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X】—衣柜有人
“人？”
或许不是人，是丧尸。可是衣柜里如此封闭，漆黑无光，丧尸又是怎么持续在里面存活下来的。
准确来说问题在于，丧尸为什么会进衣柜？这样漆黑无光的地方？
砰。
砰砰。
衣柜的门确实被一股力量从里敲动。
“开吗？”
陆霖望着叶明途的眼睛，点点头。
三，二，一。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们俩准备对准丧尸的脑袋一番乱刺，可衣柜里的景象却和臆想中大相径庭：
衣柜里坐着一个女人。
她浑身上下被缠满了胶带，只露出眉毛和眼睛。被胶带缠紧的脸，削瘦得和刀刃一样。
她微微睁着眼睛，眼白是浑浊的黄。
“唔。”
她似乎注意到衣柜被打开，露在绷带外的手指猛地弹了弹。
所有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突如其来的“人”。她太像只木乃伊了。
“唔！”
被胶带缠满全身的女人忽然瞪大眼睛，拼尽浑身力气从喉咙里迸发出一个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唔，唔，唔！”
叶明敏吓得腿软，她拼命抠着叶明途的手背：“她、她也是丧尸吗？”
“可是她是正常体型啊……”姜清禾也被吓傻了，如果说她是丧尸，可为什么她不像其他丧尸一样肿成两米高，反而如此削瘦。
这个女人的样子，反而更符合原本她臆想中丧尸的样子。
“怎么办？”姜清禾望了一眼叶明途，此刻的叶明途并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脸上的神情冷冷的。
他忽然伸手撕去那女人嘴上的胶带，那女人深呼一口气，足足有五六秒。姜清禾盯着她吸气时脸上狰狞的五官，削瘦的脸，高耸的颧骨和快要掉出眼眶的浑浊眼珠子……那女人吸气后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喊：
“啊！——啊！——”
陆霖条件反射，拾起旁边柜子上的花瓶对准女人的脑袋砸去。
女人的脑袋受到重击后，歪在衣柜内壁上。她斜着眼睛，用浑浊的眼珠子盯着他们四个人，吐出舌头。她的舌头是雪白的，有很深的裂痕，裂痕里渗出鲜血。
“我！水！水！”
“西！西！”
“给我！给！给！”
她扭动着身躯，像只从泥土里挖出来又被抛在地面上的蚯蚓。
“我们走吧，快走……”叶明敏吓得脸色苍白，声音哆嗦不停，“我们快走！”
陆霖踢了那蜷曲的女人一脚然后迅速关上衣柜门，并将柜门把手用一根晾衣杆横穿过去。
“走吧。”
他们离开了402室，迅速下楼。
叶明敏吓得走不动路，步子又迈得十分频繁，没走十来步就瘫在姜清禾肩上。
“我想回去，我们回去吧……”
叶明敏吓丢了魂一样，扶着姜清禾肩膀走到楼下后，突然倒地。
叶明途扑过去扶起她，叶明敏歪在他的胳膊弯里，双手压住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喘气，眼睛瞪得很大。
叶明敏身体一抽一抽，吓得姜清禾手足无措。
“她有心脏病。”叶明途将叶明敏背在身后，“先回去吧。”
四人迅速跑回8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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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11：30
叶明敏从小身体不好，还患有心脏病。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作过了。上一次发作还是他们兄妹俩父母闹离婚的时候，闹到最后居然以妈妈吸毒进了戒毒所、爸爸重新娶老婆为结局。
当时叶明敏和叶世涛的第二个老婆吵起来，叶世涛动手打了她，虽说打得不重，但她气急之下突发心脏病直接休克，险些丧命。
叶明途从此以后极其珍视她的性命。以至于在她读大学的期间也要确保她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也因此去洪州师范里的后勤部送外卖。
这次发作，似乎比之前那次更严重。
还没等叶明途把她背回801室，姜清禾注意到叶明敏闭上眼睛，似乎已经丧失知觉了。
“敏敏！敏敏！醒醒！”
叶明途将她缓缓放下，陆霖脱下外套垫在地上，让叶明敏平躺在地面上。他们现在是5楼。
叶明途按压她的心脏，几次心脉复苏之后，气薄如游丝的叶明敏终于有了一些较为明显的呼吸。
“你还好吗敏敏！”姜清禾心急如焚。
叶明敏蠕动着嘴唇，含糊不清地吐字：“晕，头晕……”
“我去楼上拿心脏病的药！”
姜清禾猛地想起之前他们搜集的药品里有心脏病应急的药物，速速跑上楼。
她一步跨两个台阶，跑到7楼半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
801室的门开着，站着三个陌生的男人。
以及陆龙虎。
陆龙虎看见楼梯下站着的姜清禾，目光微微一变，似乎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姜清禾与那三个陌生男人对视，咽了咽嗓子，“你好，请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身形较为魁梧的中年男人笑着回答：
“我们幸存者，目前驻扎在白湖区的人民医院那儿。希望可以聚集更多的幸存者，大家一起度过难关。”
果然，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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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12：30
