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Y]—在公安局
“你个臭流氓！凭什么啊！凭什么认误会我了还不给我道歉！”
叶明途露出惊愕的神情，捂着自己半张脸看着面前这个疯女人用书包砸过来。
刚刚看热闹的人群还没走远又被吸引了回来：
一个女生用书包痛扁一个外卖小哥，大声嚷嚷自己被非礼。
仔细一想确实是被非礼，因为这个男生之前好像抓她手腕来着。
叶明途这个人典型的不是自己理亏却偏偏说不出话来，任凭姜清禾嘴里振振有词，还不断用书包攻击，自己却一副傻不拉几活该挨打的样子。
不出五分钟，就有热心同学把保卫处的校园保安找过来了。
保安大叔拦在他们俩中间，还没问上几句话，姜清禾忽然演技大爆发，哭了出来：
“他欺负我！他抓着我手腕不让我走！刚刚周围的同学都看见了！我要报警！我要去公安局！”
像她们这种师范大学，女生成堆，学校里经常出现咸猪手也是常有的事情。校园里的保安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统一处理：
“同学你别情绪激动，咱一定为你讨公道！这样，你俩先跟着我们回保卫处，随后我们就联系你俩的辅导员，该处罚的处罚该开除的开除，咋样？”
姜清禾哭得眼睛都肿了，抓住保安大叔的胳膊拼命摇头：
“不行的！我是大三学生可他不是！他只是学校里面一个送外卖的！算是后勤工作人员！是社会上的人！”
“那成成成！咱联系他的老板！把他开除！”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叶明途眼睛倏地亮了，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凭什么开除我啊！”
“不开除你开除谁！就开除你！你有胆子别做缩头乌龟！和我到公安局理论去！”
姜清禾指着叶明途大喊，“我现在就报警！有本事你别躲！谁不去谁是狗！”
姜清禾拼命放狠话，看见叶明途眼底竟然泛红，突然觉得很对不住他。没办法，为达目的总得牺牲一点什么。等回到末日世界里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对待叶明途。
就当姜清禾以为目的快要达到，就快要拨通110的时候，叶明途忽然说话了。
“对不起。”
他突然攥紧拳头，随后竟然向姜清禾鞠躬。
“之前冲撞你、吓到了你，是我不对。是我认错人了。我太激动。”
他说，
“请你谅解。”
姜清禾傻了眼。
谁要你道歉？你道歉了还怎么继续闹事！
保安大叔长舒了一口气：“这就对了。不过做错事情还是要受到处罚的，你老板电话多少，联系一下他。”
叶明途点点头，“好，”然后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姜清禾眼看这件事情就要草草结束，急得不知所措，保安大叔还一个劲儿劝她冷静一点，还要联系她辅导员。此刻的姜清禾感觉自己江郎才尽，简直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点子了。
之前她放出那么狠的话，他居然都能忍下去，他是有多舍不得这个工作。
那一瞬间，姜清禾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叶明敏。
是为了叶明敏，叶明途才来学校里做外卖送餐员。
难怪那天在三食堂门口的花坛处，他就蹲在自己身后。
这么个惜妹如命的男人，为了能够时常看见自己的妹妹，所以来学校里工作。仔细一想不觉得温馨，甚至有点儿变态。
不知道叶明敏是否知道他在学校里送外卖。
……
“叔叔，不能就这么结束，”姜清禾抓住保安大叔的胳膊死死不放，目光紧紧盯着此刻打算妥协的叶明途，准备放大招了：
“不止是我，学校里最近还有很多女生也被人骚扰！”姜清禾喊了出来，“刚刚我和我室友聊天，听说舞蹈学院的一个女孩子，最近被人骚扰，约出来见面，还以私人信息作威胁！”
这句话让叶明途目瞪口呆，他盯着姜清禾，万万没想到姜清禾居然把那件事情也牵扯进来。
前天中午，叶明途收到叶明敏打来的电话，说是有陌生人约她在三食堂见面，甚至知道他们兄妹俩的信息。叶明途不放心，准备去三食堂门口看看，正巧看见一个女孩子蹲在花坛后面。
“已经厉害到盗窃私人信息了！”
姜清禾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将祸水往他身上引，“这样猖狂！如果还草草了事以后还会有更多女生被骚扰！”
“我今天遇到这种事情，绝不是个例。”
她不敢与叶明途对视，害怕自己随时随地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说不准那个骚扰舞蹈学院女孩子的人，和今天这个，是同一人呢！”
对不住了叶明途，真的对不住。
姜清禾在心里默默和他道歉。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闹得越大，真相越容易被抖露出来。
原本快要放寒假，叶明敏那件事情或许会被草草了事，不过今天这么一搅和，或许真的很难收场。
到时候查到是姜清禾自导自演，扮色狼，还陷害外卖小哥，真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算了，算了，去公安局要紧。姜清禾含泪告诉自己。
以后这边这个世界，就当是废了吧。
2022-1-515：30
姜清禾如愿以偿去了公安局。
她这是第二次来公安局，上一次是5天前的晚上十点多，和陆龙虎一起来做笔录。
哦不不不，那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这边这个世界，是第一次来公安局。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两个男警察，姜清禾不认识。
