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请君入瓮
待秦骁军将士都已无大碍之后,蒙向明便告辞回了北狄,而秦思遥也开始着手准备一场大戏。
她先是让白熠按照牛疫重病时的模样给士兵们上了妆,然后让几个士兵驻守瞭望台,其余的大军分成两批,一批埋伏在临关城里,一批埋伏在城楼上,准备好石块和箭羽,设置好机关。
最后将牛疫在秦骁军中爆发的消息散布出去。
秦思遥望着空荡荡的临关城,轻勾嘴角,戏台已经搭好,只差请君入瓮。
三日后,北狄士兵果然来了。
只是经过上一次的惨败,这次他们要谨慎许多,只是来了一小队骑兵,在临关城下散开,四处侦查。
只见城楼上站着几个病歪歪的士兵,他们脸色潮红,嘴唇发紫,时不时猛咳一阵,在大雪里颤颤巍巍,似乎连兵器都拿不稳,随时会倒在地上。
北狄的骑兵看着他们的模样,就了然:这帮士兵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了。但他们还保留着一丝怀疑,担心有诈。
所以他们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做,又回去了。
秦思遥躲在瞭望台的高墙后,望着离开的骑兵,轻笑一声,这次他们倒是学聪明了。
她稍稍抬起头,望向那队骑兵离开的方向,在远处隐隐约约望见了军帐上的兽毛。
那种兽毛是北狄军营才会使用的。
“看来北狄大军应该就驻扎在不远处,只是依托着雪地的掩护,不那么明显罢了。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也能观察到临关的情况。”秦思遥心想,“这么说来敌方也在时刻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好好欣赏这场戏吧。”秦思遥轻声道。
瞭望台上的士兵在大雪里站了半天,有个人便支撑不住栽倒在地,周围的士兵慌忙蹲下查看,不一会儿便找来担架,将倒下的人抬下了城楼,那人毫无生气地躺在担架上,手无力地垂在一旁,身上盖着一块白布。
北狄军营内。
一直关注着临关动向的北狄将领将阿轲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内心有些动摇。
看秦骁军士兵的模样,似乎真的是被牛疫折磨得奄奄一息,是不是他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
虽然心里有诸多猜测,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日,他又派了一队骑兵出去侦查情况。
他们同昨日一样,在临关城下晃荡了一圈,又回去了。
这一次,骑兵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秦骁军的副将江望之代替昨日那个“死去”的士兵站上了瞭望台。
他脸色惨白,裹着厚厚的貂裘,有气无力地扶着长矛,似乎只有靠着它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阿轲问听着骑兵首领的汇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一般来说,身为副将,江望之是不会亲自站岗的,这有失身份。
可江望之确实是在瞭望台上站着,这不免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秦骁军里已经没有能够继续守瞭望台的人了?
阿轲问心里千回百转。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秦思遥和谢云逸布的局中的其中一步。
江望之亲自上阵,这无疑向北狄大军透露了一个信息——秦骁军将士已经被牛疫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能大大打消北狄人的疑虑,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进攻了。
当然,北狄将领也许还有些顾忌,所以秦思遥给他们加了一颗定心丸。
江望之在守了一天之后,在入夜之时也病倒了,这次士兵们更加慌乱,手忙脚乱地打着火把将江望之扶起来,此起彼伏地叫唤着“江副将”,声音悲切,穿过风雪传入了北狄大军耳中。
连江望之都不行了……
阿轲问在主帐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在桌前来回踱步,思索半晌,终于下达指令:“一个时辰后攻城!”
北狄大军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从雪堆后面走出来,朝临关城前进。
当他们兵临城下时,瞭望台上甚至没有一个驻守的士兵。
阿轲问朝士兵打了个手势,一队士兵便扛着木桩走上前去,用力地撞击城门。
“咚咚咚——”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临关。
听到这个声音,秦思遥就知道,大鱼已经上钩了。
当城门被撞开后,阿轲问率领北狄大军冲了进来。
他望着空荡荡的城,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不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砰!”城门在他们的身后猛地关上。
不好!中计了!
阿轲问忽然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哐哐当当!”沉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北狄士兵们抬头,就望见了从城楼上滚落的石块。
他们瞬间慌乱起来,根本顾不上保持阵型,抱头鼠窜,想要避开石块。
有些人来不及躲闪,便被石块压在了下面,渗出血迹来。
幸存下来的士兵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刷刷刷”的声音再次响起。
箭羽接上石块的空隙,密密麻麻地射下来。
阿轲问一面挥刀斩断迎面而来的箭羽,一面对手足无措的北狄士兵大声嘶吼:“撤退!撤退!”
可他们无路可退。
箭羽过后,秦思遥率领着秦骁军将他们团团包围。
秦骁军将士的脸上还化着可怖的“病妆”,配着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银色盔甲,让他们看上去像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阴兵。
“鬼,鬼啊!”有些胆子小的北狄士兵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丢灰弃甲,哭爹喊娘地四处乱跑。
“回来!”阿轲问用北狄语大声呼唤,可混乱的叫喊声中,根本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队形涣散的北狄士兵就像被拔去利爪的猫,被秦骁军轻而易举地斩杀。
周围倒下的北狄士兵越来越多,到最后,只剩下十几个北狄士兵围在阿轲问的身边,垂死挣扎。
秦思遥骑着马,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解决掉。
剑上的鲜血滴落在雪地里,她坐在马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最后一个敌军的活人——阿轲问。
那双丹凤眼里满是嗜血的暴戾,她踏着脚下的尸山血海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那一刻,阿轲问甚至无法动弹,他被她的眼神吓住了。
她看上去好像草原传说中的杀神,提着利剑而来,夺他性命。
直到身上传来皮开肉绽的痛意,阿轲问才稍稍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刀去挡,却被对方一剑斩断了刀身。
秦思遥望着阿轲问惊恐的表情,身体里热血翻腾。
她抬起剑,刺进了他的身体。
“噗!”阿轲问猛地吐出一口血。
秦思遥将刺入的长剑抽出来,一字一句地道:“这一剑,是为我秦骁军将士而刺。”
阿轲问本想趁着这短暂的时间逃跑,却再次被长剑刺入,这次直穿心脏。
他感到身体再一点点变冷,甚至没有力气再去反抗。
秦思遥看着瘫倒落马的阿轲问,语气冰冷:“这一剑,是为我大景百姓而刺。”
“以乱易整,是你们不义,休怪我们不仁。”
一场蓄谋已久的攻城就这般仓促地结束了。
秦骁军未费一兵一卒,就将北狄大军剿灭。
秦思遥登上了城楼,望着天边那抹晨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将手中的剑高举起来,对着城楼下的将士呐喊:“秦骁军胜!”
“胜!胜!胜!”将士们跟着她举剑呐喊,嘹亮的声音在临关上空回荡。
谢云逸望着城楼上那个沐浴着晨光的女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秦姑娘可真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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