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等他走后小枫试着拎起水桶，奈何她人太小水太重，她尝试了几次拎起的动作小水桶依旧纹丝未动。路过的一位老师看见小朋友在吭哧吭哧不断的尝试拎起水桶，给他都给逗乐了。走过来帮着她倒了点水，小枫这才拎起了桶，跟老师道了谢，回了班级。

        回到班级小枫害怕自己刚刚排队时间太长回来太晚，耽误了大家，又怕大家会以为她去偷懒了躲到现在才回来，她观察着别人的脸色回到班级后不敢出声，放下水桶拿着抹布默默无声的就开始干起了活。

        好在大家刚开学都许久未见激动的聊着天也没人在意到小枫。

        大家一边做着卫生一边炫耀新年里家长给自己买的各种小礼物和新衣服，讨论着父母给了多少钱压岁，好像给少了就在小朋友间没了面子一样。失落的小嘴撅着说：“不是，我妈妈有给我买别的玩具所以压岁钱才给的少”

        “我爸爸说帮我存着等长大了之后在给我，那可是好大一笔钱，我爸说可以买好多玩具，可以够买一栋房子了”

        其他小朋友听到玩具和房子无不惊奇。

        ”那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反正就是超级多”

        别人家的孩子在新年里穿新衣和拿压岁钱那是必备，而小枫却什么都没有，没有妈妈的她粗心的父亲也没为她准备这些。小枫是羡慕别人的，可是她更懂得那些她也可以不拥有。小枫怕被別的小朋友问起压岁钱或者新衣，她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没聊天的人群挪了挪。

        小枫的日常就是卖力的读书，那个男孩后来在校园里小枫也见到过几次，可能因为曾经偶然窥见，现在每当无意间在校园里遇见时小枫都会不自觉留意，她听他的同伴叫他叶炎。

        但如果不是那一次窥见，小枫可能永远不会留意，她俩也许就只是擦肩的陌生人，一个学校不认识的同学而已。直到小学毕业小枫和他都没有任何交集。

        可能因为那时候太小小学都没留下什么回忆点就似火箭般的过去了。小枫很争气考进了县里边最好的一所中学，但是这个中学偏偏是私立的每学期收费高昂。小枫很清楚自己家庭情况，懂事的她跟爸爸说想去公办学校读书，因为那里只收课本费，三年交的钱都没有私立学校一年交的多。而且她也觉得在哪里读书都一样。

        可叶父不这么认为，老实人也知道疼女儿怎么说都是亲的连骨连肉怎么能舍得自家姑娘受委屈，况且女儿争气考上了县里前五，这放在别人家够到处炫耀好久的事了。

        叶父拿出所有积蓄执意要供女儿去那所学校，况且他们父女俩平时也节俭，叶父算了算也就自己在多接点活，三年他还是供的起的。

        辗转就这样小枫步入了中学，好像一脚踏进中学校门之后小朋友一夜之间都像被化肥催熟了般，虽然怯懦的性子还在小枫的身上，可外貌之上小枫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小大人模样，不在是小朋友般要呵护样。

        但小枫好像从小就比别人要懂事些，她也好像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呵护。

        酷暑天学校就像一个大蒸笼，烈阳底下大家就像一个个小笼包顶着蒸炉盖。

        “一二一”口哨就像锅要开时的蒸汽声“呲呲”直响。

        小枫这才经历了两天的军训就像变了一个人，黑的透透彻彻，本就不是娇嫩的姑娘小枫并不在意这些。

        那一日下午小枫照常踏着步子，可肚子传来一阵阵微微的坠痛感让她在整齐的队伍里步调总是错乱，终于等到教官叫休息，她立马跑去了洗手间，她看着内裤上红彤彤的血渍有些无措，那是她第一次来例假。她知道这是什么但却不懂，小枫捂着小腹错综发愁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呆在洗手间也不知道求助。

        她蹲在厕所上额头冒着虚弱的冷汗，一边又担心教官规定休息的时间到了，大家已经开始集合站队，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教官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小枫是又急又害怕，她没办法只得穿上裤子。幸好血还不多只脏了内裤还没有浸湿裤子。

        小枫悄悄摸摸躲过操场上集合的人群内心一番挣扎后逃离开，她也想去站队可是她一想到如果让同学们见到她脏着裤子被嘲笑的场景，那难堪羞愧的场面，小枫人生中第一次选择违背了指令。

        虽然在小枫的人生中无奈和无助的事情有很多她也都能自己挺过来，但这一次她真的无措到了极致。从没买过那个东西的她去小卖部害羞的头都不敢抬。

        小枫刚进学校小卖部大叔就问了她一句：“这个点怎么还没去军训？怎么跑出来了？”老板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个逃课的坏孩子，小枫吓的东西都没敢买就跑开了。

