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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hapter 76


看着后排那些堆积如山的彩色小盒子,  程菲额头不禁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嘴角也不可控制地抽了抽。

        她手扶着车门,  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才满脸黑线地转过脑袋,看向身旁那位英俊又懒漫的人民警察同志。

        程菲瞪着余烈,一根细白的食指几乎是颤抖着抬起来,  往后座一指:“……这就是你做的准备?”

        相较程菲的震惊万分,  余烈的神色则显得格外平静。

        “嗯。”他字里行间没有丝毫起伏,淡淡地说,  “我今天下午提前了一个钟头下班,  去买了你要的睡衣,  还有一些套子。”

        程菲又看了眼袋子里那堆壮观的盒子小山,  由衷好奇:“余队,  您这是把哪家小商店的计生用品区给搬空了吧?”

        余烈表情冷静,  回答:“刚开始在我单位旁边的便利店买,结果那家各个品牌的套加起来也就十三盒,不太够。所以我又去了一家大超市。”

        “……”?不是。

        他在说什么?

        十三盒还不够?这是正常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吗?

        程菲被呛到了,  不可置信地颤声道:“……所以你最后一共买了多少?”

        余烈回答:“三十盒。”

        听完这个具体的数量词,  程菲着实是惊得要吐血。她眼睛瞪得更圆,  脸色通红,  脱口就怼了句:“不是。你买就买吧,随便买个一两盒不就行了!哪有人买这种东西一次性买三十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了个种马养殖场呢!

        余烈闻声,很随意地瞟了一眼后座那些小盒子,  语气懒洋洋的,  “这些也就看着多,  真用起来快得很,  一次性多买点,  省时省力。”

        程菲:“……”

        程菲这下直接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她羞得想打人,一时手痒没忍住,索性攥起拳头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羞斥:“这位警察同志,你身为一个光辉伟大的人民警察、国安局特勤大队的队长,刚归队不久,不想着勤勤恳恳工作、加班加点为人民服务,专程请假跑去买这个,还跟搞批发似的一买就一大堆,你怎么好意思?”

        余烈闻言,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低头贴近她些许,轻声:“据我所知,安全套这种物品在我国的流通买卖合法且合规。请问,警队哪条纪律条令规定了,人民警察不能买套子?”

        他态度散漫逻辑清晰,说出来的话让人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漏洞。

        程菲被生生噎住,两边脸颊臊得发烫,嘴唇蠕动好几下,硬是一句话都没挤出来。

        “再说了。”余烈声量轻,音色听上去很慵懒,无端端便染上一丝撩人的劲儿。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捋过她耳畔一缕黑发,唇贴向她左耳,“这些本来就都只会用在你身上。”

        程菲:“……”

        “我和我自个儿媳妇关上门在家里用,难不成还要给单位打报告?”

        程菲:“…………”

        程菲脸蛋已经烫得快要失去知觉,生怕再从这狗男人嘴里听见什么尺度更大的骚话,情急之下,索性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涨红着脸低斥:“闭嘴。”

        余烈眼皮微耷,深邃如海的眸直勾勾盯着怀中人,目光含笑,笑意深处尽是难以言说的温柔与深情。

        黄昏已至,夕阳的光为整座城市镀上一层暗金色的薄纱。

        姑娘被笼在光里,不知是恼是羞,原本雪白如玉的脸蛋被晚霞染成艳丽的粉,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灵动,整个人瞧着既娇憨又可爱。

        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余烈有点儿心痒。

        他心念微动,侧头便在她粉润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

        程菲冷不防被他一亲,脸霎时更红。

        经过两年的发展建设,平谷区这片早就一改之前的混乱老旧,无数摩天高楼拔地而起,附近翻新的创业园区也迎来了许多入驻企业。

        这会儿正是下班晚高峰,街道上车流穿梭人来人往,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年轻上班族。

        程菲不好意思,抬手抵在男人胸前轻轻推搡了下,挣开他,红着脸飞快逃至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关上门之后似乎还有点紧张,扭动脖子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和面孔,才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这时,驾驶室的车门也让人从外面拉开。

        余烈长腿一跨上了车。

        本就压了一下午的欲念,刚才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哪够解馋。他看眼身侧那副娇媚楚楚的侧颜,反手把门一关,倾身往程菲贴过去,又想吻她。

        下巴被男人勾过去,程菲猜出他意图,两颊温度更烫,扭着脖子往旁边躲了躲,羞窘地抗议:“你收敛点儿呀。这里就在福利院大门口,要是被院里的小朋友或者其他老师看见,不好。”

        余烈眉峰抬高一寸,捏住她下巴的指骨收紧,嗓音低而沉,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男人?”

