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宿瑶回房把自己刚从如意袋里扔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塞了回去。
才回来不久,又带上随身家当,乘云离去。
整个乾莱,变为了一座空派。
二人先来到了市集,宿瑶想买点吃食路上带着。
经过探春坊时,却不见茜娘的身影。
晏庭见她走到酒坊就挪不动步,脸色微沉,“怎么,还想去?”
这她哪儿敢啊!
去一次探春坊,就要去荒山上呆个十天半个月。
要不是有景玄能给她解解闷,她觉得自己无聊得都能坐在小院子里敲木鱼了。
“害,我这不是恰好看到了吗。”吓得宿瑶赶紧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行至成衣坊时,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衫,依旧是那日晏庭给的那身衣裙。
好看是好看,就是天天穿一套,审美有些许疲劳了。
加上眼看就要入冬了,准备几件暖和的衣裳,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抬腿走进去,晏庭在身后默默跟着。
宿瑶在铺子里翻翻看看,冬天里的衣服,就数那脖子上围了一圈狐裘的天青色斗笠成色不错。
宿瑶随口问了嘴要多少灵石,老板见二人穿着不凡,满脸堆笑,直夸宿瑶好眼光,
“这狐裘只要五百灵石,若是姑娘喜欢,四百灵石尽可拿去。”
宿瑶的手正放在狐裘上感受那份柔软,听到这话后,默默放了下来,暗搓搓地仔细瞧了瞧,生怕给人摸脏了。
“要了。”晏庭见她局促的小模样,不忍失笑。
便拿出一袋灵石轻飘飘地放在桌上,就像是在放扶柳的传音信一样,漫不经心,自然随意。
直叫宿瑶眼红得发酸,去一趟酒坊还要担心被掏空家底的她,此时感受到了来自暴发户的碾压。
“还不拿着?”
有人付钱,她瞬时硬气了许多,宿瑶伸出手轻快地取下斗笠,套在了身上试了试。
“谢过师傅了!”冲着晏庭眉开眼笑。
“还想要什么,买吧。”
看她一脸欣喜的模样,晏庭出手愈发大方。
左右这些灵石他也没机会用,还不如寻了机会都给她。
这句话听得宿瑶身心舒畅,没有丝毫推让的意思。
开开心心地选了几套体面衣衫,跟着晏庭继续上路了。
比他们提前出发的乾莱大部队,此时已近上清门外。
从乾莱到上清,御剑需要四五天才能到。
须鸣整整提前了十天出发,倒不是因为他与扈丰的私交有多好。
完全是想在上清多呆五日,顺便节省一下门内开支。
等到乾莱一行人抵达上清之时,凤凰谷与瀛山的人也恰好到来。
他们同样不是因为与扈丰关系有多亲厚。
凤凰谷是想趁此机会带着弟子们来春游,见识一番上清的奇花异草,回去整理一下学习心得,也算是户外修行了。
瀛山的想着另外两派都如此提前抵达,自己迟迟不来,岂不像是在摆谱?索性跟着一起提前来了。
四派齐聚,热闹非凡。
世人曾为四大仙派编排过一首打油诗,
“玉门金阙连上清,世间正道问瀛山,着手成春凤凰谷,饮尘眠月误乾莱。”
上清富庶,瀛山气正,凤凰谷善养奇珍善医人,乾莱就剩下一个穷字。
要说这四大仙派中,谁的地段最好,灵气最充盈,那定当是上清了。
上清开派先祖,一口气盘下了三座灵气最盛的仙山,又移平了其中两座,用来修建派内居所和修炼场地。
后人陆陆续续置田买地,扩展到现在,四周方圆百里,都是上清的地盘。
时任掌门的每年寿宴,都是要大办特办的。
尤其今年还是一百六十岁的整寿,更是要布置得锦天绣地。
平常人家一寸难求的上好紫缎,从大门到内里广场,直挂满堂。
要知道,从上清的大门御剑飞至广场,都得飞上小半会儿呢。
也只有这偌大的上清,才能同时容下修仙界的全部门派了,场面好不风光。
凤凰谷的弟子们一身红白衣衫,挺立如鹤,打眼得紧。瀛山的穿着白色道袍,弟子们一个个气宇轩昂。
前来迎接的上清弟子们,身着紫黑色锦缎,看上去甚是华贵。
乾莱今日统一穿上了灰扑扑的弟子服,在三派夹击之下,显得略微寒酸,弟子们站在人群中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早知这样,还不如让我们穿自己的衣服呢…挑挑拣拣,起码还能有身儿好的。”
一个小师弟缩在人群里,不满地小声叨叨。
“师弟,怎么说话呢。这统一弟子服是展现我们乾莱上下齐心的精神面貌。出门在外,把腰板给我挺直喽!”扶柳严肃地看着小师弟,带着点大师兄的威严。
小师弟立马噤声挺直了腰板,周围的几个师兄弟们,也迅速调整了身姿,觉得扶柳师兄说的很有道理。
长相已经不占优势了,不能再丢了气节,有辱乾莱门面!
纵观全场,凤凰谷来了百二十人,瀛山来了八|九十人。
负责接待乾莱的上清弟子,对须鸣恭敬地行过礼,打量了一下身后勉强接近五十人的弟子队伍,问到,“贵派可是还有弟子留守派中?”
