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渊往事（4）

她一天天变得狠辣、变得不近人情，在幕后操控着飞花谷，一切的狠厉手段看起来似乎都是在为路丞相服务，为他扫平朝堂障碍，并在信任后不断帮助他去试探那个权力中心的皇位，最终使他反叛并落得今日的下场，皇帝因他的反叛而死，而他则被自己信任的小妾削去双腿，割去耳鼻，又为其治疗吊着不许死去，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至此他才知道，这飞花谷背后的人竟然是诸临渊。

        路氏一族在十几年的发展中，如庞然大物，因路亭羽而昌盛，也因路亭羽而家破人亡，再庞大也依然倒塌了下来，那一日，惊天的血量染红了京城的大地，飞花谷的十五年，并非白过，普通人无法抵抗已然重新成为暗杀组织的飞花谷的凶狠，打着平叛的旗号，飞花谷配合朝廷剿灭了路氏一族所有叛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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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诸临渊转头看地上的男人。

        路亭羽趴在地上，无鼻无耳，腿上的伤口兀自流出红白交织的脓血，他们不让他死去。这些年，雪雪虽然也未育一子，其他妾室却也生了不少儿女，他们拘了他的父母儿女，以狠毒的手段威胁他。诸临渊又如何不知，陆亭宇狠辣，为了自己活命也不愿意顾及父母儿女的性命，她只是为了让他也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为防止其咬舌自尽，甚至于拔下了他的一口牙。

        她看到那张曾经仰慕过的可恶嘴脸露出乞求的眼神，原本日日可说虚假甜言蜜语的嘴因干渴、疾病而裂开，红白交织于其上，那张嘴低低缓缓地说：“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嗓音已经不复从前的温润，从无牙漏风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干涩中夹杂着颤抖。

        他怕极了眼前的女子，极度渴望解脱，害怕这女子又想出一些奇怪的理由不杀他、折磨他，一年的时光，磨灭了他一身的傲气，让他看清了眼前女子对他的刻骨怨恨，内心对从前的所做后悔不已，却为时已晚。

        “诸临渊，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干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诸临渊听到自己的名字，冷漠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她心中的恨意并没有完全平息，十几年的筹谋，换来路家的家破人亡、换来眼前男子的非人生活，让她的内心多少得到了一些慰藉。

        她想，一切也该结束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旁边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蹲到路亭羽身边，慢慢地用刀划着他的手，心里却没有了当初刚抓到他时的激动，听不到他的喝骂、哀嚎，这样一个丧失了意志的路亭羽让她感觉索然无味。

        路亭羽紧盯着她手中的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中的渴望露出来，又被他掩饰了去，手上斑斑血迹，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是他并未在意，他只渴望一死，他借着疼痛的颤抖慢慢调整手的角度，渴望这把刀划破他手上的大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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