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薛家冲突
青羊书院。
调查已经接近尾声,愿意检举的都已经来过,该交代的也都一字不漏的交代完了。
剩下的要么还抱有一丝的幻想,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对他们,张小天也只能呵呵了。
想多了!
“罗锦城,许川,何谷云,燕子荣”
他看着名单最显眼处的这四个名字,‘啧啧’了两声,排名前三的学子外加一个教员。
这帮子细作还真是狠呐!
不得不说,吕先生背后的势力是个做大事的人,这帮学子要等到他们能在朝堂说上话,没个十几二十年估计没戏。
就这点,人家比召国的这些人要强不少。
至于吕先生是什么人,他张小天是真不想知道。
要是他国派来的细作还好,抓起来盘问就是了,最多偶尔有个刺杀什么的,毕竟国与国之间的博弈,把来之不易的棋子浪费在一个小小的巡查使身上,相当的不划算。
万一要是个不安分的王爷皇子啥埋的暗子,那他就真是引火烧身了。
不是怕,主要是张小天不喜欢麻烦。
前世做卧底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脑子里的那根弦无时无刻不是绷得紧紧的。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那就换个安逸点的活法,别让自己那么累了。
所以,他只负责查案,寻根探源的事还是让皇帝自己头疼去吧。
手指敲了敲名单,张小天问道。
“程将军和孙把总那边有信了吗?”
负责保护他并兼任通信兵的柴刚拱手答道。
“回大人,将军已经拦回好几拨想要出城的,都是名单上的,接着便被一营的人带走了。”
“孙头那边有些阻力,不过问题不大,这会应该也差不多了。”
张小天点点头,城里大部分有牌面的人都被他吸引到书院来了,剩下的孙有根应付起来应该不难。
思索了一下,他又开口道。
“你让孙把总把人都带到书院来,同这里的学子一样,分开关押,还是以检举为主,审问为辅。”
柴刚刚要出门,就又被喊住了,张小天叮嘱道。
“外面的人不比书院的学子,他们要圆滑得多,记得多问问,供词多比较几份。”
“有撒谎的,借故陷害的,一律从严。”
“是,大人!”
此时,城里负责抓捕名单上的人的孙有根却遇到了麻烦。
他站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神情有些犹豫。
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管家嚣张的态度,也不是因为旁边几个家丁手里的棍棒。
就这小猫两三只,漫说是他,就是随便来个伍长就能把这个院子踏平。
问题在于这户人家的主人姓薛,而当朝首辅也姓薛。
要说这个薛家和京师的薛家有什么关系,也就是个出了五服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亲戚。
但你说他们没关系吧,往祖上多数数,多多少少能沾点边。
要说这老孙也是个圆滑人,按理说名单上的人多一个少一个的无所谓。
无论是当兵的还是捕快拿人,不都是这样吗?
抓谁不抓谁的,只跟你家里人识不识趣有关。
问题是,他家里还藏着一个人——吕先生。
这是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名字,分量足以和下面所有人加起来相提并论了。
这个人不能放!
所以薛家他是必须要进的!
孙友根拱拱手,再次跟管家说明厉害。
“薛管家,那个吕先生是巡查使点名要抓的人,此人涉及到外朝细作的问题。”
“还请管家行个方便,事成之后,我会代为向张大人求情,薛公子与吕先生的事情便就此放过。”
薛管家不屑的呸了一口,冷笑道。
“呦呵,个臭当兵的,居然敢威胁我薛府。”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不怕实话告诉你,人在我府上,正在和我们老爷聊天呢,你敢进来拿人吗?”
家丁们也嬉笑着搭着话。
“就是,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快滚,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士兵们顿时怒不可歇,孙有根的脸色也变了变,手中的大刀紧了又紧。
正当他骑虎难下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孙头!”
“呼......”
孙有根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来人。
是柴刚!
“孙头,张大人说把人都带到书院,分开关押,一同审问。”
都是自己人,孙有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把事情跟柴刚说了一遍。
柴刚一听,也麻爪了。
不过老兵油子有点好,就是遇事不决就上报。
“孙头,这事咱参和不了,还是问完张大人再行事为妥。”
孙有根本就有此意,开始只是拉不下面子,柴刚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于是便顺坡下驴的同意了。
柴刚当下便不敢耽误,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大喝一声。
“驾......”
