父亲不行。”
“日差大人,差不多到时间了。”日足的侍从在门外提醒。
听到外面的声音,宁次联想起昨日之事,大声喊道:“是不是宗家的人逼迫爸爸?”
奈奈却垮下脸:“宁次,你说的什么话!保护宗家是分家的职责,这是我们的荣耀!”
“果然!”宁次想到昨日家主居高临下,虐待着父亲,他便扭曲了面颊,表露出恨意,“爸爸,我不许你去!”
屋内的争执被屋外的侍从听到,他们怕有变数,便闯了进去,将日差“请”出来。
宁次被奈奈拦着,却还在哭闹,最后还是被侍从敲晕过去,才安静下来。
儿子像睡着一样昏过去,日差的心也沉寂下来,他也挣扎过,反抗过,最后还是认了命。
或许宁次也会走和他一样的道路,日差颓唐地想着。
日差跟随侍从,赴往曾经在他额头上刻下笼中鸟咒印的房间。
他会在那里接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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