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回失意人深山遇故交老先生堂下劝良妇

其实在那些给温妮安排工作的人看来，她在研究所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她没有什么背景，所以可以放肆的欺负她而不用担心得罪什么人。这个人似乎也很好欺负，正副长官在办公室商量着，手里把着茶杯，嘴里叼着烟卷儿。眯着眼，副长官说：“温妮本就是临聘人员，我们应该找个理由把她给开了。”长官说：“你反应的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但我觉得像她这么顺从的人真的很难得。”副长官说：“可以这样，先通知她被解雇了，如果她还想干的话，可以半年后再来应聘。”长官说：“你这样给她说，她可以再实习半年，之后就可以被再次聘用。”

        两个人商议了很长时间，从各个角度进行了深入分析，尽最大努力避免可能出现的各种风险。最终安排副长官约她谈话，听了副长官的话，温妮一下子就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副长官不耐烦的说：“现在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温妮的东西被人收拾好了，而且副长官完全没有提工资结算的事，也不给机会让她提。她开着车在街上溜了好几圈儿，最后开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区。一直以来她的家人都劝她参加科考，可她一直很抗拒。她只想做一名研究人员，没想到进了研究所却屡次被安排替人照顾孩子。原来人家做的不是研究，而是人情世故。

        无论是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温妮都没有什么朋友。接下来的生活要也怎么继续呢？为了度过难关，她决定先把车卖了，然后把居住地换到郊区。郊区的房子租金相对低一些，居住条件也更好一些。女性一个人在郊区租房子住，安全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她随身携带着一把水果刀，公车上人挤人，年轻女性被各种占便宜的事屡禁不绝。现在，这些年各级衙门都在组织科考，级别越高，科考举行的也越频繁。级别越低，科考举行的次数越少。一般情况下，温妮都选择闭门不出。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过了就几天，研究所竟然又通知她去照顾胡雅娴。温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你不知道我已经被开了吗？”对方更加觉得惊讶，说：“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副长官只是告诉你……”温妮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干了这么长时间又变回实习生的。”对方说：“可你就是干的不好嘛！”温妮说：“所以我已经被开了。”对方说：“你不要闹情绪吗？快去执行任务，耽误了事，上面又要训你了。”温妮挂断了电话，当天她的手机出现十几通未接来电。这个时候温妮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没过多一会儿，胡雅娴把电话打来了，问什么时候过来。温妮说：“请告诉你的母亲，我已经被解雇了，不能再给我添麻烦了。”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副长官就来个电话，说：“快去给人家道歉，以后不许犯这种错误了。”温妮在这一天之内算是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

        过了立春之后，天气总体上趋暖，但在短期内又降了几场雪。温妮一边复习，一边深感绝望。在权力面前，蝼蚁是如此的悲哀。这个世界不是看你有什么贡献来衡量你的价值，而是看你是什么身份来衡量你的价值。很多时候，特别是工作场合，人活的很不纯粹，不是在单纯做事，太多的人情世故，让人无所适从。在长安的南郊有一片山区，过去皇帝在哪里建过行宫，如今那里还有一些寺庙。在大山深处，还有很多隐士在活动。

        曾经有一位室友，寒门出身，一度热情非常高，做梦都想在社会上实现自己的价值。偏偏上天跟他开了玩笑，原来他在学习上存在严重的短板，使得他感觉参加科考没什么把握能考上，想做其它事又没有条件。人越来越消极，逐渐迷上了神仙方术，偏巧这个时候一个八十岁的老道想要收她当徒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希望在离开人间的时候旁边能有个人。入门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位老道也是没有证的野道士。原来做道士也有学历方面的要求，会考察一个人方方面面的背景，需要通过各种考试。再后来，就听不到任何关于这位昔日室友的任何消息了。

        因为正好住在南郊，去山区非常方便。带了随身的东西就出发了，搭乘公车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目的地。也不想其它的，只管埋头进了山区，不知不觉就忘了来时的路。她也不急，掏出随身携带的指南针。根据指示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天渐渐已经黑了下来。她就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其实练习冥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她从来没有真正平静下来。但这个时候，她真正进入了禅定的状态。尽管她的耳边充满了各种声音，她的心仍旧就是秤砣一样纹丝不动。等她出定之后，已经是明日清晨。

        山间雾气弥漫，忽然看到一轮红日浮出云海。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霞光，温妮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水竟然冒着热气，她过去洗了一把脸，一下子感觉清爽了许多。她甚至以为自己快要悟道了，就在这个时候，顺着水的来向看过去，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一块青石上坐着一个人。走过去一瞧，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的室友——孟桃媛，她跑腿坐在青石上，朝阳从她的头顶倾泻而下，在她的旁边还有一天白蛇在晒着自己的肚皮。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自从温妮离开之后，加凰几次因为孩子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正副长官完全没有想到温妮选择离开。老先生安慰加凰道：“你别着急，他们已经在着手招聘新人了。”加凰说：“实在不行，我就把孩子送到她外婆家里去。”老先生说：“那怎么能行呢？你这个人本来就不会沟通，送了去，你们两个的关系将来肯定出问题。”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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