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记：冥月
我回了二楼房间检查好窗户房门和监控，桌子旁放着一个背包，里边是一些药，压缩食品，绳索，匕首，和一些其他的生存装备。
另一个手提箱大开整齐的摆着条五彩绳，一串黑绳串起来的七个铃铛，一根尘端锯断挖空的水牛角和一把师刀，刀刃部两面刻着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的符号及紫微讳和日月讳。
姜远兮知道我从来不碰这些东西，一定是出了什么他应付不来的事情需要我赶去帮忙。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仔细翻找手机里和他的聊天记录并没有查询到什么异常。我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一周前，内容无非是日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了什么和互发的搞笑段子之类琐碎的对话。
夜渐深，江爻住在楼上客房，我朝窗外瞄了几眼，还剩一桌难缠的食客，听暗陪在下头盯着，戏台上的人换了几位。
夕宁身体还没恢复，一天只唱一出，不过一点让我好奇，往日里姜远兮只会叫她等天黑出来压台，约么九点多钟。今天下午我到的时候太阳光照的正亮堂，虽是上了妆我也认得出是她
江爻回了房间就再没出来过，想找他商量但是天儿太晚，算了等明儿一早吧。
屋子里的大物件虽然只放了张床和一张桌子，但能感觉到姜远兮有认真考虑过风水。有一些精细的摆件都是他高价从外边请来的，就连四角的铃铛都是收拾好第一天就挂上去的。
当年出逃路上的我看着很是满意，南墙特地改了扇窗户出来，凌晨三四点的小推车，起早五六点排着长队的早餐铺一眼望尽长街烟火。
有人乞讨有人祈祷，我恼自己的无能，只能路过时送上几个包子，几口热水……最后姜远兮捧着碗豆汁儿子龇牙咧嘴来提了嘴：“劳动人民最光荣！”
其他的我不懂，但我一直认为姜远兮如果不开降香居肯定会是一位顶好的建筑设计师，虽然院内嘈杂但这屋里确是清净就这么想着，我渐入梦境。
我走在一条下坡势的公路上，太阳灼热，空气中还充斥着柏油味，故可和姜远兮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我怎么追都追不到他们面前，我看见他俩朝着我挥手……
“故可。”是江爻。
三日里被叫醒两次，我真的很不爽，想揍人，“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开门。”
我摸黑找鞋刚要去开门，房间西南拐角的铃铛响了一声儿，我没再动作，“叮铃”又响一声儿。
“谁？”我从桌子上的手提箱里顺手抓了个物件靠到墙根儿。
“路上捡的。”对方依旧语气镇定，呼吸声平稳，不过确定了是江爻，因为这世上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位邪物都快进家门口了他还是如此从容不迫，浩气长存的人了。
“不过还算聪明，懂得对暗号。”我给他开了门。
江爻进来也看向西南角的铃铛道：“这院子有问题。”
“有大动作？”我问。
“你察觉不出来？”
“拜托，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我有那本事早挨家挨户算命去了，还等到现在每天喝西北风？”
“医不扣门，道不送卦。”江爻抬眼看南角铃铛。丹凤眼，朱红唇，比姑娘还嫩，简直一枝清冷白茉莉，真特……的好看！可惜，是个和尚命。
“可惜了～”
我迅速穿戴好又缩回被子里装睡，江爻拉开窗帘坐在桌前，月光正好洒在他那一片。
我试探不出他的底线，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碰到我这种满嘴跑火车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也不气不恼，不慌不乱，真让人羡慕。
“不要命了？”我朝他挥手让他躲过来。
江爻没吱声，我再一抬眼他竟然悠哉喝起了茶。算了，我还是自己保命吧。又猫了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近寅时。
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说它早就在了？姜远兮不可能察觉不到，又一想他是个普通人应该没那方面的悟性，他到底在祁家大院学了点儿啥啊？我想着想着又打起了瞌睡
“阿玊救我！”我看到故可身后那条公路缓慢延申，渗出了一个寨子，那寨子被迷雾笼着，像是悬挂在空中一般，又像是海市蜃楼，漂亮的不行。
“别过来，快跑！祁玊！”是站在故可身边的姜远兮，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我用尽全力朝他俩呐喊，无济于事，我在梦里从来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醒来吧。”这冷漠清淡带着股茉莉香的声音一下子把我从那里拉了回来，心脏重重的跳动，我捂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安定。回过神来对上江爻的眸子，他这会儿腰板挺直坐在我床边一动不动。
刚才察觉异样一直用手肘支着没敢动，半边身子麻的快没了知觉，我快速爬起学着江爻的样子也正坐在床边。月光透过雕窗洒进来，越来越亮，南窗自己缓缓打开了一扇。
“来了。”江爻轻声说道。
“见机行事，要是打不过赶紧跑去后院喊听暗。”第一次遇事身边没有祁家人，我手心捏了一把汗。
在我们都死盯着窗口的时候，另一扇窗也被打开了，猝不及防，根本没有给我们回神的空当。
“江爻，我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今天的月亮怎么这么大？”
“是冥月。”
“民乐？唢呐还是琵琶？没听见有什么声儿啊？”我往床边挪了挪，耳朵努力支起。
“冥月见，鬼没，人殁。”江爻说罢，过了好一会儿长出了口气，“祁玊，你是真不懂？”
看他攥紧的拳头，你小子倒是被我试出来了，人哪儿能没有脾气，江爻还是有弱点的。
我松了口气，道：“这不是那胡同里疯癫老坎头儿用来吓唬小孩儿的冥月？世间两轮月，一轮在天上，一轮被压在西北沃燋下。当地下那个月亮出来的时候，鬼出没，人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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