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X】—陆霖
2022-1-217：05
姜清禾沉沦在睡意里，陶醉得一塌糊涂，那喊她的声音像是流动的浮云一样在她头顶几千米的高空上来回转悠，她根本没力气从睡意里挣扎出来。
忽然身体被什么东西大力推了一把，姜清禾如梦初醒，抓紧身边座椅的扶手。
那扶手居然会动！
“你终于醒了啊，同学。”
蹲在她身边的是个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戴着金属框眼镜的男人。
姜清禾盯着这个男人的脸，她向自己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
她紧张地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起她居然不在电影院里，而是回到了218寝室。
而原先以为的座椅扶手，是这个男人的胳膊。
“你谁啊！”
姜清禾一把推开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男人，哆哆嗦嗦后退几米远，后背抵在寝室的门上。
她这才看清，眼前的寝室，地上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那根用晾衣杆和缝衣针做成的防御武器。
这显然是“梦”里的那个寝室。
姜清禾心里忍不住大骂自己倒了血霉，怎么在电影院里睡一觉也能做这种梦。
“你差不多睡了快，”那个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快20个小时了。”
“啊？”姜清禾听不明白。
“我昨天晚上十点左右从阳台爬进来，看见了你，你居然没有变形诶，”格子男笑着回答，“你大概是太累了，趴在床边一直睡到刚刚才醒，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什么意思？”姜清禾咽了咽口水，不明觉厉，“什么叫变形？”
“呃，大概就是，”
格子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就是因为组织液的渗透压减少而导致体内水分进入组织液而导致皮肤肿胀的……现象，简称水肿。”
姜清禾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寝室的门，瞪大眼睛：“你是说那些、那些个怪物，只是水肿了？”
“nope，当然不是。”格子男摇摇头，“普通水肿会成那个样子吗？怎么可能。我只是随便猜猜。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某种传染病的病毒吧。”
姜清禾只感觉胸口沉闷，她一边茫然地环顾四周一边抠着手指头，指甲抠肉的痛觉很清晰，不得不说这个梦确实非常真。
“我没明白，我其实一直都没明白。”
姜清禾独自喃喃，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都无意识地从嘴里念出来，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可为什么说我刚刚才睡醒？那、那所以说之前那个正常普通的世界才是梦吗？那我现在，现在是睡醒了的状态？”
格子男叹了口气，“我倒还真希望是做梦呢。”他耸耸肩，“可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保命求生要紧。”
姜清禾颤颤巍巍站起来，想到自己身后的门外有许多怪物来着，不禁又往前走几步，心有余悸。她望着面前陌生的男人，问：
“喂，你从哪里来的？”
“从阳台下边爬上来的。”
格子男回答，“我从13栋寝室楼死里逃生，想着从学校西门逃出去呼救，结果，”
他苦笑一声，
“外边的丧尸比学校里面的还多几个倍。于是我只好逃回来，正好看见你们寝室的窗户是开的，就顺着墙上的水管爬上去，想过个夜。”
“然后就看见你趴在床边睡觉，你睡得太沉了。”他摇摇头，“如果不是依稀听得见你一点儿呼吸，我以为你已经死过去了。”
姜清禾一头雾水，“你刚刚说，丧尸？”
格子男点点头，“算是吧，就是你所说的，怪物，那些个水肿的人。”
姜清禾有些抓狂，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在寝室里来回踱步，嚷嚷着：“这太离谱了……丧尸？真的假的？”
“你是不是失忆了，同学，”格子男无奈地望着她，“你看你用晾衣杆做的武器，你还把门用衣柜堵上了，说明你防御能力还行，勉强说得过去。我本来还想着在你醒来之后夸你几句……”
“不是，谁要你夸了？夸个屁？咱们现在是在梦里啊！这位同学！”姜清禾抓住他的袖口，认真又激动地告诉他，“其实我之前也以为世界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了，直到我今天早上醒过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些怪物什么的都是幻象，咱们现在是在做梦呢！”
格子男皱眉打量着她。
“我刚刚睡着的那会儿，哦不对，准确来说，是我还没入梦的时候，那一段，是的，那才是真实世界！我不骗你！咱们现在所经历的才是假的！同学！”
姜清禾越说越激动，
“我刚刚本来是在学校外面的电影院里看电影的！中途睡着了才来的这里！你真的真的要相信我啊！我现在意识到咱们俩可能是被什么人一起催眠了，这、这可能是某个阴谋……不然怎么会同时在梦里遇见！”
格子男陷入沉默，望着姜清禾不语。
姜清禾仍旧十分激动：“肯定是什么阴谋！我想想……嗯，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我们洪州师范大学的学生吗？”
格子男点点头，若有所思，“我是研究生，研一。”
“噢！难怪你住13栋，那是研究生男寝！”姜清禾一拍巴掌，“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身份上具有相似性……坏了，肯定是某些不法分子对大学生进行催眠，或者其他的什么……然后我们中了招，就会出现短暂失忆，不停做梦，还做这种稀奇古怪的丧尸梦……”
姜清禾话音未落，格子男突然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愣了愣，止住说话声。
“果然，你发烧了啊。”
格子男恍然大悟，刚刚脸上凝重的表情舒缓了一些，“没关系，我带了一些感冒药……”
“哎不是，我、我没感冒！”姜清禾气急败坏，“就算我现在真的发烧了我刚刚说的也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我是真觉得咱们俩被催眠了才会进入这种稀奇古怪的梦里，还能像现在这么对话！你难道不觉得需要报个警吗？”
“报警？现在哪里有警察？哪儿还有手机？”
“我说的肯定不是现在这个世界啦，我说的是等咱们醒过来，回到那个真实的，普通的世界里去，再报警！”
“同学，别再胡闹了。”
格子男打断她的话，声音有气无力，他望着姜清禾的眼睛，认真回复：
“说真的，我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催眠，做了个梦，我无数次尝试做些什么，好从这个梦里逃出去，都失败了。”
“前天，也就是12月31号，晚上九点多钟，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好几个月都没回家看我爸了，所以想着元旦节回去多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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