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奇怪的冯姨娘
其实她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只是关心则乱,而且方法不太对罢了。
对于华夫人的事,大家都很惋惜。她出身侯府,虽然家道早已没纱,却是所有小妾中出身最好的。大家都以为郡王会娶她为继室,谁知一进门,还是个妾。
只是大家都叫她华夫人,与其他姨娘不同,不明内情的外人常以为她就是府中的夫人。她平日里气焰很足,加上成郡王视她如珍宝,从来没有哪个小妾敢跟她叫板。
虽然都是小妾,也分三六九等。华夫人无人掣肘,气焰越发嚣张了。
大家都说华夫人命不好,高贵的出身,夫君的宠爱,却没有享福的命。她连带着未出世的儿子意外身亡,确是很叫人惋惜。不过府中少了这么个人,大家倒斗得越发的欢了。
至于与华夫人同时出事的那位小妾冯琳,同样是个不肯服输的主。二人平日里就是针尖对麦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冯琳出身不好,在华夫人进门之前,是府里最受宠的人。华夫人进门,抢了她的风头,她自然处处看不顺眼。
更可气的是她后进府,却先怀上成郡王的孩子,将来母凭子贵,她绝对讨不了好。在府里,她就曾数次暗下黑手,只是抓不到她的证据,谁拿她都没法子。
这一回,二人同时出了意外,正好去地府接着斗。
的确是宅斗的戏码。这些姨娘们不知道真相,想来是成郡王特意封了口。大家只知道是二人都出了意外,却想不到冯琳是因为买凶杀人被秘密处决了。
府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但张广榆却知道。他必是成郡王的心腹无疑。想不到堂堂郡王爷,皇帝跟前大红人,也会结交江湖中人。
文清请客,不请自来的人很多,但最后一个都没留下来,几个死皮赖脸不肯走的姨娘被另外几个气不过的姨娘给逼走了。整个宴席,只有寥寥数人。除了云少卿陆小玖蓝月涯,文安文清姐妹,另有一个妹妹,一个十三姨娘。
她们母女平日里几乎与世隔绝,只与文清相熟一些。文清便将她们母女留了下来。她亲自开口,其他人也难有异议。
京城的妇人聚会,喜欢附庸风雅,弹个琴,做首诗,显得很有情调。
文清不怎么喜欢这些,她倒更喜欢与人聊一些江湖中事。行侠仗义,逍遥江湖。
饭后,蓝月涯早早地便逃了。文安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没影。文清却是拉着陆小玖不让走。云少卿只好先行一步。索性离得不远,便说晚些时候再来接她。
文清拉着她在园子里闲逛,这里风景美不胜收。有许多天然的山石草木,从它处移过来的,文清一一向她介绍,陆小玖边听她说边看美景,倒也觉不虚此行。
行至一个长廊,两个丫环低低的啜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文清显然也听到了,那两个丫环原本坐在廊边的石头地上,掩着面相拥而泣。一见有人来,立刻分开,擦掉眼泪,拿着手里的抹布擦拭着廊上的木头柱子。
二人向文清行礼,虽然已经止住了哭泣,但两颗圆滚滚红彤彤的眼珠出卖了她们。文清低着头,凝视着两人,两人感觉到文清投过来的目光,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俩个在这里哭什么?”文清在府里像极了一个小侠女,谁有过不去的困难,都喜欢找她求助。
文清也习惯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会见二人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便忍不住问一问。
“没什么,就是想家了。”一个丫环嘤嘤泣道。
“你家好像住在城外?我准你一日假,回家去看看吧。”
“谢二小姐。”那丫环跪下磕头,文清迈步绕开了,与陆小玖继续往前走。走出数步,另一个丫环却突然跑上来,跪在她的面前,“求二小姐开恩,救救奴婢。”
文清停下脚步,把面前跪着的丫环拉起来,“谁欺负你了?”
“奴婢名叫红珠,原是九姨娘手下的侍婢。九姨娘身故后,便被管事妈妈分派来负责洒扫。”
九姨娘,便是冯琳。她谋害主子,其手下的近身之人全部一起被处死。而这些平日里在外负责洒扫之类工作的,便被人发到其他院中。这位红珠,便是被发派来前院来负责打扫的。
“你刚刚说让我救你的命,是谁要害你?”
文清当然不相信这院里子会有人谋害人命。她爹平日里看似对内宅不闻不问,但谁要做了出格的事,他绝不会纵容。说谁争权夺利,她信,说谁要故意害人性命,她不信。
“奴婢不知道。”红珠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语带恐惧,不像是做假。
文清道:“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若真有人害你,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红珠此时脸色才好了些,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开始讲这些天发生的奇怪的事。
红珠是一个月前被打发到外院的。与那些随着冯姨娘出了意外的人相比,她是幸运的。虽然身份低了些,也没有以前日子好过,她倒并没有自怨自艾。
可是接着发生的事让她越来越害怕。在她来到外院不久,府里接连发生了几件怪事,先是同在冯姨娘处伺候的两个丫环意外坠湖身亡。后来,又有往日与她交好的丫环春儿无意之中摔断了腿,被送出府外。回乡途中,遇到盗匪,无故送了命。
若说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就未必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翻动过。银子手饰,一件不少。若无之前的几桩命案,她不会如此害怕。她隐隐觉得这些事都是围绕在自己身边,凡是与她有关联的人,都会遭受横祸。
加上昨夜又做了一夜的恶梦,早上起来,觉得怕极了,便在那里哭,不巧正被文清撞了个正着。
“那两丫环的事我知道,的确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中的。当时立时便被发现了,有人去水底捞,可惜晚了一步,两人最终溺水而亡。当时府里也有人怀疑过二人之死并不简单。爹还特意请了衙门里很有经验的捕块来探查过现场,最后确认,是两人在湖上捞鱼之时,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文清想了想,又道:“春儿的事,我也听说过,当时现场那么多丫环看见,她确是自己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只是后来她遇到盗匪一事,我却没有听说。”
“原本府里没人知道。可是春儿的哥哥,前些天到府里来找春儿。因奴婢与春儿最为熟络,他便找上了奴婢。奴婢告诉他春儿摔伤了,已被放了银子送回家去了。他哥立时去官府报了案。后来在一个山沟沟里找到了春儿的尸体。官府说是被盗贼所害,可奴婢不相信。”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冯姨娘活着之时虽然常有人针对她,却也没必要在她死后报复她的丫环。这就是巧合,若你仍觉得怕,我便让人把你送到外庄,或是给你许个人家,如何?”