卸下了心中一块大石的孙把总顿时倍感轻松,他毫无形象的靠坐在薛府门前的石台上,笑眯眯的看着薛管家。
这一下可把薛家人给整不会了,刚刚还嘚瑟的不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回去禀报自家老爷去了。
客厅里,薛家主人薛经亘正陪着吕先生喝茶。
吕先生一副中年人的形象,身着锦衣华裳,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面挂着白玉玲珑的腰佩。
看起来一副谦谦君子,器宇轩昂的模样。
他端起青玉茶碗,轻酌了一口,微笑着开口道。
“今日叨扰薛老爷,实属不该,但吕某确实找不到去处了,便只好恬着脸来到贵府,还望薛老爷莫要怪罪在下失礼。”
薛经亘笑呵呵的摆着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吕先生言重了,小事而已,谈不上打扰。”
“先生乃我和颂有名的善人,结交的人物三教九流,有那么几个不知底细的,也是情有可原。”
“这位巡查使如此大肆抓人,就有些过了。不过先生放心,谅他张小天再大胆,也不敢在我薛家放肆。”
“先生尽管先行住下,自会有人治他的罪。”
吕先生故作惊讶的问道。
“莫非薛老爷......”
见薛经亘抚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顿时恍然,拍拍脑门。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抱歉,抱歉,这等私密之事怎能对我等随意开口。”
“诶,此时也不是什么秘密,对先生说说也无妨。”
“哦?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薛经亘略有得意的说道。
“想必先生已经听说过,我薛家乃是和当朝首辅,薛阁老是同气连枝的同一宗族。”
“前些年我们还在老族长那里见过几面,今次之事,我便是写了一封书信,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往阁老府上了。”
“这时怕是已经到了阁老手里了。”
“要不了几日,这位巡查使便会灰溜溜的滚出和颂,到时候,我和颂府上下又是晴空一片。”
老家伙还真以为他能和薛阁老搭上线,他的那封书信只怕是连首辅家的大门都进不去,被扔在门房里吃灰呢。
吕先生心中不屑,面上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如此,就多谢薛老爷了。”
这时,薛家的管家走了进来,在薛经亘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什么?”
薛家老爷的脸色一变,转而觉得仿佛面子受到了伤害,马上气哼哼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巡查使有什么依仗,敢来薛家放肆。”
“先生稍坐,我去去就来。”
吕先生眼珠动了动,假意劝道。
“听说这位张大人年轻气盛,只怕会为难薛老爷,不如我自去见他。”
“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他张小天能一手遮天。”
“不用,先生就在此等候,老夫去看看,他还能闯进来不成。”
“那薛老爷小心,实在不行,把我交出去便是,以免给贵府带来灾祸。”
薛经亘一听,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当即便急冲冲的去往前院大门。
等他来到门前,看见满地乱坐的兵痞,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这些人拿他薛家当什么了?
“你们这些匹夫,赶紧滚开,别污了老爷我的眼。”
孙有根一看正主出来了,忙站出来走到薛经亘面前,拱手道。
“薛老爷,不是我等故意挡在贵府门前,只是事不得已。等抓了那吕先生,改日在下一定给老爷赔罪。”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赔罪?”
“.......”
“薛老爷,在下也是奉命行事......”
薛经亘不耐烦的打断了孙有根的话,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问你,你奉的谁的命?谁给你勇气来薛府抓人?难道你不知道薛府代表什么意思吗?”
孙有根堂堂一个烈阳军的把总,掌管两个大营,手底下好几千人,却被一个无官无职的老头怼的脸红耳赤。
还不敢还嘴,当真是憋屈。
这时,远处传来张小天的高喝。
“孙把总奉的是我的命令。”
话音落下,张小天的马匹已经停在了薛经亘眼前。
“怎么?你薛老爷有意见?”
不等薛老爷开口,他又接着说道。
“有意见也忍着。”
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身对着一营的将士吼道。
“众将听令,捉拿细作吕先生与嫌犯薛宇达。”
“途中遇到阻拦者,视作共犯,一并带走。如若持武器抵抗,杀!”
心里窝火的一营将士齐齐应道。
“是!”
“张——小——天!”
听到喊声的张小天皱了皱眉头,他走到薛经亘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薛经亘,念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本官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若是本官再听到你直呼我的名讳,我想接风宴上的大耳光你没见过也听说过。”
“你......”
薛经亘恼羞成怒的指着张小天说道。
“你可知我薛家与薛阁老乃是同出一门,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张小天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难道薛阁老就能窝藏细作,罔顾国法了吗?”
“薛老爷,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哼,荒谬!”
见这老头油盐不进,张小天也懒得再说教。
半截身子都快要埋进土里的人,要是再活不明白,那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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