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当三姐和她男人在南区沈一刀家卖了货拿到了现钱,美滋滋地在家吃着烤鸭喝着小酒时,周老板还在厂里焦急地等着她来卖货。
钱给打过去了,还不快马加鞭地送过来啊。
周老板肯定等啊,搁谁不这么想,甚至还用想吗,肯定的呀。
可就有那出乎意料地事。
这不,都快过午饭饭点了,还一点动静没有,不但没有人影连电话也没有。
咋还没来呀,是不跑的远呀,周老板想。
装卸工老曹不乐意了。
这段时间厂里没什么人来卖货,两个装卸工只留下一个老曹,那个让在家休息几天,可老曹前两天就和周老板请了假,今天中午儿子带未来的媳妇回家,他得回家吃饭。
可这都快要过饭点了,周老板还没让他走。
“啥前来啊,早上恁早就装好货了,就是跑个省城一个来回时间也够了呀。周老板你打个电话啊催催,俺今天家里是真的有事,儿子来电话催了。”
“别急,这才十一点,误不了你事,再过半小时还不来,我再打,”正在专心给叉车装汽油的周老板笃定地说。
老曹叹着气地又走回他的休息区。
不一会儿,“到了,到了,”老曹似乎激动地从休息区跑过来,边跑边喊。
周老板赶紧从擦拭叉车的手上扔掉抹布,准备发动叉车,他以为三姐货到了,
“到了,到了,周老板,半小时到了,你打下问问,”
“靠,,”
周老板瞬间停下准备发动叉车的手,“你一惊一乍地咋呼啥呀,”
他怔了怔,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丁零零,丁零零,”三姐的电话突然想起来。
这会儿两口子正喝的小脸通红,双眼迷蒙。
她顺手摸出电话,一看是周老板的,心一惊,“孩儿爸,周,周老板电话,一定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到他那里卖货的?”
三姐的男人也一惊,心里想着呦嚯,这周老板还真不带点脑子啊,也不想想价格也没抬高,更没现钱,难道就凭关系好就让我们往他那送?
他连忙对着三姐说:“别慌,你慌啥,货比三家,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你告诉他,今天不去卖了,行情不好,等过几天行情好了再去卖,”
三姐点点头,放下了另一只手中的筷子,接听了电话。
“三姐,你们到哪了?还有多长时间到?”周老板问。
“啊,周老板啊,我们,我们今天不去卖了,行,行情不好,过几天去卖,”三姐故作镇静地说。
“喔,不来你说一声啊,我们还等半天,”周老板啪地挂断了电话。
三姐有些发愣,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孩儿爸却跟啥事没有一样,“做生意嘛,讲的是互利共赢,”他边喝酒还不忘叨咕一句。
一听说不来卖货了,老曹火急火燎跨上电瓶车哧溜一下跑的不见了人影。
似乎还带着喜滋滋地神情。
能不喜滋滋吗?
他又不是老板,老板愁收不到货源,被押款,他装卸工能愁啥?
在周老板这里是按天算钱的,无论有货没货,货多货少,反正是来一天算一天钱,这会没货,不用再费时间体力装卸,能不有点喜滋滋,更何况人家今天还看儿媳妇呢。
周老板的心里可就没老曹那么舒畅了,他呀心里不但有点堵的荒,还感到了一丝寒凉。
更何况,老曹刚走,他的眼线就来报:
“呀,真是奇了怪了呀,三姐今天竟然拖着一车货到沈一刀家去卖货了呢,可真是千年不见啊?”
他的眼线是当做一桩大新闻似的报给他听的,眼线哪里知道他在等三姐的货且等了一上午这一出。
“啥?到沈一刀家去卖货,啥前去的?”周老板忍不住地问。
“今天早上啊,大概十点左右吧,”
“他妈的,玩我,”
周老板的心里除了忿忿不平还似乎冒出了汩汩地怒气,赶都赶不走。
他还在气着呢。
又有眼线来报:
“啧啧,哥,你知道吗?三姐和她男人,今天真是人才啊,拉了一车货去一枝花家卖,货卸到一半,你猜怎么着,嘿,不卖了,卸下去的货自己又灰溜溜地一个个拾回车上,真够他娘的邪门哈,”
“靠,还跑了趟一枝花家,,,”
此时的周老板不光是内心寒凉,无端冒气,瞬间还增添了一份厌恶。
“这都他娘的什么事?”