        她躲进没人的两个楼道中间，坐在台阶上把头埋进了膝盖，遇到这种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别人有妈妈在身边多少可能也教过，可她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的年纪只有害羞和无措。她现在已经能感受到阵阵血液在往外流动，小枫更不敢抬起屁股了，急的哭出了泪一个人在楼道间抽涕着弓着背脊。

        正当她伤心无措最不想见到人时，一个物体砸中了她，小枫赶忙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泪水怕被别人发现。抬眼她看了看砸中她的那个物体，一个枯树枝落在她的脚旁，她原先以为是树上掉落下来的，可是砸在她身上的重力又不像，还没等她反应接着一个树枝又砸中了她的后背。只听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小枫的身后响起。

        “这是我的地方你知道嘛？”那男孩好像山大王般气势在像小枫宣誓主权。

        小枫害怕的连头都不敢向后转，听背后还有些稚嫩的男声她判断出来人不是老师，能这种口气说话的也肯定只有学生了。小枫在心里笃定来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学生。

        小枫脑子里顿时浮想出乱七八糟电视上混混欺负学生的场面，硬生生把自己臆想的此时害怕急了，甚至脊背都有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次后方扔来的小树枝力道又加重了些：“跟你说话了，没听见嘛？”

        小枫真想拔腿就跑，可是她那裤子急的她又红了眼眶。

        那男孩不耐烦的直接小跳蹦了过去。

        “跟你说话了，你是不是哑巴”他在说到哑巴两个字时烦躁的声音明显变小了。因为他看见了眼前这个女孩泪水像是被他硬生生的囚禁在了自己的眼眶不让它流落下来，通红着一双眼和一副脸。小枫见他过来立马把头扭像了別处。

        那男孩没在出声，也没在咄咄逼人让她让开。半响冒出了一句：“逃课的？”

        小枫没看向他，声音缩着很轻的回了声：“不是”

        “那你躲这干嘛？”那男孩的声音明显又有些毛躁了。

        小枫也无奈，僵着闭着嘴扭着头不敢看向他。

        那男孩看小枫肉叽拧巴样急性子的他着实要发飙：“烦人，占着别人地方装哑巴”

        小枫怯生生的低着头像是要把它缩到地底下去。

        和小枫相反，那男孩是逃军训出来的，除了这里不会被老师发现，他也没别处可去。而此时这地竟然被别人占着，男孩烦躁至极就差蹦出脏话骂她滚了，可是他偏看见了她红着的一双眼睛，让他抓挠。

        男孩也不说话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小枫在崩溃边缘，男孩在暴走边缘。

        小枫感觉自己这一生像是要到头了般，她感受到血量越来越多，而此刻她的侧边还站着一个男生，而且那男生还不离开，小枫急的又涨红了脸。

        他们俩就各自守着自己的阵地，小枫不说话夹着腿不敢乱动。那男孩不耐烦的踢着脚边的石子，感觉这节军训他逃错了，可能越想越气嘴巴里骂出一句：“靠”

        小枫也不想这样只要有一种可能她都想躲去别处，今天的遭遇简直是她人生中有史以来最糟的一次没有其二。

        男孩穿着学校发的军训迷彩服又热又气，酷暑下他热的脱了外套置气的往地上一扔，正好落在了小枫身旁。

        炎炎夏日学校统一发放的军训服短t加外套一套齐齐也捂得严严实实让人热燥难耐，虽然人人抱怨可没人敢违背学校的规章制度，就算捂出痱子也要一件不差。

        那外套一落小枫害怕的身体瞬间一缩，以为那男孩要对她动手赶她走什么之类的。她怯生抬眼望去，那面孔此时正不爽的蹙着眉，大颗汗珠爆在他的额头上一只手抓着领口来回猛拉着透风。

        “看什么看”他见小枫朝他望来,不爽道，本来他就憋着脾气了。

        男孩眉头都拎皱在了一起，那个熟悉的面孔小枫记得，小枫也记得每次他都好凶，虽然不算认识。

        小枫的世界里没有敌人，她不会凶任何人，在她的世界里哪怕就算只是说过一句话的人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小枫又想了一下好像他的确没见过她，因为她在他家的那两日，她也只见过他的背影，唯一一次还是她在门外探进去的脑袋看见了他在暴躁的敲着琴键，相见之交都没有，哪来的朋友一说。

        小枫见男孩凶怒怒，立马又怯懦的收回了眼神。

        “又不是逃课，你呆这干嘛？胆子挺大啊！不怕被教官抽嘛？”男孩故意说着严重话吓她，想逼她离开。

        小枫慌张的小脑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在我没生气之前，你最好赶紧走”男孩接着威胁。

        小枫低着头还是杵着不动，男孩着实被这个拧巴雷打不动的女孩气到够呛。“你有种”男孩气冲冲“你不走，我走行吧”

        就在男孩去捡军训服准备走时，小枫双手捂压着他的迷彩外套声音小到不能在小从嘴里憋出一句。“逃课”那两个字可是小枫在心里下了拼死的决心才挤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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