        程菲呆愣,下一秒,禁不住噗嗤一声。

        她隐约察觉到他夹杂在语气里的不满情绪,觉得又是费解,又格外有意思,壮起胆子竖起两根细白的指,在他薄润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下,眨眨眼,道:“余队,两年不见,你的心眼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芝麻绿豆大点的事,至于不高兴吗。”

        余烈直直盯着她,手臂忽地一收,将她柔软的细腰往怀里勾,箍住搂紧,姿态霸道不容悖逆。

        程菲始料未及,纤细的身子被那股大力带离座椅,囫囵跌坐在他大腿上,被他完全囚禁进一方只属于他的逼仄空间。

        她惊得睁大眼,轻呼出声。

        余烈扣住姑娘的下颌,将那张绯红欲滴的小蛋掰高,目光自上而下锁死她,嗓音低得危险:“我这么爱你、迷恋你,爱到发疯迷恋到走火入魔,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可你这小没良心的,成天把我藏着掖着。怎么,嫌老子拿不出手,给你丢人?”

        程菲:“……”

        程菲眼珠子都瞪圆了,瞠目结舌,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大佬会生出这么离谱荒诞的猜测。

        她被惊得失笑出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嫌你丢人?”

        余烈注视着她,眸色极深,薄唇微抿,没吭声。

        对上那双沉如暮霭的眼,程菲一滞,短短零点几秒,她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竟忽地怔住。

        没等程菲开口说话,男人又有动作。

        他的视线那样暗沉而浓浊,先是在她脸蛋上端详流连了片刻,而后便定住,直勾勾盯着她因急促混乱的呼吸,而略微张开的两片唇瓣。

        姑娘脸蛋仰起的角度,刚好迎着光。

        落日的光芒热烈亲吻着她,光线打亮她莹润饱满的唇,张开的唇缝齿关里,隐约能看见一条小小的浅粉色舌头。

        余烈眸色更浓,勾着姑娘的下巴往身前一带,重重吻住她。

        这辆车的车内空间堪称豪华。

        但男人的体型过于高大,往驾驶席一坐,侵占完大半位置,留给程菲的少之又少。

        她让余烈锁在怀里,两条纤细的长腿分得很开,跨坐在他结实而修长的大腿上,唇舌纠缠,所有呼吸都被他掠夺吞噬,亲得快要窒息。

        忍不住就想往后躲。

        可男人的大手牢牢扶着她的脊背,铜墙铁壁般,将她背后的退路堵死。

        她挣脱不开分毫,只能被那只大掌霸道地往前摁,全身曲线与他贴合,严丝密缝,亲密又糜乱,几乎跟他融为一体。

        “我爱你。”

        “很爱很爱。”

        余烈轻合着眸,在她的唇齿间喃喃低语着,“你永远无法想象我到底有多爱你。”

        这一声一声的低喃,莫名令程菲的鼻头泛起涩意。

        她双臂搂紧他的脖子,哑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余烈放开程菲的唇,薄唇沿着她优美的肩颈线游走,轻咬舔吻她的颈项。

        程菲眼眸湿润,指尖轻抚过男人的眉、眼、高挺鼻梁,最后温柔捧住他整张脸,贴上去,额头抵住他的。

        她懂他。

        懂他一路走来的不易,懂他心底对她的眷恋深爱。

        也不知为什么,在刚才与余烈对视的刹那,她忽然就又明白过来一件事。

        程菲吸了吸鼻子,亲昵贴着他,柔声道:“你这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以为我嫌弃你。在我心里,你分明美好得像不属于这个人间。”

        余烈闻声,动作稍顿,撩起眼皮看了怀里的姑娘一眼,自嘲似的扯唇:“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程菲,你知道么,跟你相处的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在害怕。”

        程菲眸光突的一闪,“你害怕什么?”

        “怕我配不上你。”余烈说,“怕你会甩了我。”

        程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愣愣望着他,没出声。

        余烈注视着她,手指轻轻描摹过她滑腻的颊,低声道:“二十年前,滨港落雪,小小的你在雪风里回头冲我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跟我,一个是高悬在天上的清月,一个烂在泥地里的腐果,云泥之别。”

        “直至今日,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

        “像我这种人,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得到你的爱。”

        话音落地,车厢内倏然一静。

        程菲静默好几秒,眼眶逐渐泛起潮热。

        须臾,她伸手用力抱紧他,格外认真地道:“胡说。我最爱的余烈,是个堂堂正正的国安警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我程菲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最耀眼的荣光。”

        平谷区程家。

        卧室里,程国礼戴着一副老花镜,点着一盏护眼台灯,正坐在书桌前看报纸。

        就在这时,蒋兰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新鲜花茶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到了丈夫手边,懒洋洋地说:“喏,尝一尝。”

        花茶的香味儿窜进鼻腔,程国礼顿时眼睛一亮。

        他放下报纸,伸手把那杯花茶端起来,吹口气,呲溜吸着喝了口,脸上随即便露出个满意笑容,点头称赞道:“这茶不错啊。你新买的?”

