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桶金

那掌柜抬手作揖行礼:“鄙人姓方，是这酒楼的掌柜，之前是方某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二位姑娘，还望姑娘莫要怪罪。”说着便让小二添茶倒水。

        见那掌柜谦逊有礼的样子，心下了然，抿了一口茶水便开门见山:“掌柜的有话不妨直说。”

        望着处变不惊的柳思雨，方掌柜内心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既然如此，那方某便有话直说了。方才尝了那红烧肉，便觉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娘虽小小年纪，但是这手艺怕是连宫里的御厨都及不上的，只是这菜方子……”方掌柜放下身段儿求人，对面还是两个小女娃儿，不由老脸儿一红。

        看着方掌柜那涨得通红的脸，柳思雨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显:"方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菜方子倒是可以卖给你，只是不知道您能出多少银子"

        方掌柜稍加思索，这云来酒楼一份普通的肉菜也要三四十文，更何况这更为吸引人的红烧肉，于是便给出了一个较为合适的价格:＂姑娘，您看十两银子如何＂

        十两银子在普通的庄户人家都够五六口子人一年的嚼用了，要知道，镇上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钱也不过是二十文，一年下来也不过是八两银子。

        柳思云激动得两手有些颤抖，小小年纪的她有些沉不住气，毕竟十两银子对现在的她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不过她并未有任何动作，且先听听大姐怎么说。

        谁知柳思雨撇撇嘴，面露不满道:”方掌柜，您是个聪明人，我这菜方子怕是这天澜国独一份的，并且不止可以做红烧肉，还可以做红烧排骨、红烧鸡翅等肉菜呢，这方子我给您个优惠价，十五两，您绝对不亏。”

        方掌柜一听这话，激动得两眼放光,忙唤小二去取了纸笔，孰料柳思雨却说:“方掌柜，小女乃一介农女,未曾念过书，这菜方子还得麻烦您执笔代劳。”

        方掌柜更觉稀奇，毕竟这小女娃儿的言行谈吐实在不像是一个不识字的小小的村姑，反倒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丝毫不比他这个在商场混了许久的人差，不由高看她一眼，不过他并未说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

        柳思雨一边说方掌柜一边记，从食材、配料到火候皆交代得清清楚楚。待吹干笔墨后，方掌柜捋着胡子反复端详着这菜方子，直呼:“妙哉妙哉，怪不得老夫觉得那红烧肉有丝丝甜味儿，原来是加了冰糖的缘故，老夫活了半辈子，竟不知这冰糖还可以入菜。”

        柳思雨笑道:“若是没有冰糖，用白糖也是可以的。”

        方掌柜小心翼翼地收好菜方子，便立即吩咐那圆脸儿小二去库房取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和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交给柳思雨，谁知柳思雨并未接受，摇摇头解释道:"掌柜的，这银锭子实在是不方便于日常花用，麻烦掌柜的帮我换成十个一两的碎银子和五吊铜钱吧，这样花起来也方便些。"

        方掌柜哈哈一笑，立马让那圆脸儿小二去库房重新取钱。

        待接过银钱，柳思雨立马将那十两碎银子装到贴身的衣兜里，好在衣裳做的宽大，倒也看不出什么，剩下的五吊钱则放到背篓最底下，到时候用其他东西一盖,别人也看不见。

        方掌柜恭恭敬敬地将姐妹二人送出酒楼，并让那圆脸儿小二去后厨包了几包糕点送予姐妹二人，柳思雨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出了酒楼，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柳思雨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想到手里有了第一笔巨款，心里不由得欢呼雀跃。

        柳思云也万分激动:“姐，我们有钱了，还有这么多钱，我都没见过，姐，你太厉害了。”

        柳思雨也戏精上身般拍拍胸脯:“那是，跟姐混，有肉吃，走，姐带你买绢花去。”

        姐妹二人嘻嘻哈哈地又来到方才那绢花胭脂摊子，柳思雨挑了一朵浅蓝色山茶花绢花和一朵鹅黄色海棠绢花，柳思云则挑了一朵粉色桃花绢花和一朵玫红色月季绢花，共花费四十文钱。

        柳思雨见妹妹对那略显廉价的胭脂同样也爱不释手，悄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柳思云立即欢喜地放下了手里的胭脂，拉着大姐转身离开。

        二人继续在集市上闲逛，路过田四叔家大儿子的杂货铺时，两姐妹便进去买了几个核桃般大的带盖儿小瓷瓶，又买了几个漂亮的红梅白瓷儿碗，两个红鱼戏水瓷盘儿，由于是熟人的关系，田大春还送了两个黑瓷儿小茶杯，这些一共花了八十文钱，价格不算贵。

        杂货铺隔壁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老字号银楼，这家首饰在镇子上颇有些名气。想到霍氏头上那根毫无装饰的木簪，柳思雨打算给霍氏买支银簪子，好让霍氏也高兴高兴。

        不过柳思雨望着货架上摆放的那些首饰，要么样式过于简单，要么造型有些繁杂，于是不确定地开口问那银楼掌柜:"大叔，除了这货架上的银簪子，还有没有其他的简单大方却又不失别致的银簪子？”

        那掌柜略一沉吟,转身从库房取出一木制盒子，刚一打开，柳思雨便被那簪子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银簪簪身细长，簪头同样是用纯银雕刻的攒积在一起的镂空桂花花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美丽迷人的光芒。

        不等那银楼掌柜开口，柳思雨忙将那盒子合上问道:"掌柜的，这簪子我要了，不知需要多少银钱"

        那掌柜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也给了一个实在价:"姑娘，你要实在想要便给我二两银子吧，我再送你一副配套的银丝桂花耳坠子，你别看这簪重量着实轻了些，可是这镂空雕花手艺也实属难得，这价格在别处可是没有的。"

        听这掌柜如是说，自己又着实对这簪子稀罕得紧，便痛快地付了二两银子买下这簪，同样放到了背篓最底下。

        眼看天色不早了，两姐妹匆匆去药铺给柳成抓了几副比较贵的风寒药，花了一百二十文钱，又去粮油铺子里买了十斤白面和一斤菜油，花了一百六十文钱，最后又去肉摊上割了两斤上好的三层猪五花，花了三十文钱。

        两姐妹将买的东西一一装进背篓后便匆匆赶到那事先约定好的大槐树下，气喘吁吁地坐上田四叔的牛车，准备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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