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性

谢芸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

        江如雪沉吟了一会，有点不安地说道：“可，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去他们家。要不，娘你跟我一块儿去？”

        谢芸看了江重山一眼，随后道：“雪儿，你这次的玩笑闹得有些过分。我和你爹都被你吓着了，才会应了你这种糊涂事。这一回啊，你得亲自去。”

        江如雪望了望夫妻二人，最后无奈地点头同意了。这都是前世作的孽，必须要亲自偿还啊。

        下定了决心，江如雪便趁机要求谢芸给她做好吃的，缠着谢芸闲聊。江重山在一边看母女俩说话，心里头有说不尽的委屈，刚刚闺女还跟他撒娇呢，这一眨眼就不要他，冷落他了。

        恰好铺子里头还有别的事，江重山便跟谢芸嘱咐了两句，出去忙活了。

        “你给我回屋子里好好待着，我去厨房给你做梅花糕。这么冷的天，亏你敢穿这么单薄就往外跑。回头着凉了，我看你怎么办！”谢芸把江如雪推入闺房之中，吩咐两个丫鬟看好了，这才去厨房亲自做糕点。

        江如雪回到了屋子里，晓云和晓月便围了上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想找一个才华横溢的书生吗？怎么一下子又改口了？”晓云说道。

        江如雪看了她一眼，这两个侍女从小就跟着她，年纪比她稍微大一些。她们生活在江家这种府邸之中，虽然出身卑微，但见识却比普通人要宽广。

        而她们这般年纪的女孩，自然是爱慕那些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男子。江如雪以前也是受到她们的影响，才会渐渐觉得卫彦粗犷不堪，喜欢上隗子都。

        当然，她们并非有意要影响江如雪，只是潜移默化之下，江如雪又如何能不被影响？

        “我很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卫彦能够打死老虎，那些秀才书生能行吗？”江如雪昂起脑袋，得意地问道。

        “那，那是不行。”晓月不敢跟江如雪辩驳。

        稍微年幼一些晓云却不服气，低声嘟囔道：“书生秀才能考科举，当大官，卫少爷能行吗？”

        江如雪闻言，柳眉一竖，瞪了一眼晓云。

        “你懂什么？那当大官的，一个比一个贪婪，你们难道没看知县大人丑陋的嘴脸吗？”江如雪这么一说，晓云不敢再辩驳了。

        两个侍女替江如雪打扮了一番，穿好了袄子，坐在屋子里说话。

        江如雪跟这两个娇弱的侍女居然聊不到一起了，往常她们三个人总是能聊到许多有趣的事情。可经历了一世，学会了柴米油盐，懂得了人心险恶，再回头看这些小儿女的绵绵情意，哪里还有心思。

        “来，试试娘做的梅花糕。”谢芸推门而入，看到三人正在说话，笑呵呵地凑了过来。

        江如雪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娘，以后咱们不吃梅花糕好不好？”

        她现在厌恶一切跟隗子都有关系的东西，甚至是隗子都喜爱的寒梅。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寒梅了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谢芸有些疑惑，仿佛一夜之间，闺女的性情大变，这让她十分担心。

        “娘。”江如雪拉着谢芸的手，摇晃着撒娇道：“我不喜欢寒梅了，以后改成桂花糕吧！”

        谢芸禁不住她，只得点头答应了。不过这一次做出来的梅花糕，江如雪还是吃得很香，一边跟娘亲聊天，一边吃了一块又一块。

        平日里跟江如雪聊得火热的晓云和晓月，而今却只能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

        这一天，江如雪一直缠着谢芸，谢芸不知道江如雪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就着她，也喜欢闺女一直缠着自己。

        第二天早晨，江如雪便带上了一副暖玉棋，来到了卫家门口。

        昨日来的匆忙，今日再来，她有些忐忑。原以为自己是谁都想娶的好女子，经历了一世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再好，别人未必就能看得见，记得住。

        这卫家，会不会有人其实并不喜欢她呢？

        带着忐忑的心情，江如雪进了卫家，通报之后，她便在侧厅里等着。

        不一会儿，卫夫人带着两名侍女过来，言笑晏晏地招待着江如雪。江如雪前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卫夫人，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婆婆审视未来媳妇的眼神，隗子都的母亲后来一直这样看她，甚至更加恶劣。

        江如雪知道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难处，卫夫人会这样审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也正常。

        “雪儿，我听说你昨天来过，怎么也没找婶婶聊话呢？”卫夫人寒暄一番之后，便问起昨日的事儿。

        江如雪捏了捏袖子里的拳头，略显紧张地说道：“昨日来得匆忙，忘了礼仪，不敢见婶婶，怕婶婶笑话了。”

        卫夫人含笑点了点头，道：“你不敢见我，倒是见了你卫叔叔，就不怕他笑话？”

        “事发突然，我，我就……”江如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话。

        “瞧你急的。你卫叔叔和我倒是无所谓，也不在乎你是否失仪。不过呢，彦儿昨天倒是看见了你。”卫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啊？”江如雪愣了一下，他昨天也在？

        可是，她怎么没看到呢？那昨天退亲的事，他该不会知道了吧？想想也觉得他应该知道了，这可是大事，卫叔叔不会瞒着他的。

        “那……”江如雪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夫人笑了。

        “咋办？”江如雪想了一通，最终也没想到办法，便对着卫夫人脱口而出问道。

        卫夫人愣了一下，这是要向她讨教如何对付她的儿子？

        一时间，卫夫人也不知道是该帮，还是不该帮。

        这时，院里传来一阵呼喝声，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男子扛着一头野猪，身后两个家丁帮忙托着野猪两条后腿，丢在了大门边。

        “娘，给我倒一口水喝。”卫彦大步走进来，大声说了一句，这才意识到大厅里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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