        “上个月你闺女不是去洱州出了个差,带了好些特产回来吗。”蒋兰弯腰坐在床沿上,“我刚才把那些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看见这盒花茶,顺手就给你泡了一杯。”

        “嗯,我宝贝女儿就是孝顺。”一提起闺女,程国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顿了下又想起什么,微蹙眉,“奇怪。这都快七点了,菲菲怎么还没回来?做义工都那么忙啊?”

        闻言,蒋兰当即眉峰一挑,凉悠悠地说:“回什么呀。人家下午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台里临时有活,要去邻市出个差,估计明天晚上才回得来咯。”

        程国礼听后皱了下眉,嘀咕道:“哪个领导这么不懂事啊,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蒋兰耸耸肩。

        程国礼摆了下手,说:“算了。买了那么多好酒好菜,也不能浪费,今晚咱们吃咱们的。”

        夫妻俩又随口聊了两句。

        不多时,程国礼进厨房端菜去了。

        蒋兰在床沿上坐了会儿,唇微抿,脸色不明。静默几秒后,她莫名轻叹出一口气,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备注名为“女儿”的卡通头像发了一条消息。

        蒋兰:【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尹华道的房子,程菲每周都会去打扫,因此,尽管屋子的主人两年未归,房屋内部也没有丝毫荒废萧瑟的痕迹。

        晚上七点多,浓夜徐徐蔓延开。

        黑色越野驶入地下车库,程菲和余烈一前一后下了车,乘电梯上楼。

        叮。

        随着电梯提示音响起,21层到了。

        余烈牵着程菲走出电梯门。经过入户光厅时,程菲注意到露台上的画板不见踪影,不禁诧异地眨了眨眼,问:“你下午回来过吗?”

        “嗯。”余烈踏着步子往大门方向走,语气淡淡,“回来做了点准备,顺便把屋子拾掇了一下。”

        程菲听完,心里突突一跳:做准备?

        又做什么准备?

        这位大佬不会在家里也准备了三十盒吧……

        她被自己脑海中的猜测给吓到了,脸色一阵青红一阵白,赶紧甩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健康想法都给拍飞。

        沉吟半秒后,程菲又小声试探地问:“这两年我每周都会过来,所以下午你收拾的时候,房子里应该不太脏?”

        余烈闻声,心底深处裂出一丝酸涩的疼。

        他侧眸看向她,抬指轻捏了下她的脸蛋,嘴角很轻地勾起一道弧,低声微哑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程菲笑,脸颊软软蹭了蹭他的掌心,柔声:“不辛苦,都过去了。”

        开门进屋。

        余烈向来不喜太过明亮的环境,客厅卧室,常年都拉着挡光帘。偌大的空间黑暗而沉静。

        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程菲正要开灯,手腕却一紧,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拦下来。

        她微怔,无端端紧张起来。在黑暗中颤声道:“不开灯吗?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

        “稍等。”余烈的声音从身后上方传来,低沉而柔和,又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哑,“我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程菲诧异又困惑,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感觉右手被温柔地整个包裹住。

        余烈牵起她,在黑暗中前行。

        程菲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见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一片浓黑的静谧中,程菲只能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一声,像雷点打在她的心鼓上。

        就在程菲云里雾里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时。她步子不知经过某处,一片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忽然亮起。

        程菲愣住,定睛去看,发现是一盏落地星灯,小巧精致,发出的光温暖而明媚。

        “……”程菲惊讶地瞪大眼,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暗光映照下,余烈如画的眉眼沉静柔和,没说话,只是松开她的手,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程菲心头惊疑交织,试着又迈出一步。

        又一盏感应星灯,亮起……

        就这样,一路上温暖的星灯次第亮起,为她引路,驱逐寒夜与黑暗,没一会儿,程菲便穿过客厅、通道、健身区域,来到了余烈的画室。

        在星灯交织的光海中。

        她步子不自觉放缓,乌黑的瞳扩大几分,惊喜得泪湿眼眶,抬手轻轻捂住了嘴。

        偌大的白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型手绘画。

        画里有东方的日出、漫天的大雪,一座巍峨雄伟的雪峰,和一个穿着登山服手持登山杖的姑娘。

        她在雪峰的山巅灿烂微笑,沐浴暖阳,发丝飞舞,是整个黑白画中唯一的彩色。

        程菲难以置信,怔怔哽咽道:“这是……”

        “这是我在那座岛上画的。”低沉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程菲蓦地回过头。

        余烈高大身躯斜靠在画室的门框上,面上神色平静,眸色深不见底,沉沉注视着她。

        “想你的时候,我就把你画进我的梦。”余烈淡淡地笑了下,“只是起笔的阶段我手还不太灵活,个别细节没处理好,希望程小姐,不嫌弃这份草率的生日礼物。”

        泪水不知第几次夺眶而出,程菲感动到无以复加,说不出半个字。

        余烈瞧了姑娘片刻,轻叹了声,走上前,一把将她裹进怀里。

        “不是跟你说过么。”他眼底的笑意无奈而宠溺,低头,在她唇瓣上惩罚性地轻咬一口,“过生日的姑娘,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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