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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告密函


深夜时分,一个黑影如疾风般潜入西夏皇宫,避开巡逻的中央侍卫军,到达一处较为隐密的花园内,然后蹲在暗处,耐心的等着前来接头的人。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名婢女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密切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黑影突然闪身而出,掏出一块令牌给婢女看。

婢女见到令牌,立时跪下低声道:“莫昕彤参见密使大人!”

密使把她拉到旁边的树丛藏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问道:“有何要紧之事?”

莫昕彤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筒,正色道:“夏国主最近收到一封庞太师送来的密函,内容我已经把它抄写了下来,此事十万火急,必须马上通知狄元帅和军主!”

密使接过竹筒,毫不犹豫地放入怀中,沉声说道:“做得好!你继续监视李元昊!军主让我告诉你一件事,王爷已经恢复记忆了。”

莫昕彤露出欣喜的神色,道:“太好了,王爷又可以领导我们了。”

密使肃然道:“王爷说继续由军主负责边关要事!你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就枉费了王爷的一番苦心和栽培!”

莫昕彤郑重地说道:“是!昕彤绝不做冒险之事,请密使大人放心!”

“我先走一步!”密使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

安逸王府书房内,充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

暗卫军的几个高层人物和赵宸的亲信侍卫都围在书案前,神色凝重地盯着刚刚从边关来的飞鸽传书,是庞太师写给西夏国主李元昊的密函。

一阵沉默后,陈峰严肃地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立刻禀报王爷。”

卢易露出思索的神色,慢慢分析道:“照这密函上所说,李元昊和庞吉暗中勾结,打算在五月初十先由李元昊带兵攻打我国边境,引起战乱之后,庞吉再趁机*宫造反,篡夺江山。但是,庞吉既然在信中称他已经把持了朝政,以他目前的势力,大可以马上造反,为何又要与西夏合谋,让西夏攻打我国,事成之后还要分半壁江山给他,那庞吉这个皇位夺的是不是太辛苦了?只剩下一半的江山,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卢易这么一分析,众人点头表示有道理,但是惯于行军作战的赵立军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想庞吉这么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我国北有杨家将,西有狄元帅,他们都是忠君爱国之士,若是庞吉谋朝篡位,杨家和狄元帅势必马上挥军直捣京城救驾,那他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吗?二是西夏虽然与我国定下了和议,但是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朝廷一旦发生内乱,西夏便会趁乱派大军攻打我国,到时庞吉腹背受敌,就成自掘坟墓了,倒不如先与西夏结为盟友,共谋大宋江山。”

夏勇接着说道:“庞吉想利用西夏大军牵制住狄元帅,如果西夏军胜了,那就全无后顾之忧;如果是狄元帅打赢了,恐怕也成了强弩之末,再没有力气进京救驾了。果然是做得滴水不漏!我想庞吉还可能与辽国亦有所勾结,以同样的方式牵制住杨家将。

卢易看向赵立军身旁一名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身形修长高瘦,双目炯炯有神,带着几分敬重的语气问道:“上官兄,你对此事怎么看?”

上官晓岚神态从容,缓缓说道:“我赞同军主的看法。夏将军说庞吉与辽国有所勾结,我觉得不太可能。自先皇与辽国定下兄弟之盟后,两国一直友好共处,边关也没有战事发生,再加上有杨家将镇守边关,即使我国朝廷内乱,辽国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庞吉不会傻到让辽国也参与进来,平分天下,坐收渔人之利。”

卢易浅笑道:“上官兄不愧为军主的智囊,想的深刻透彻!”停顿一下,目光落到赵立军身上,义正词严地问道:“军主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陈峰心里急得要命,插入道:“我们怎能擅自处理?还是立刻禀报王爷为好。”

赵立军沉吟片刻,露出了严峻的神色,道:“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当然要禀报王爷,但是我们也不能静待王爷的决断,在这之前,必须得做点事情。”

众人齐声应道:“请军主吩咐!”

