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秘密

　　蓝平走了，蓝月涯匆匆带她离开了皇宫，他心里清楚，有的事，如果避不开，就只能直面。

　　他将云蕊交给云少卿，自己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长孙府。长孙绰自从成亲以后，很少离开京城。

　　经过这两年的磨砺，林瑾瑜已经接手了长孙家的家务，老夫人也从繁杂的家事中解脱出来，安享晚年，只是林瑾瑜的肚子没有反应是她最大的遗憾。

　　长孙绰如今接手了长孙家的所有生意，蓝月涯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好打发走了三个商行的掌柜。他本就极聪明，这会处理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

　　“蓝兄，你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我爹今儿去见了小玖和小蕊。还跟她们说了好些话。”

　　如果是其他人，这很平常。但是蓝平，一个深居简出的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去找陆小玖话家常？长孙绰心头一沉，蓝月涯道：“我爹还是不死心。长孙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长孙绰面沉如水，他思虑良久，“照原来的法子，他们想杀人，我们便救人。既然大家都上不了台面，那就看谁的本事大。蓝兄，你做好与你爹为敌的准备了吗？”

　　蓝月涯捏紧拳头，“如果是别的事，我或许不敢。但这事，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蓝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咱们救不了人，又该如何？”

　　长孙绰明白，他们的软肋并不是力量不足以与之抗衡，而是他们明明抓住了对方的死穴，却不肯去用。两年前那一次，为了救小玖，他就用过一次，却自责至今。

　　“你会如何？”

　　“如果他们敢违背当初的诺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小玖。”长孙绰斩钉截铁的说，心里却有点迟疑。

　　蓝月涯叹了口气，“长孙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蓝兄，如果一个人已经走进了你的生命里，你是会为了她做任何事情的。时至今日，你难道一点也不怨恨我拖你下水吗？”

　　蓝月涯苦涩地笑，“以前确实有过。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突然明白了，你是对的。或许我做不到你的不惜一切代价，但我会尽全力，阻止我爹做错事。长孙兄，如果将来，必须兵戎相见，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小蕊。她和小玖一样，都是无辜的。”

　　长孙绰沉默。小姑娘一口一个长孙舅舅的叫着，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不动感情？当初，为了逼成郡王就范，已经利用过她一次，当时他没有多想，这一回，他还下的去手？

　　出了长孙府，蓝月涯没有回棋王府，而是直接去找了蓝平。今日他的举动实在是此地无银。两年了，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他以为事情早告一段落，原来他们还是不放心。

　　“爹，你休想打小玖的主意。”冲着蓝平，蓝月涯头一次没有退缩。

　　“这就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吗？”蓝平直接掀了桌子。

　　蓝月涯丝毫不怵，道：“对一个出尔反尔的爹，不必客气。”

　　“逆子。”蓝平暴怒，拿手指着他，“给我跪下。”

　　蓝月涯跪在地上，却没有服软，“爹，你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了吗？”

　　“哼，爹不过是关心她几句，何曾出尔反尔了？倒是你，三番五次怀疑你爹，你就这是这样做人家儿子的？”

　　“爹，我也想相信你。可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想不到我这个一身正气的父亲，竟然会趁人之危，对一个弱女子下手。更不会相信，你们为了隐藏所谓的秘密，竟然会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爹，你看在我是你儿子的份上，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蓝月涯痛心疾首，当初，长孙绰告诉他他和成郡王要害小玖他还不信。长孙绰抓了他，躲在昏迷的小玖身边，等到的却是他一掌拍向了她的头顶。

　　以真气从头顶百会贯入，造成她体内经脉混乱，轻则神智失常，痴痴呆呆，重则一命呜呼。

　　若不是长孙绰阻止，她早就被害了。

　　当时的蓝月涯可谓震惊至极。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长孙绰成功地解决了这件事，一切归于平静。蓝平成郡王再也没有对陆小玖下过手。而作为妥协，云蕊被当成陆小玖的孩子，送回了云家。

　　长孙绰告诉他，他与成郡王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替他们隐瞒真相，而他们收手，不再伤害陆小玖。

　　蓝月涯知道自己的爹不可能受他威胁，多番打听，终于探听清楚，他是以云蕊的性命为要挟。云蕊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但一定不简单，否则他们岂肯就范。

　　他知道，只要有云蕊在一天，陆小玖就不会有事。风平浪静地过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再起波澜吗？

　　“为什么，你不是知道了？怎么？你想杀了你爹，还是想去皇上面前告发你爹？”

　　“可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伤人性命呢？”蓝月涯想不通。

　　“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那爹是不是准备将孩儿也灭口？”

　　蓝平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你就这么想你爹？”

　　“孩儿也不愿这么想。只是爹不把话说清楚，孩儿不敢不如此想。”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在试探她。”蓝平口气软了下来，抬手示意他起来，“不过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了她，至少，在她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杀了她。”

　　“曲小风说过，她的记忆永远也不可能恢复。爹，就是这样你难道还不能放心吗？小玖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傻，你这样试探，不是此地无银吗？”

　　蓝平看着他，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自己的儿子，他居然比自己还怕秘密泄漏，而且，他说的话居然如此有道理。

　　这一点，蓝平倒真没想到。他不过是想看看她的情况是否真如曲小风所言那般。她的话不可信，小蕊的话还是很可信的。云少卿对小蕊呵护倍至，看来是真以为她是他的孩儿了。而陆小玖隔三差五地犯病，也正应了曲小风的话。

　　他当初甘冒风险，将陆小玖留下，一来是为了防止云少卿狗急跳墙，二来是为了留下一个制衡曲小风的把柄，三来也是为了安抚长孙绰。

　　这么久，他一直在观察，一旦事情向他预料之外发展，他会立刻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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