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三章 没得选择
目送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呼兰夜突然转身朝着莫心妍说道：“心妍，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些琐事要处理。”
“好。”
莫心妍答应了，呼兰夜转身就走。
回到了院子里，莫心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叶根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看到莫心妍的位置之后匆匆赶来。
“皇后，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莫心妍还在发呆，完全没有听到叶根所说的话。
叶根提高了音量，呼唤了一声。
“皇后！”
莫心妍回过神来，看着叶根问道：“何事？”
“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攻入天湖国。”
莫心妍低下了头，柳眉微蹙。
“再等等吧。”
叶根看着莫心妍的样子，沉声道：“皇后，新皇登基，天湖国根基不稳，此时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皇后莫要感情用事误了大局啊！”
莫心妍本就烦躁的心，听了叶根的话之后更难平静了。
“我知道了，今夜戌时动手，下去吧。”
“是。”
叶根离开了。
院子里又剩下了莫心妍一个人。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新帝登基的这一天，天湖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唯独莫心妍所在的这个院子里，没有欣喜，只有悲伤。
她与呼兰夜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却做了许多没能和墨尘做到的事情。
为何他不是墨尘呢？
为何他一定要死呢？
又为何，她一定要亲手完成这个任务，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莫心妍放在腿上的手缓缓纂成了拳头。
本在牢房之中的墨尘在得到了莫心妍的消息之后，特意恳求墨玉拿下天湖国戴罪立功，而墨玉也查到了些许端倪，然而那个最为关键的婢女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只能让墨尘将功赎罪洗脱罪名。
所以，天湖国的覆灭已成定局，她，更不能心软。
站起身，莫心妍离开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
莫心妍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是三样小菜，两种糕点，以及...一壶美酒。
踏入养心殿，呼兰夜正聚精会神的处理今日送来的觐言信件，并未察觉到莫心妍的到来。
莫心妍瞧了他一眼，却无意间看到了他背后的墙上挂着一把剑，剑很细，通体蓝色，无论是剑柄还是剑鞘都由水晶打造，映着烛火的光芒闪烁不停。
“皇上。”
莫心妍轻轻呼唤一声。
呼兰夜抬起略显疲惫的眸子，看到莫心妍的那一刻，淡淡一笑。
“皇后你怎么来了。”
莫心妍走到了呼兰夜的身旁，将他面前的奏折和觐言都推到了一旁。
“时候不早了，皇上该用膳了。”
篮子放在了桌子上，莫心妍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呼兰夜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却迟迟没有动筷。
“皇上，这些都是心妍亲手做的，不尝尝吗？”
莫心妍笑看着呼兰夜，呼兰夜看了莫心妍一眼，默默的抓起汤匙盛了一勺汤，细细品味。
“嗯，好喝，皇后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莫心妍淡淡的笑着，看着呼兰夜慢条斯理的吃着，又取出酒杯为呼兰夜倒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尝尝这酒如何？”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呼兰夜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心妍略显错愕。
“现在...快到戌时了。”
呼兰夜接过酒杯，轻轻摇晃，却迟迟没有喝。
“没想到天色这么晚了。”
莫心妍的一颗心悬了起来。
呼兰夜的举动有些反常，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呼兰夜转过头看着莫心妍，四目相对，莫心妍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心妍，你来了这么久，觉得天湖国怎么样？”
莫心妍沉默片刻道：“天湖国虽然偏僻，领土也不算大，但国泰民安，风景秀丽，际便与乐阳国相比也不逞多让。”
呼兰夜听了莫心妍的回答之后，笑道：“是吗？看来你也挺喜欢天湖国的。”
“嗯，虽然一开始会不太适应，但住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莫心妍又看了呼兰夜一眼。
呼兰夜突然放下了酒杯，拉着莫心妍的手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略有些阴柔的呼兰夜，莫心妍笑道：“记得，那时心妍初入天湖国，父皇倒是对心妍照顾有加，只是皇上你....并不待见心妍。”
“是啊，朕也没想到，最初相见之时，明明看你那么不顺眼，可最后，朕还是心甘情愿地陷入了你准备的陷阱之中，就这么...深陷其中。”
莫心妍一惊，看着笑容致中略带苦涩的呼兰夜，猛然察觉到了什么。
“你...你都知道了？”
呼兰夜笑着点头。
缓缓拿起那杯酒放在嘴边，呼兰夜看着莫心妍，淡淡的笑着。
酒，接触到了嘴唇，呼兰夜已经张开了嘴，眼看杯中的酒就要进入呼兰夜口中。
“不要！”
莫心妍一巴掌拍掉了呼兰夜手中的酒杯，酒撒在了地上，剧烈的毒性腐蚀着红毯，发出嗤嗤的声音。
呼兰夜看着洒在地上的毒酒，无奈道：“既然下定了决心，为何犹豫？”
“我...”
莫心妍的手在颤抖，她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呼兰夜知道了真相，她就应该立刻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救他？
就算现在救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呼兰夜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了那把剑旁边，一把握在手中。
剑缓缓拔出剑鞘，呼兰夜看着剑中映射出的双眸，竟然有些泛红的意味。
唰！
剑指在了莫心妍的喉咙处，呼兰夜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你可知，这把剑是朕亲手锻造，打算祝贺你成为皇后的礼物？”
“礼物...”
莫心妍看着这把剑，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
剑锋十分锋利，仅仅是轻轻触碰一下，莫心妍的手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缓缓起身，莫心妍看着面前的呼兰夜，哽咽道：“对不起。”
呼兰夜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朕真的很佩服你，明明只是个女子，却能以联姻的关系进入天湖国，甚至以一己之力完成覆灭天湖国的大计，能有此番作为，必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你看到了天湖国的景象，看到了安居乐业的百姓，你怎么忍心让他们流离失所！”
满含恨意的质问，让莫心妍无从做答。
她很清楚，两国交战最苦的永远是百姓。
抬起眸子看着呼兰夜，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可我...没得选择，对不起....”
莫心妍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等到剑穿过胸膛，或许会疼一下吧，但这之后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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