31号那天晚上她来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是两个中年男警察，还和陆龙虎认识。今天看见的是两个年轻男警察。
不知是否是值班时间不同，或者是……性质不同？
她愣了愣，她这是民事纠纷，哪里有“精神病人夜半在国道上袭击”那样的严重程度。
其中一个年轻警察请他们俩喝水，叶明途和姜清禾都不想喝。
叶明途一副“就这样吧”的表情，无论警察说什么内容他基本上都一副“我配合”“啊对对对”“是这样的”之类的神情。
姜清禾知道，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传出去。要是以后校园里人人都知道叶明敏的亲哥哥在学校里送外卖，他们俩还是金叶集团的继承人呢……要是真被传出去，叶明途保不齐会暗杀自己。
姜清禾尽可能把事情说的没那么严重，避免给叶明途造成负担。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下去，姜清禾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询问和赵丽丹有关的问题。
“还有什么别的细节吗？”其中一个警察问，“之前你口口声声说，叶明途是骚扰那个舞蹈学院女生的人，有没有证据。”
姜清禾原本打算摆烂，准备回答“没有”，忽然灵机一动。
她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怯生生望着两个青年男警察。
“我不太想说。”她吞吞吐吐。
两个青年男警察对视一眼，大概了解到意图，“你等一等。”说完把叶明途也带出房间外。
几分钟后，来了个女警。
姜清禾瞬间精神了，紧张兮兮地看着那位女警，结果发现并不是赵丽丹。
“你好，我是洪州公安的小李，有什么需要告知我的，尽管说出来，不必害怕。”
姜清禾凑近了那位女警，小心询问，
“警察姐姐，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丽丹的女警啊？”
那个女警忽然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闪过一抹诧异神色。
这个反应，无意给姜清禾巨大的鼓舞，这说明她很有可能认识赵丽丹，或许她也是个警察！
“不认识。”女警小李摇摇头，露出狐疑神色，“姜小姐，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姜清禾开始胡扯：
“是这样的，她曾经帮助过我。有天我走夜路，路上被一个男人尾随，十分害怕。当时她就走在我前面不远处，我向她寻求帮助，她立刻答应了我，然后制服了那个猥琐男人。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她！后来了解到她的名字叫赵丽……”
“没有这个人。”
女警打断她激动的话语，重复强调了一遍，望着姜清禾的眼睛，“没有这个人。”
姜清禾有些失望，但心里总感觉这个女警似乎有意隐瞒些什么，神情动作总归不大自然。
“真的没有吗？”姜清禾不肯放弃希望，“我十分想见见她，当面感谢她！我……”
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刚刚那两个男警察示意女警出来一下。
女警看了姜清禾一眼，转身走出审讯室。
姜清禾贴着墙面，偷听他们谈话。
2022-1-516：40
“这个小姑娘很可能精神方面出现问题。”
“你的意识是？她？那个？”
“嗯……不确定。但就目前查到的信息总结来看，她最近这几天的行为有些反常。”
“对不起组长，我没太明白，重点不是那个男孩子吗？”
“查了监控，这个男孩子给她送书包，小姑娘说了些什么，他抓着她手腕不放，后来松开了。几分钟后这个女孩子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用书包打他，情绪很激动。”
“他们俩认识吗？”
“或许。因为男孩是学校里送外卖的，或许面熟彼此。”
“重点是，女孩有说到学校里发生的另一起性骚扰案件，是一个舞蹈学院的女孩子，刚刚人已经联系到了，也姓叶，一查不要紧，发现是这个男孩子的亲妹妹。”
“亲生哥哥骚扰妹妹？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是那个女孩子干的。女孩子骚扰女孩子……”
男警察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十分诡异，
“但事实就是这样，刚刚查了所有人的手机。这个姓姜的女孩子曾发过微信，约姓叶的女孩子出来见面，甚至知道她家里的私人信息，包括住址，以及她这个哥哥。”
“……结合姜姓女孩的手机备忘录内容，以及其他相关人员的采访调查，她最近这一周行为比较反常。她也在备忘录里提及自己出现过短暂失去意识的症状，甚至在3号那天早上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做咨询，下午还去了人民医院白湖区分院做脑部ct，今天早上考试中途睡着。”
“这些病情，都很像是……”
“而且据她的室友描述，她最近这一周，瘦了很多。”
2022-1-516：50
隔音效果太好，姜清禾只依稀听见了“室友描述，她最近这一周瘦了很多”。
真的假的！
她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又掐掐自己的大腿，好像是比以前肉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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