然而,无论他的内心怎样波澜壮阔,层次分明,有一点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了,那就是,做生意谈他妈什么感情。
关系好算啥,千辛万苦为她解决问题算啥,甚至为了给她解决问题自己铤而走险那又算啥,到头来在利益面前连屁都不是。
算个球。
其实,又何止三姐呢。
就是自己带出来的亲侄子,亲外甥,亲侄女,亲小爷,亲二爷,亲小舅,亲大姑父,亲大姑父家的儿子,亲大舅家的儿子,亲小姑家的女婿,还有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好兄弟等一拨啦人,又有几人能天天来卖货给他的呢?
先别说卖货,就凭他的这些亲戚关系网,你知道周老板的眼线多么丰富了吧。
话再说回来,这当然不能怪他们,他们也压了那么多钱在厂里,没有钱也没办法开工啊。
至于谁家给的价钱高,就到谁家卖,也理解起早贪黑去回收来电瓶谁不想多赚点?毕竟那真的是辛苦活。
周老板对他们的好,他们也都记着,到底是自家人,就是到别人家卖货心里也是向着周老板的。
就是他们向三姐一样让他去弄钱,他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理都不理。
可三姐却不同了,和自己从来没有亲戚关系,纯粹是客户。
但看她是个女的不容易,虽然有个精明的老公和他也称兄道弟,但行业里谁不知道累活脏活都靠三姐一人撑着。
所以对三姐有着尊重也有着像朋友一样帮助她的义气。
他才冒了大风险去帮她筹钱的呀。
可到头来到好,他的冒险和努力在她们面前竟狗屁不是。
他的心里能不窝火加心寒。
然而这一切的根源还不是自己厂里没钱,如果有钱又怎会出现这些破事。
他深深地叹口气。
不知道大厂什么时间能打款来,他打算先将厂子关停一段时间。
最起码还能节省一点开支。
对于他的决定,除了两个装卸工有些不乐意,问:“要休息多久啊,太久的话我们就要找其他工作了,家里不能没有开销啊,”
其他人没有意见。
当然也不敢有意见。
厂里的会计是周老板大姐,后勤保障是老婆,开叉车的是小舅子,你说谁还敢有意见,不但没有意见还比他还着急吧。
可就在周老板关门两天后,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不停地眼线来报,西区一枝花家开始大量收货,而且给现钱,秒付。
于此同时,隔夜传来的期货市场铅价开始指数变红一天一变一路飘升。
看得人都傻眼了。
更傻眼的是几乎所有的小贩都连夜出动了,开始疯狂地收电池回来送到一枝花家,现钱啊,还秒付,价格也相当不错,跟做梦似的。
周老板坐不住了。
似乎闻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
呆在这行呆久了,天天看行情,铅价的波动异常敏感。
难不成大行情大牛市要来了?
行业里的人都知道,一波好行情带来的大牛市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就如直接砸了个金光闪闪的金山在你面前。
相传多年前南区的黄老板就逮住了那一次大牛市的机会,从小贩手中八千元每吨的价格收购来的电池,行情来了后,捂了一个星期直接以一万二每吨的价格卖给了上游冶炼厂。
一吨赚了四千元,天呐,让所有人都红了眼昏头了头,那得赚了多少钱啊。
如今,离传说的大牛市相隔了数年,难不成再一次要天降大饼?
要不然一枝花家干嘛疯了一般收货?
还有一个关键地问题是她家哪里一下子来那么多现金?
照这架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上游冶炼厂单独给她家排款了?不是说按照送货帐期挨个打款的吗?
因为她天天隔三差五跑冶炼厂要钱有关?
据眼线报,一枝花跑上游冶炼厂那可比回娘家还要勤快,一个星期最起码能去三次,次次有花样,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家乡特产礼品的。
还没等周老板缓过神。
又有眼线来报,南区的沈一刀家开始加价五十一吨,秒付,和一枝花家抢货了。
什么情况?
周老板懵了下,没听到上游冶炼厂那边的兄弟透露什么重大消息呀。
这里肯定有文章。
他连忙给上游冶炼厂的兄弟拨了电话。
那头那兄弟懵懵的,厂里没有啥消息啊。
倒是临了说了句:“我说哥呀,厂里欠你们钱,你们也派个人来催催,联络下感情啊,你看其他供应商都马不停蹄地跑来,就差住在这周围了,你们到好,开业至今,一个人没来过,毕竟说话算数的是领导,我这业务员再怎么跟你们说好话也不中用啊,你说是不是。”
周老板猛拍大腿,难道是上游冶炼厂领导传来了什么信号?
自己怕见领导,不善言辞,以为把厂里的业务员处成哥们就够了,可未曾想领导嘴里要是透露出什么关键信息那可关系企业生死啊。
这不行,关系到企业存亡,再难也要上,对,不是还有上海的同学吗?
她再怎么说也是合伙人,把她拉着,她话应该会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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