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特么不是放马的!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慢慢的过去。
薛府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和男人喷怒的嘶喊,时不时的夹杂着下人们毫无意义的喧哗。
薛经亘麻木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张小天。
他始终都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年人居然如此的性格强硬。
说他少不更事吧,人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工部刑部两路巡查使。
说他年轻有为吧,行事作风却全然没有官场的规矩,完全凭着自己的想法在做事。
还说什么召国的律法?那是什么?薛老爷做事,何时在乎过律法这种东西。
然而向来横行的他今天就被张小天上了一课,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形势比人强。
现在他只盼着京师的薛府能看到自己的信,好替他做主出头。
“早知道送信的时候就应该给阁老的管家备一份厚礼的。”
抓捕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吕先生就堂而皇之的在薛家的大堂里坐着喝茶,见到手执兵器的孙有根及其下属还一脸错愕,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而薛家的独苗,薛宇达,更加的不堪。
他是在卧室被找到的,破门而入的时候,这小子正快活着呢。
见到凶神恶煞的孙有根几人,吓得一哆嗦,然后就哦豁了,接着便恼羞成怒的质问起来。
直到士兵们让他穿上衣服,要把他带走的时候。这小子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要找爹娘。
这他娘的怂货!
真是可惜了眼前那一晃而过的白嫩的小娘皮。
现在回想起来,那几个有幸进到过房间的兵士都忍不住喉咙发干。
心头自然的就蹦出了召国流传已久的酸式俚语。
‘好那啥都让狗给那啥了!’
军队的人做事就是效率高,从孙有根大人进入薛家,到押着吕先生与薛宇达出来,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如果他身后没跟着哭啼的薛夫人,那就更完美了。
看着一脸无奈的孙有根,张小天心中一乐。
这跟后世的人民子弟兵多多少少的有种一脉相承的意味,他们对付得了强大的外族,也对付得了阴狠的内夷,唯独拿这些手无寸铁的妇人毫无办法。
不是怕,而是人性的善让他们无法对妇孺拿出武器。
这便是世上所有黄皮黑发的炎黄后代传承千年万年的秘诀。
‘肉烂坏筋骨,善自心中留’
“爹,救救儿啊!”
“老爷,老爷,你说话啊。难道你就这么看着达儿被他们抓走吗?”
薛家三代单传,到了薛宇达这里差点断了香火,据说年轻时的薛经亘很是放荡不羁,常年留宿在烟花之地,这也导致他一直没有子嗣。
为此,薛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为他物色了不少妾室,然而由于身体过于亏空,这些妾室到底也没为他留个种。
就在薛经亘已经放弃,以为薛家自此会没了传承的时候,他的正室,原配妇人,来自下县的胡氏却怀孕了。
薛经亘不是没有怀疑过胡氏,两人成亲好多年了都没能怀上,现在却突然有了身孕,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但是那段时间他因为后代的事根本无心外出,整日待在家里,白天睡觉,晚上就为了子嗣做最后的努力。
说他疯狂也好,最后的挣扎也罢,反正最后胡氏是怀上了,他人也差不多废了,以后再也没法风流了。
为了他薛家公子的脸面,只好给了那些妾室一些银钱,遣散了她们。
然而当时还是薛公子的薛经亘心里始终有个结,直到薛宇达出生,他的心结才算是彻底解开了。
无他,这孩子与他实在是像,不能说一模一样,六七分相似还是有的。
之后的二十年间,薛经亘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发展家业,教导儿子身上。
至于他不能人道这件事,除了胡氏,没有人知道。
开始的几年他也悄悄的寻医问药,得到的答复都是纵欲过度,已经伤及了根本,基本上是无药可医了。
渐渐地,薛经亘也淡了这方面的心思。
就好比一个人年轻时喜欢吃海鲜,天天吃,顿顿吃,有时一顿还吃好几种,最后吃吐了。
等到年纪稍长一点,不敢说闻到海鲜就想吐,只怕也是跟把这玩意给戒了差不多。
这样一来,薛经亘从一个花花公子一下转变成了浪子回头的典范,成为了城中大户教育后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你说说,他破釜沉舟,搭上了下半辈子才得来的宝贝儿子,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抓走吗?
