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可曾爱过
墨尘能够拿下天湖国，足以将功赎罪，太子之位也能保全，而她这条命，就算是补偿这段时间欺骗呼兰夜吧。
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动静，莫心妍睁开了眼睛。
剑已经不在自己的喉咙处了，呼兰夜握着剑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看着莫心妍的脸，眸中只有不忍。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次是你赢了，无论是兵力，计谋，还是心计，你都赢了。
朕不忍心对你下手，可你却忍心对朕下手。
从这一点上，朕确实不如你。
既然怎么选择都是死，朕，恳请你一件事。
际便天湖国覆灭，求你....求你放过那些百姓，好吗？
朕....愿用自己的命来做交换！”
手中的剑突然调转了方向，架在了呼兰夜自己的脖子上，剑锋不过轻轻触碰便已经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
鲜红的血沾染在蓝色的剑锋之上，跟着呼兰夜颤抖的手一同都动起来。
“兰夜！不要！”
莫心妍伸出手便要去躲呼兰夜手中的剑，却被呼兰夜轻松躲开。
深吸了一口气，呼兰夜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心妍，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可曾爱问过朕？”
又是一滴泪落下，莫心妍的眼眶通红，伸出去的手纂成了拳头。
“爱...过。”
说完，莫心妍低下了头。
是的，她在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之下，已经从好感上升到了爱意。
呼兰夜是个很有责任的男人，无论是对国家，对百姓，还是对她都很好。
一开始的猜疑，过程中的信任，以及...这最后的容忍，这些都让呼兰夜的身影深深刻在了莫心妍的心中。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身影，将会伴随她这一生，永远不会离去。
呼兰夜得到了莫心妍的答案之后，心满意足的笑了。
“痴情应笑我，此缘浅，朕知你心，自由千般苦，无人说，倘若来生，再无瓜葛。”
一滴泪落在了剑锋之上，呼兰夜的手再也没有犹豫，一剑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血，洒在了莫心妍为他做的食物上面，呼兰夜倒下了，手中的剑插在了地面上，鲜血顺着剑锋滑落，融入了红毯之中。
“呼兰夜！”
莫心妍嘶吼一声，扑了上去。
一把抱住呼兰夜，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呼兰夜虽然不能说话，甚至忍着极大的痛苦，却还是面带笑容。
艰难的移动手臂，让沾染了鲜血的手抬了起来，在莫心妍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留下了一个鲜红的痕迹。
啪嗒...
呼兰夜的手无力的摔在地上，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
胸膛没有了起伏，整个养心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嘀嗒...嘀嗒....
莫心妍脸上的泪水，落在了呼兰夜的脸上。
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养心殿中，莫心妍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想要呼吸却做不到。
她张开嘴，想要大声嘶吼，可最后发出的只有沙哑的低吼。
渐渐的，呼兰夜的身体开始冰冷起来，莫心妍空洞的眸子看了呼兰夜一眼，轻轻的将他放在地上，起身拔出插在地上的剑，走向了烛台。
轻轻一挥，蜡烛被拦腰斩断，坠落的蜡烛掉在了帘子上，渐渐的，小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莫心妍一连斩断了四五个烛台之后，便朝着大门口走去。
“心妍！心妍！你在哪！”
焦急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滚滚浓烟升腾而起，融入这夜空之中，盖住了天上的星星。
墨尘提着剑便要冲进养心殿，可他跑到门口的那一刻却看到了浑身是血，手里提着一把剑的莫心妍走了出来。
“殿下...”
莫心妍下意识地呼唤了一声，整个人便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墨尘一把抱住莫心妍，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即使昏过去也不愿松开的那把剑，墨尘难以想象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烈火还在燃烧。
然而皇城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一次，墨尘带来的兵力并不是很多，而且是突袭，进攻目标放在了皇城之中。
因为呼兰夜身死，再加上今日是继任大典，皇宫的防备也只是在继任大典开始的时候比较严密而已，但更多的是呼兰夜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甚至没有让人刻意看守养心殿。
大火整整烧了一整晚的时间，第二天一早，莫心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唯有红豆陪在身旁。
“小姐，您醒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莫心妍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泪水却突然夺眶而出。
“小姐，您怎么哭了啊！哎...小姐.....”
任凭红豆如何安慰莫心妍，她就是躺在床上哭个不停。
除了抽泣的声音之外，只有红豆的安慰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莫心妍不哭了。
或许应该说是已经哭不出泪水了。
呆呆的看着屋顶，莫心妍的脑子陷入了空白。
突然，莫心妍似乎想起了什么。
“剑呢？剑去哪了？”
莫心妍猛地起身便要往下跑，红豆一个没抓住莫心妍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姐！”
红豆连忙过去搀扶，然而莫心妍自己爬了起来，神经兮兮的到处寻找呼兰夜送她的那把剑。
终于，莫心妍看到了。
这把剑放在门口的位置，莫心妍赤脚冲了过去，一把将剑抱在怀中。
红豆被莫心妍的举动吓坏了，莫心妍现在哪里象是在抱着一把剑，明明就象是抱着一个人一样，就这么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当当当...
“心妍！”
“红豆，把门关起来，全都关起来！快去！”
莫心妍几近嘶吼，红豆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将门反锁，无论是前门后门还是窗户全都被封得死死的。
“心妍！你怎么了？心妍！”
墨尘还在门外大声嘶吼，然而里面却没有了动静。
情急之下，墨尘一脚踹开了大门，正当他走进大门的那一刻，一把剑指着墨尘的脖子。
顺着剑尖看去，莫心妍手持长剑，遍布血丝的眸子盯着墨尘，身体还在颤抖。
“心妍...”
“别过来！”
莫心妍的剑不退反进，墨尘赶忙向后撤了一步，不然他的脑袋可就要换个地方了。
墨尘看着现在这个样子的莫心妍，担心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滚！”
莫心妍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胡乱的挥舞手中的长剑。
墨尘被逼的连连后退，不得已退回到了门外。
莫心妍深深的看了墨尘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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