红珠知道再说无意,只得跪下叩首,道:“多谢二小姐。只是奴婢不想到外庄,也不想许人家。”愁容满面地起身退开。
文清不知内情,自然不会往阴谋上想。陆小玖却觉得一连几个丫环死于意外,这本身就不是件寻常的事。不管多像意外都好,总不至于意外都发生在一个院子的丫环身上吧?
“你带我去你屋里瞧瞧吧。”
她本想提出去冯姨娘院里的,怕太明显惹人怀疑,只好退而求其次。
红珠的屋子很小,除了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张床,什么都没有。一眼便可以望个清清楚楚。她与另一个丫环同住,平日里或多或少,会互相借用一些东西,她也没那般在意。只是那日,另一位丫环告了假,并不在府中。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东西摆放的位置变了,连首饰盒子也被人翻动过。定然不会是小贼,想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红珠,平日里你可得罪过什么人?”陆小玖在屋内查看一番,随口问道。
“奴婢不过是个打扫的丫头,在府里是最低贱的,哪里有什么机会去得罪什么人?”
“是啊,红珠平日里连脸未曾跟谁红过一下,怎么会得罪人?”与她同屋而住的丫环这时也回来了,听陆小玖这样说,便主动回道。
“冯姨娘呢?平日里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红珠望向文清,文清道:“旦说无妨。”
红珠才放心道:“冯姨娘平日里常与其他姨娘争执,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在府里,她的名声不是很好。但她对院中的下人却很和善,从不打,也不骂。奴婢记得有一次,春儿打碎了冯姨娘最喜爱的镯子,冯姨娘也只是责骂了她两句。这事要是搁在其他姨娘那里,就是不打死,也得卖了。院里的人都说冯姨娘是个极好的人。可好人却不长命。”说着,红珠又开始伤心起来。
文清平日里与冯琳交往并不多,只是常有人在她面前说冯琳如何嚣张,如何恃宠而娇。想不到在院里的下人眼中,她竟是这样一个人。她咋舌道:“此事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冯姨娘很好,早前奴婢父亲重病,她还给我奴婢五两银子,让奴婢给请大夫。院子里家有难处,冯姨娘都会尽力相帮,大家私下里都在传她是活菩萨。”
“这些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冯琳的传言很多,大多是坏的,头一次听到她的好话,文清大感意外。若冯姨娘还活着,这些话还可以认为是拍马屁,现在冯姨娘死了,再说些虚伪的话便没了意义。这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冯姨娘不让我们外传。大家都感她的恩,她不让婢子们传,便没人敢往外传。”
“冯姨娘还真是个奇人。”陆小玖笑道,心里却有一万个问号飘过。这样的人,怎么会买凶杀人呢?好人和恶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冯姨娘?
映月听了冯姨娘之事,不可思议地盯了她半晌。陆小玖头皮都被盯得发麻了,她才把眼神一收,笑道:“这不跟少夫人您一模一样吗?您难道不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您的?”
“我不知道。映月你跟我说说。”陆小玖半躺着,斜她一眼。
“少夫人您明知故问。奴婢可不做这个傻丫头。”
或许,正如映月说的一样,这都是冯姨娘所为,在不同人的面前,她有不同的面孔罢了。
心头的疑心稍减,云少卿便来了。映月很识相地退了出去。陆小玖叫都叫不住。
陆小玖顿时感觉身边多了个叛徒,心头很是不爽。云少卿温言暖语地跟她胡扯半日,她才消停下来,乖乖靠在他身边,听他说徐蕊母子的事。
徐蕊的病好了些,也有了精神。自打那日听了云少卿的传话,知道他是死罪难逃,便不再三番五次地求着要救他出狱。只是求看在亲戚的面上,帮他打点打点,让他最后几日过得舒坦一些。
关则中虽然死有余辜,但云少卿还是应了她的要求,送了些银子进去,说不上吃好住好,至少日日有米面,不会被人无端地打。
陆小玖也将今日在成郡王府打听到的冯姨娘的事说了,云少卿过了半晌,道:“小玖,我怎么感觉你关心冯姨娘,胜过关心自己的相公呢?”
只这一句话,云少卿又赔了好久的罪。
虽然拿到了绝情的解药,但陆小玖并不敢轻易服下。云少卿也不让,非得等到问过曲小风之后再说。而且曲小风的目的至今也不知道。
她见到唐小春之时,以为唐小春知道她中毒的事。但唐小春以为她真的有了身孕,对中毒一事根本不知情。她想等事情过后再去问环莹,环莹却自杀殉主。她带来的人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小风最亲近的两个人竟都不知道他给自己下了毒。薛寒初还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收她的女儿为徒弟,把浣纱剑法传授给她。曲小风身后到底隐藏着多少的秘密?
https://www.biqivge.cc/book/53769/7194153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