当然不能!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薛经亘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夫人祈求的眼神和儿子恐惧的神情。
他撩起长衫的下摆,缓缓的跪在张小天面前,低头恳求道。
“张大人,是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
“还请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儿,薛家必有重谢。”
面子什么的,在薛家的香火传承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张小天静静的看着薛经亘片刻,然后轻笑着摇摇头。
“你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你们薛家是高门大户,要面子,所以孙把总来拿人的时候,你连面都没露,只派了个管家拿着棍棒就把人拦在了门外。”
“我不怪你!”
“后来我来了,你还要面子,又对他们言语侮辱。薛老爷,你真当这些粗鄙的武夫动不了你是吗?”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稍稍激动起来,语调也大了起来。
“果然,当他们真的对你们动手之后,无计可施之下,你只好认怂,还妄想我能放你儿子一马。”
“薛经亘,你告诉我,我特么像是个放马的吗?”
张小天咆哮着指着自己大声问道。
然后转身指着身后的孙有根带领的一营,对薛家人吼道。
“看看这些你们口中的这些粗鄙武夫,一个个响当当的汉子,为召国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到头来连特么一个小小的管家都敢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娘。”
“这还不算,有些王八蛋居然还把这些士兵拿命拼下来的东西,当做废纸一般随意泄露给细作。”
“你特么还想让我放了他?放他回去接着在后面捅刀子?”
“我咋那么贱呢!”
薛经亘被怼的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胡氏依旧哭啼着哀求道。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念在达儿年幼无知,您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们薛家一定会为您供上长生牌,日日投拜。”
神特么的年幼无知,在这个十七八岁就成家的年代,二十岁已经早就常熟了还不好。
之前的罗锦城是这样,现在薛宇达又是这样,越是打着年幼无知的幌子,越能做出无法无天的事情。
再说,就薛家藏匿姓吕的一事,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都不好说,还想着拿钱买儿子的自由。
张小天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想得太简单还是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留下两个兄弟守住薛家,孙有根带着一营跟在张小天后面,押着抓来的人,排成一长串,慢慢的朝着书院走去。
回道书院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门前一簇簇的火把和攒动的人头。
那些家主们知道跟张小天沟通无望,便只能回去另想它法,各自留下管事或者心腹打探消息。
看到张小天他们又押着一群人回到书院,管事们先是一惊,待看清被抓的人之后,又急忙打发人回去报信了。
先不管那些家主收到消息后,他们的心情如何,单单是书院现在的场面就非常的震撼了。
清一色的年轻人,把平时山明水秀的青羊书院挤得是满满当当,各种哭喊,叫骂,以及四处低语的声音仿佛要把人的脑袋吵得炸裂开来。
一个士兵站到人群前面的大石上,喊叫道。
“安静,大家安静!”
喧闹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了起来,如同书院里的池塘被人投进去一颗石子,荡起一丝涟漪之后,瞬间又消失不见。
而书院里原本的那些与吕先生毫无瓜葛的那帮学子,用夹杂着些许嫉妒与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些新来的‘嫌疑人’——这是张大人的原话。
嫉妒是因为自己与吕先生没有瓜葛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他们的父辈混的不怎么样,而他们混的也不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有让人家收买的价值。
怜悯就好理解多了,前面的例子摆在那呢!
他们的同学里跳的最欢的那几个现在嘴角还肿着呢!
一晚上连看两场大戏,演员们还都是平日里都没拿正眼瞧过他们的同学和富二代官二代。
嗯,二代这个词貌似也是张大人的随口之语。
让这些以前如同隐形人的学子们,心中浮现出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荒谬感。
“来了,来了!”
只见几个士兵手持着木棍,在人群里不停地穿梭着,所到之处,凡是出声者,无一例外的都遭到了身体上的洗礼。
惨叫声也随之而起。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学子们此时都激动得无以复加,拳头紧握,恨不得化身为那些武夫,手持棍棒,狠狠的打在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身上。
一炷香过后,场面彻底安静下来,连那些挨过揍之后浑身疼痛的人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不远处某个鼻青脸肿的学子看到这一幕后,呲着牙,幸灾乐祸的骂道。
“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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