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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记:娓娓道来


“来了。“江爻道。

        怕他再出什么事,我挂了电话和江爻连忙赶往机场。

        “咋样?“我顺路在便利店买了些打折饭团,“还是吃不惯这玩意儿,真想念方姨的雄狮炒蛋啊!”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江爻换了身衣服。

        黑西裤,蓝色刺绣套头卫衣,外套是件黑色羊毛绒口袋大衣,显得身材更为修长,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嗯,和前几日那个面色苍白看起来活不太久的藏族少年判若两人,不过这真换了身小青年的衣服我倒又觉着还是藏袍适合他。

        “玊丫头,好久不见啊!”老坎头儿看起来近七十岁了急步走的还是那么铿锵有力,两宿没睡仍然精神焕发。实在是佩服,佩服!

        “这才两日不见……”

        “诶~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是如隔寒冬。”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副墨镜儿,镜腿一侧写着一个奢侈品牌的名字,见我眯眼细看,老坎头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飞机上,一个朋友给的。”

        “朋友?人家认识你吗?还是限量版的。”我当他说笑。

        老坎头儿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打趣道:“这不,我救了他一命嘛!”

        “怎么别人不送,就他做好人?再说了,您做事儿还能给人留下把柄不成,那些人睡一觉醒来还能记事儿吗?”我确实是有些生气,昨日里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在胡同口儿装疯这么多年,前几日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知道家中有无儿女给他送终,真是替他不值。

        “你这丫头……”老坎头儿见囫囵不过去又倔强囫囵几句,“我俩那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那是‘池通浅沮沟’,‘沟塍处处通’,‘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啊!”

        “停停停停停停!别学了几句诗就胡说八道。到底,到底!它是个怎么回事?”我气的差点儿就要跳脚了,不过这趟出行,我的人设是一位随教授前往贵州调查的考古学学生,这学生总不能对老师不敬吧,所以我只敢卑躬屈膝的发火。

        就连江爻都看不下去了,接过老坎头儿手里的包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送,送,送人了!”老坎头儿挺直腰板,拿出副教授姿态,理直气壮的结巴。

        “铜釜?!”走在前面的江爻立定,一百八十度军姿向后转,我俩异口同声道。

        “对!”老坎头儿咋能吃亏呢?他心眼儿多着呢!那两个铜釜搁在手里无用还得时刻宝贝着,小心落入不法分子之手。这正好碰上邻座一位真正的考古大拿,给他不也正好间接上交给国家嘛。不过这对儿年代不足仨月的真品怕又会是引起场新闻流喽!

        老坎头儿阖上车门,瘫靠在后座,“老话说得好,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还是自己家人在身边舒坦啊!”

        待三人坐稳后,我这才想到了什么,瞥了眼后视镜,确认没有可疑车辆跟上来,出发前提着的一口气这才呼了出来。

        “年轻人别这么紧张,后边的东西早被我收拾干净了。”老砍头儿摆弄起手里的镜子。

        “这回能和我说实话了吧?出什么事儿了?”老坎头儿装模作样,可我还是注意到他那尽力隐藏的微颤的右手,那可不像帕金森。

        “就……就是登机前收拾了几个小喽啰。”他声音越来越低好似蚊吟,别扭的悄悄从正中间挪到窗户边儿。

        江爻胳膊支在驾驶位的车窗沿儿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扶正方向盘,收起看戏的心思,终于忍不住开口:“看您之前对付那两个纸面糊鬼官的身手,什么小喽啰能让您花费上这一天又一夜的?”

        老坎头儿被左右围审眼看逃不过去,张大嘴巴大口吸气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又把墨镜扔给了我,道:“怎么和教授说话的?赶火车,赶火车!火车上给你们细说……”

        因事发突然,寻灵问八方都无结果,梦里一片迷雾,我无法在短时间里找出背后的操控者。只能判断到仿故可笔记的来信,姜远兮不辞而别,姑姑急回垣梁老家这集中发生的三件事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而那个劳什子一定在背后紧盯着这一切,我们不能做他的提线木偶。

        现在为止,姜远兮还是联系不到,为了护着祁家大院并维持降香居的正常运营,燕京城这边只有听暗,小橘子在守着。我们按照听暗紧急规划出的几条路线,最终决定将车停在许昌,再乘火车赶往贵州……

        这是辆很老旧的绿皮火车,橄榄绿的车身搭着黄条色带的车底,让我这个本职写小说的遐想连篇:夜半三更,只一人值班的老上海车站,一辆不见驾驶员的空车驶过

        我们的位置在二等车厢里,左右各置一张两层上下床,天已入秋风扇却还是吹的很足。这旁边还放着一些寝具,电灯之类的东西……

        我拿了床上的一件绣着红白牡丹的黑色羊毛毯披在身上,手摸上去竟感到一丝微凉,不知用了什么洗衣液隐约发散着股真正牡丹的浅淡幽香。

        为省钱,我在外地上大学时坐过很多辆火车,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

        江爻在上车前与我们分开慢了一脚,临发车前半分钟才急忙赶来:“这些先凑合着吃吧。”

        “破费了,等见到姜远兮让他给你报销,或者我家里那些瓶瓶罐罐的随便挑上几件件儿。”我接过他手里攥着的四个牛皮纸袋装的k记汉堡。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爻在我旁边轻身坐下,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回来了,根本不会感觉到旁边坐着个人。

        他从背包的最里侧摸索着什么,过了会儿才翻腾出一个浅紫色底上洒满小碎金星的手帕,上边绣着江爻的名字,针线极为讲究,很像来自民国时期某位大家闺秀的手笔。

        手帕里包着一块儿珐琅瑞士怀表,看起来有点儿年代,价格应该不菲。“小子有点儿资产嘛。”我心想。

        我眼睛的视野范围比普通人看到的广一些,稍微一瞥就能看到他的小动作:“你竟然喜欢这种款的”

        “我觉着他那块儿怀表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但又仔细回想了下这真没见过。”一般这种情况我为了不钻牛角尖儿都把它归纳为做梦时梦到的,想着想着这段话我不禁笑了起来,自己都觉着很拗口,又时常陷在自己同自己对话的快乐里。

        江爻小心拿起,翻开盖子合住,又翻开,看着出神,脸微红,衬着他其他各处裸露出来的皮肤更白了些。

        火车缓慢启动,这趟是听暗给买的普通旅客慢车,我不大懂他什么意思,但我对他绝对信任,就像我之前说的知道太多会徒增烦恼,所以在我自己能判断清楚利害的情况下是不会对什么事情过于深究的。

        我从一堆汉堡里翻出了一包薯条,老坎头儿吃不惯洋玩意儿到别的车厢和人家“唠嗑”去了,我看他就是在躲我们的“审问”。

        我看着远处尽是染红了的山,真是好看,像极了……像极了?说不清楚是哪里,总觉着这也见过,那也见过。

        前几日实在是没休息好,正值夕阳西下,霞光从车窗映来也染红了我这毯子上的牡丹。听暗在对铺正坐读着本藏经,舒展眉头,就像一位真正的考古学新生。

        远山,霞光,慢车,亲人……如果这趟出行是和父亲母亲一起的家庭旅行该多好。对了,还要带上祁漠姑姑。

        躺在铺上真是暖和的不像样,一阵阴沉震耳声却打破了我的梦乡……

        “瑕是,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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