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拾柒
那人又道：“闻？红樱姑娘身上的熏香，是哪种香料？”
花满楼忍俊不禁道：“白玉兰。”
那人哼道：“花公子怎的没有被白玉兰蒙住鼻子？”
花满楼手挡鼻尖轻笑道：“大概是这屋里酸味比较冲，比阎铁山家陈年的老醋味道还大。”
那人忽然凑近了道：“那陆小凤身上是什么味道？”
花满楼道：“是花满楼的味道。”
陆小凤忽然就笑开了，牵过花满楼的手道：“怎么我哪里怠慢了花公子不成？跑出来会红颜，还打算去吃花酒？”
花满楼握了握他的手问道：“还没消气呢？”
陆小凤叹声道：“我几时真生过你的气。”
花满楼心中一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眉间。陆小凤心跳加快，他想抱住那个人，想亲吻他，可眼下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闻人庄主也来了京城，看来这家赌坊是她们的产业。”花满楼道。
“我们合伙拐走了人家的表外甥女，大金鹏国的财产她却一毛也没有捞到，闻人喜雨肯定要找咱们的。”陆小凤道。
花满楼拉过陆小凤道：“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陆小凤道：“去哪里？”
花满楼笑道：“喝花酒啊，跟司空兄约好了，怎好爽约。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去。”
陆小凤摇头道：“你可越来越学坏了。”
司空摘星已经在赌坊门口等着了，见陆小凤和花满楼走出来，抱怨道：“你们俩怎么这么慢？在里面做什么好事呢？磨磨蹭蹭不肯出来。”
陆小凤弹了司空摘星一记响亮的脑门儿，道：“猴精！我还没有跟你算帐，趁我睡觉拐带我家七童出来玩，你偷王做腻了想去取经？”
司空摘星揉着头道：“陆小鸡你好不讲理，花满楼睡了那么多天，我好心带他出来透透气，碍着你什么事了？”
花满楼按住跳脚的陆小凤，对司空摘星道：“司空兄不是说去喝花酒吗？带路吧。”
“花满楼，京城现在喝花酒最有名的地方，你可知是哪？”司空摘星道。
“怡情院？”花满楼道。
司空摘星摇头道：“只有陆小凤这种没品位的，才喜欢去怡情院那种地方。今日我带你去这两年京城达官贵人们最爱去的，合芳斋。”
花满楼道：“听起来像个酒楼。”
司空摘星道：“饭菜确实也算是一绝，更绝的是那里的姑娘什么都会。”
陆小凤在一旁冷哼。
待三人坐到了合芳斋的雅间里，陆小凤才嘲笑道：“猴精，你带着我们绕来绕去，还不是找同一个人。欧阳情，你怎么又来了这里？”
欧阳情瞥他一眼道：“这里赚的多啊，客人都是有身份要面子的，我只需要弹琴跳舞，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不必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哪知道欧阳姑娘在这。陆小鸡，换个地方还能遇见你老相好，这是缘分啊。”司空摘星又捅了捅花满楼道：“对不对，花满楼。”
花满楼点头笑道：“久闻欧阳姑娘大名，陆兄前几日还提起过姑娘。”
欧阳情讪笑道：“他？他哪里会记得我，每次来把我这里的好酒喝光，人就跑了。从头到尾都不正眼看看我。”
陆小凤现在谁也不想理，扫一圈桌上的饭菜，夹了一大块鱼开始闷头挑刺。
欧阳情道：“你们瞧，就这副样子，活像我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司空摘星贼笑着附在欧阳情耳边，小声道：“你没试试给他酒里加点料？”
欧阳情哧地笑道：“自然是没少加，这家伙吃了跟没事儿人似的。”她低下声音对着司空摘星和花满楼道：“我怀疑名震江湖的陆小凤，那方面不行。”
司空摘星也低声道：“那你可能是用错了酒，我跟你说，避情山庄有一种酒，专治他这种毛病。”
花满楼低下头抿嘴浅笑，耳尖有些发热。
陆小凤把摘好刺的鱼，放到花满楼面前道：“行不行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欧阳情瞧着陆小凤，像看什么奇观似的，问司空摘星道：“他平时也这样？我还不知道陆小凤有这样一面。”
“切，那你是没见过世面了，他平日里比这体贴的也有，只不过要看对着谁。”司空摘星也夹了一筷子菜，赞道：“这里的酒菜真不错，比御膳房都不差。”
欧阳情似乎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去找闻人庄主讨一壶酒。
“你什么时候也投奔了避情山庄？”陆小凤忽然问道。
“三个月前的事情，”欧阳情道：“闻人庄主找到我，我觉得多个靠山也不错，就过来了。”
毕竟公孙大娘已经不在了，陆小凤也想到这一节，却没有说出来，怕引起欧阳情难过。
“这里也是她的产业？”陆小凤又问道。
“是，所以我来了这里。”欧阳情道。
“你方才还说是因为这里赚钱多。”陆小凤道。
“赚钱不多谁要来？”欧阳情笑道，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你今日来当说客？”陆小凤道。
欧阳情摇头道：“闻人庄主没有要我当说客，她只是让我见到你，带一句话给你。”
陆小凤道：“什么话？”
欧阳情道：“她说你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该帮她个举手之劳的小忙。”
陆小凤哼道：“我已经帮她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还差点搭上花满楼。”
欧阳情道：“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传话。”
司空摘星道：“正好，拿人手短，我也帮人传句话。”
欧阳情道：“请讲。”
司空摘星道：“郡主说，闻人庄主想见她可以约在这里，但是要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在。”
欧阳情问道：“哪位郡主。”
司空摘星道：“闻人庄主想见的那位。”
欧阳情点点头，别人交待她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于是她低声问司空摘星道：“你说的那酒，真的有用？”
司空摘星嘿嘿道：“你问你们庄主吧，我吃饱了，多谢款待。今天的花销记我账上，有事先走一步。”说罢也不走门，从窗户便跳出去了。
欧阳情纳闷道：“怎么跟逃命似的？”
回过头见陆小凤在给花满楼夹菜，不时还低声细语问上几句。
只听陆小凤轻声道：“你才好还是别喝酒了。”顺手拿下花满楼刚举起的酒杯，把他面前的茶续上。
“陆小凤，你自己不吃吗？”花满楼无奈道。
“我刚尝过，这个井湖虾仁比较清淡，合你口味。”陆小凤又舀了一勺虾仁给他道。
欧阳情先觉得有趣，看了会儿感觉自己也吃饱了，对那二人道：“我看这里也不需要别人伺候，先告退了，二位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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