赵立军扫视众人一遍,正容道:“密使已经将此事通知了狄元帅,边关那边他自会有所安排,倒不用我们*心,只管把京城的事处理好就行了。陈峰,你派人到宫里打探一下虚实,确认庞吉是不是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是,查出皇上被软禁的地方。夏勇,太后和皇后在开宝寺礼佛,你拿着汝南郡王府的令牌,马上去开宝寺晋见太后,把庞吉与西夏勾结造反的事上奏太后,然后将太后和皇后秘密接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庞吉狗急跳墙。卢易,你把这密函的内容再抄一份,偷偷交给开封府包大人,让他也来想想办法,毕竟朝廷上下只有他才能克制住庞吉。晓岚,马上把这封密函让‘赤夜’送到王爷手上,然后通知暗卫军分批入城待命,但密探和密使除外,他们的任务保持不变。”

四人领命去了。

……

夜色深沉,三更的更鼓声在街巷里回荡。

开封府后院书房对面的屋顶上,卢易一身黑色劲服,黑布蒙面蹲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房内的三人,心里有些犯难。

赵立军让他把密函偷偷交给包拯,因为密函事关重大,既不能叫人转交,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展昭寸步不离的守在包拯身边,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很难从他手上逃脱。

卢易观察了片刻,展昭还是没有离开书房的意思,突然灵机一动,返回王府取了弓箭,把密函折成条形绑在箭上,弯弓搭箭,对准书房内一根红漆立柱,运足全力拉弓射出。

“嗖!”劲箭声响,展昭神色一凛,喊道:“大人,小心!”同时闪身到包拯面前,警惕地望向窗外,却看不到任何异常的动静,回头看着插在柱子上的箭矢,发现上面有张纸条。

展昭用力拔下箭矢,取了纸条交给包拯:“大人,请看!”

面对突然飞来的劲箭,包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不安,打开纸条,仔细看完上面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目光里却涌出了滔天的怒火。

公孙策暗忖一定出了大事,急忙问道:“大人,上面写了什么?”

包拯把那张纸递给他看,拼命地压下心中愤懑的情绪。

公孙策和展昭一起看完了密函的内容,大惊失色,前者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真是庞太师写给夏国主通敌卖国的密函?但是上面既没有庞太师的笔迹,又没有庞太师的印章,可能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庞太师。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对方以箭传信,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能另有内情。”

包拯神色严峻地说道:“这封密函是假,内容可能是真。”

因为距离太遥远,卢易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确定把信交到了包拯手中,任务已经完成,多留一刻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于是转身跃下屋顶,离开了。

公孙策道:“大人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了密函的内容,因为无法把真正的密函拿出来,所以就抄下了一份送到开封府,想要揭发庞太师等人的阴谋。”

包拯微微点头,皱眉道:“仅凭这一张密函,根本无法让庞太师认罪,如果硬是将他逮捕归案,他一定反诬本府栽赃陷害。”

公孙策亦露出凝重的神色,沉吟道:“皇上已有一个月没上早朝了,所有的国事军政都交由庞太师和枢密院处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我们十分不利。”

展昭正色道:“大人,不如让我进宫一趟,把这封告密函交给皇上亲阅。”

公孙策连忙否定道:“不行。这封密函并不是庞太师写给夏国主的那封,上呈圣阅,岂不是正好被庞太师拿到我们栽赃陷害的证据?”

展昭急道:“离五月初十只剩下二十多天,难道非要等到西夏大军压境,庞太师造反篡位之时,我们才能行动吗?”

包拯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把心一横,铿锵有力地说道:“此事关系着大宋安危,我去面见圣上,即使犯下抗旨的欺君大罪,粉身碎骨,也绝不能让庞太师的阴谋得逞!”

公孙策拦住去路,劝说道:“大人,这件事尚未查明真相,庞太师一直都想要除掉大人,皇上曾下旨,大人未经宣召,不得入宫,万一这是庞太师设下的圈套怎么办?大人要三思而行啊!”

包拯闻言一怔,瞬间冷静了下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郑重地说道:“此事不仅与庞太师有关,连枢密院的张大人和林大人也牵扯其中,如今朝中众多大臣都偷合苟容,我们绝不能再贸然行事,否则自身难保之时,还有谁来拯救大宋江山和天下的黎民百姓?”

包拯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悲愤不已地说道:“倘若密函所言非虚,那皇上性命危矣,江山社稷危矣!西夏与我国交战之时,战火连绵,百姓涂炭,国土四分五裂,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策沉思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正色道:“大人,在雨姑娘身边的都是天赋异禀之人,或许她可以拯救大宋。”

包拯和展昭听得心中一震,细想之下都觉得只有雨妍值得一试,前者威严地喊道:“展护卫!”

展昭立刻站到包拯面前:“属下在!”

“本府命你立刻带上这封密函,快马赶路,尽快找到雨妍姑娘,请她回开封,解京城之危,救大宋江山!”

“是!”展昭从公孙策手中接过密函,转身去了。

包拯目送展昭的背影离开,心如铅坠,不禁怅然道:“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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