没有丧尸袭击危险的普通世界，陆霖正和陆龙虎坐在桌前吃饭。
父子俩难得有机会相处，平日里冷冷清清的c栋1单元502室，终于有了较为热闹的说话声。
“你那女朋友谈多久了。”
“一年多了。”陆霖想起艾阳，心里隐隐叹气。
陆龙虎看他似乎欲言又止，做刑侦多年这点儿敏锐还是有的。“怎么了？她最近和你关系，出问题了？”
陆霖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吧。”
“到底怎么了？”
“小艾最近忙不开，两个星期前有个女孩儿，学校里的，来找她做心理咨询。”陆霖补充道，“她是心理学专业的，平常也兼顾校内学生心理咨询。”
“咋了？”
“之前她有和我提到过那个女孩精神问题很严重，上周，居然有传闻，说那女孩儿吸毒。”陆霖说，“有警方联系她，问了一些关于那女孩儿的病情。前几天三天两头被警方打电话，警方还说希望她能够在学校里多多关注这个女孩儿，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汇报。艾阳是个热心肠，肯定答应了。”
陆霖叹了口气，“这些天放假了，还惦记着那个女孩子，时常打电话问她最近的情况。”
陆龙虎皱眉：“真的吸毒？”
“不清楚，应该是假的。”陆霖说，“不然早就抓起来送去戒毒所，哪里会放人家回去过寒假。但按理来说，既然没有吸毒，何必持续对这个女孩如此关注。”
陆龙虎思索一会儿：“没有吸毒，未必就代表不知情。或许她了解些什么，才会如此受到刑侦组关注。”
陆霖摇了摇头，想着不知道自己下次约会又是猴年马月。上次约会还是半个月前去学校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那个什么末日爱情的垃圾电影，完全没有氛围感，看完了他们俩就各回各的寝室，散了。
“我接个电话。”
陆霖感觉口袋里的手机嗡嗡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喂，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陆霖陆同学吗？”
“嗯，我是。”
“请问您现在是否有空？这里是洪州市公安局，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陆霖愣了愣，目光看向陆龙虎：“了解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客厅的门被人敲响。陆霖没来由地紧张起来，第一反应是电信诈骗来着，但是电信诈骗似乎不会直接找上门。
陆龙虎狐疑地看了陆霖几眼，过去开门。
“谁呀？”
门外站着两个个打扮普通清爽的年轻人，专案组成员，吴旻山和陈元，他们俩向陆霖出示自己的警察证。
“配合调查，放轻松，只是简单问个情况。”
陆霖木讷地拽出两把椅子。陆龙虎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干什么呢这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洪州公安的缉毒重案组，”吴旻山将身后的门关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上个月我们抓获了一个毒贩，同时也是吸毒者，他是万家鲜肉制品有限公司在本地原料采购岗的采购主管，付东成。”
听到这个人名，陆霖愣了愣。
“您认识他，或者说，有过交流吗？”陈元对陆霖说。
陆霖望了望陆龙虎，又望了望两位警官，感到不可思议，“付东成……他，吸毒了？”
“是的。”吴旻山点点头，“他于21年12月15日被抓获，抓获过程中甚至出手伤害了我们的警员，情节恶劣严重。我们正尝试以他为切入点，寻找其余毒贩的蛛丝马迹。因此来向你获取更多信息。”
陆龙虎狐疑地望了眼陆霖：“你和那个人什么关系？”
“创新创业项目。万家鲜准备投我们的肉制品防腐技术。”
陆霖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有点儿没从刚刚他们说的内容里缓过来，沉默了几秒后，不可思议地喊出声，
“付东成，他居然吸毒了？多久了？”
陈元与吴旻山对视一眼：“具体多久尚不明确，但根据他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可以判断，摄入量很大。”
陆霖皱眉，舔了舔嘴唇，踌躇地说，“可是，他，他表现得也不像是个……他看起来很正常？”
“是的，”吴旻山说，“他是我们目前为止所抓获的所有吸毒者里，体态，外型，日常行为表现，都最与正常人相似的一个。”
“我上个月12号的时候，还和他讨论过有关项目投资的问题……”陆霖摇了摇头，“不过他这人，当时说话有意无意似乎是不大想继续和我们团队合作，我当时险些发火。”
吴旻山皱眉，“具体说说。”
“洪州市的万家鲜公司看中了我的创业项目，新型亚硝酸还原抑菌技术，”陆霖说，“那是去年的比赛，我从大三就开始和团队里的成员研究这个技术，到大四下学期的时候，拿了金奖，之后收到万家鲜的投资预约。我和付主管，一年前就开始联系了。”
“他一般和你都说些什么？多久联系一次？”
“两三个月一次吧，”陆霖回忆，“每次也就问问我这边的项目进度，都是通过电话。”
“他对你们这个项目的态度如何？”
“很支持，但是，”陆霖摇了摇头，皱眉，“我不明白他到底想什么，最初万家鲜的管理层决定投资这个项目时，他作为原料采购岗主管和我们团队打交道，一直都很上心，很关注，也很支持。下半年几乎没有打电话问过我这边的进度，都是我打电话告诉他。”
“然后呢？”
“12月12号的时候他约我出来见面，他那意思似乎是，不想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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