须鸣还在想如何作答,无涯长老就先接过话去,“是还有些弟子被门内琐事耽误了,不日便会赶来。”
明明是全派倾巢而出,人家却以为你只来了几个人,这事着实有点丢面。
须鸣听了无涯这回答,觉得相当合理,就算派里只剩下宿瑶一个弟子,那也是还有“部分弟子”。
内心庆幸还好他二人不在,才为乾莱保住了点脸面。
上清弟子了然,领着乾莱众人,行至他们下榻之处,交代了一下放饭时间,便离去了。
他前脚刚踏出院门,身后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一改刚刚谦逊有礼的神色,眼中尽是轻蔑之意。
“哼,不愧是仙派中的破落户。”
乾莱的弟子们修行多年,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寝院。
那被子上的绸缎,比他们的衣服还体面。
饶是去年有幸来过的弟子,也不禁感叹,这上清待客的寝院年年都换样式,去年的就够华丽了,今年竟然还可以更奢华?让他们天天来祝寿都愿意。
大家新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好在这其中还有比较淡定的二人,一个是炽阳,另一个,就是坐在她对面的茹雪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看不起谁地别过头去。
“怎的不见你那废物挚友。”刚从斜云洞出来没几日的茹雪,凉凉道。
她刚刚观察了半天,今日不见宿瑶,也没瞧见晏庭。
“我的挚友们各有千秋,可没有你口中的废物。倒是师姐你,斜云洞出来,人都清瘦了三分。寿宴之上,那些有益修行的大菜,可记得多吃点。”
炽阳语气凉凉,气势上丝毫不输。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就让茹雪觉得甚是没有面子。
乾莱全派上下就没几个弟子进过斜云洞领罚的,她算是这一辈的独一个。
茹雪恨恨地看着她,炽阳并不想过多理会,起身就去挑选自己的寝院了。
这寝院是弟子们一人一间,非常宽敞。炽阳挑了一间房,刚躺下想试试软床,又赶紧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没想到扶柳也在这里,炽阳忙道打扰了,抬脚想要速速赶去另一侧隔壁的房间。
扶柳喊住了她,“你走什么,我这是给宿瑶师妹安排的房间。”
炽阳回过头,“巧了吗,我也是来帮她看房的。”
“放心吧,我都给长老留好信了,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扶柳见炽阳在此处,安排妥当后就走了。
宿瑶和晏庭说是赶路,实则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处看看,并不赶着赴宴的样子。
反正晏庭驱云带着宿瑶,速度比炽阳她们赶路快多了。
“我现在是拥有拂光剑的人了,其实我自己也能飞。”宿瑶坐在云上唤出拂光,想起来好像还没给晏庭看过。
晏庭怎会不知她得了拂光,看她献宝似的递过剑,“不必给我看,这剑认主,旁人拿了也驱不动。你收好罢。”
宿瑶一路上看到那些凡人的城池,新鲜得紧,来到这里后也是第一次出来好好走走,时不时就让晏庭带她下去看看,想涨涨见识。
二人在和贤镇上走着,见到一个修仙打扮的粗衣男子,正被客栈老板驱赶出来,“走开走开,我们这儿不接待破修仙的。”
内里坐着两个身着华贵的客人,看了揶揄道,“这可是修仙之人?听闻现今的修仙者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看你们身上这些糊弄人的功夫,给我看家护院都不够的。”
宿瑶听着,见那男子着实可怜,脸涨得通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股正义感涌上,她大步走上前去,认真打量着客栈,似是在对晏庭说话,朗声道,“这客栈可是真埋汰,看外面我以为是什么免费的茅房呢。”
又斜眼看着刚刚嘲讽人家的二位,“这里的客人长得丑还穿得土,一看就不是给正经人吃饭的地方,我们还是另寻别处吧。”
宿瑶仗着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鲜亮新衣,加上身后晏庭的气质加持,长相上就妥妥碾压了那俩吃饭的暴发户。
老板见二人非富即贵的穿着打扮,尤其是那身着月白衣衫的男子,长相如珠如玉,气度超然风逸,一看就惹不起的样子。
他不敢贸然顶嘴,只得赔笑,“姑娘说笑了,咱们这可是镇上唯一的客栈。”
两个暴发户也生气地走了出来,想与宿瑶对峙,晏庭将宿瑶揽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二人。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两个人,看到晏庭的眼神,愣是把气憋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粗衣男子看着二人,眼神透露出感激,对老板说,“姑娘说的对,这破落样我还看不上呢。我劝二位也另寻他处吃饭吧。”
男子转身便走了,宿瑶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心酸,不懂为何这凡界的职业歧视如此厉害。
修仙也算半个仙呀,不比那肠肥脑满的暴发户们强?
晏庭也感到些许诧异,自从下界以来,他一直深居乾莱,未曾来过凡间界。
这一路上见到的凡人,大多将修仙之人贬得一文不名。
对比几千年前凡人与修仙者的地位,可谓是云泥之别。
想来,许是灵道被毁后所致。他默然前行,将许多往事在心中翻阅了一遍。
宿瑶和晏庭离开后的第二日深夜,乾莱派中潜入了一个不明来客。
身穿黑衣蒙面,身量娇小,不难看出是一位女子。
尽管四下无人,她也十分小心,悄悄地摸进须鸣的房内。
正当她在屋内四处翻找时,看到了案上的紫黑色请帖,上面一枚华贵黑紫云纹,让她瞳孔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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