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可能,本王不相信鬼神一说,如果你真敢确定,既然是人,怎么可能悬空站在空中,除非有什么借力?”钟济潮并不好糊弄,真要是如此,要么有什么障眼法,要么就是有什么坐骑。
如此一想,钟济潮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为了刺杀秦挽依,让钟麒煜的太子妃之位落空,打破秦挽依的命途,他鼓动钟定奚请动天下第一杀手刺杀秦挽依。
虽然刺杀失败,但九指快刀说过,药王谷钟九有一只黑鹰,能载人,如今微微回想,药王谷之中,该见的人都见了,就只有这个钟九没有出现。
“方才你说,他是站着的?”
当初听闻钟九可是坐着的,而且,不良于行,他和钟定奚还一度怀疑是不是他们那个九弟钟容。
回想起当时钟九让九指快刀带来的警告之语,那么高傲和无视,不像是寻常之辈。
有谁可以那么目空一切,目中无人,有谁敢与皇宫斗争?
能放出那番狠话,对他们又有恨意的,而且又那么熟悉,甚至一眼就看穿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一切,放眼大兴朝,不可能是钟麒煜,更不可能是钟定奚,其他人更不可能,如今剩下的,想必只有那个被废的前太子,也就是钟容。
而且,钟定奚传来的消息,叶家那对兄妹,可是亲眼看见芦州庄老太太和庄楚楚上药王谷求医,似乎与钟九走得很近。
芦州庄家与钟容的关系,但凡知道钟容是废太子的,想必没人会不知道。
“对,是站着的。”铁虎很肯定地道,起初以为真是鬼怪,才吓得不轻,“此人的身高,比王爷还高出些许。”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也不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相似的人存在,如果铁虎的话可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钟九的腿疾已经治愈。
如果孙遥真有办法,钟九的腿疾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忽然之间,钟济潮的视线落在卞进身上,他虽然已经脱离药王谷,但总有一些事情,比外人清楚一点。
“卞大夫,你对医圣的二徒弟有什么看法?你觉得铁虎所说的白衣男子,会是钟九吗?”
卞进一听,知道自己还有点用处,当下一副将功补过的样子。
“回王爷,草民这个师侄,虽说是个残废,但头脑精明,药王谷一向由他主持,才风平浪静,否则,早有人打药王谷的主意,凭借他们几个,怎能护得偌大的药王谷安然无事?”卞进倒是没有污蔑钟九,“至于铁护卫所说的白衣男子,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当日离开药王谷之前,他还是坐着轮椅,没道理转眼之间就能站起,若是草民那个大师兄有办法,何必等到现在?”
被这么一说,钟济潮有些捉摸不定。
“王爷,既然治疗瘟疫的药方是由秦大小姐研制而出,那么医圣的二徒弟是否有可能也是秦大小姐给治愈的?”广冲插口道。
“秦挽依?”钟济潮顿时沉默,秦挽依的医术,会在孙遥之上吗?
“也不是不可能。”此刻,卞进才能清晰地分辨事实真相,“草民这个大师兄收徒,越到后边越是挑剔,若非秦大小姐的医术在韩木之上,那么就不可能有收徒一事。”
当初,可是连韩承续都没有办法,辗转到药王谷,似乎连孙遥都无计可施,怎么好巧不巧被秦挽依治好了。
倘若钟九真是钟容,那么,那个因为秦挽依而差点被杀的残废钟容,因为秦挽依又能重新站起?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难道秦挽依真是命定之人吗?
如今,钟容这是回来了吗?
他回来做什么?
难道是争皇位?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些年他隐匿在背后,经营了多少势力?
芦州会成为他实力的一部分吗,六皇叔会成为他的靠山吗,药王谷会成为他的后盾吗?
想至此,钟济潮不觉一凛。
在沽州,他奈何不了芦州,还怕斗不过独木难支的皇叔和势单力薄的药王谷之人吗?
“丁县令,传令下去,即日起,无论是谁,不得进入或者踏出沽州一步,违令者,斩。”钟济潮的话,带着决绝之色,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丁县令被吓得不轻,不是赶,而是斩,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似要大开杀戒的前奏,虽然忐忑不安,但他还是唯命是听。
“卞大夫,替本王准备大量毒药,要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管要什么药材,本王都能提供。”钟济潮的眼神,因着口中的毒药两个字,而显得狠毒。
卞进一听,立刻提心吊胆,不知道钟济潮要做什么,见血封喉,这是要杀人吗?
“怎么?怕了?”看着卞进畏畏缩缩的样子,钟济潮满是嘲讽之色,“如果你不做,有的是人替本王卖命,到时候,百草堂只能是盘州一个小小的医馆,成不了气候,可别怪本王没有给过你机会。”
卞进心中不是滋味。
钟济潮半是威胁半是利诱:“若是今次事成,本王保证让你成为治疗瘟疫的功臣,取代医圣的位置。”
卞进这一辈子,都想要取而代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他岂能毫无所动。
更何况,只是准备毒药,用到什么地方,与他毫无干系。
而且,本来这次可以名声大噪,哪知就这么被颠倒黑白了,实在不甘心,凭什么药王谷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天下医理都靠他们吗,明明是毒药,硬是被他们糊弄了过去,实在可恨。
这次别说失去成名的机会,竟然还得罪了七王爷,连带着把相府也给得罪了,韩太医自然不必说,在和亲王面前丢丑,实在是一辈子的耻辱,如今七王爷有不计前嫌的意思,卞进自然抓住最后的机会了。
“王爷多虑了,草民自当为王爷效命。”
“那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本王的地盘,你们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尽心替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钟济潮的话里,带着恩威并施。
丁县令和卞进齐齐点头。
钟济潮抬手,挥了挥,丁县令和卞进一见,知道钟济潮还有要事商量,不敢多探听,急忙起身离开,站起之时,双腿还带着颤抖之色。
两人离开之后,营长之中,更显安静,铁虎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铁虎。”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让铁虎浑身一震。
“末将在。”
“念在你这么多年尽心尽责的份上,本王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给本王守好悬崖,任何人不得离开,若是还有下次不慎,提头来见。”
铁虎下意识想到:“若是和亲王呢?”
钟济潮微微一想,这事不能做得太过,否则难以阉掩人耳目。
“六皇叔、韩太医和戚少棋三人,他们要是下山,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们,其他人,没有特例。”
“末将遵命,定当不负王爷所托。”钟济潮了狠话,铁虎这次可不敢胡来和大意了。
钟济潮挥了挥手,铁虎也躬身退了出去,转过身后,他的后背,已经浸湿了,若非穿着暗色的衣服,早就被人窥探出他此刻的慌张和惊恐。
“广冲,既然他们有了药方,那么,至少三日之内,不会有任何人下山,你准备一些米粮,让他们好好的吃上几顿。”在广冲疑惑的表情中,钟济潮这才道,“调动本王的兵马,伪装成杀手,守在悬崖,到了他们将瘟疫消除的那日,一旦有人下山,杀无赦。”
钟济潮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的像是凝固的千年寒冰,
广冲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奉命办事:“末将……”
“铁护卫,王爷可在这里?”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随着马蹄声落而清晰的响起。
“孔伯,王爷在里边。”铁虎和气地应道,孔伯是钟济潮的得力助手,经过这事之后,必须要巴结,条条都有可能是生路,“你稍等,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营帐中的两人,早已听得门外的动静,钟济潮提高声音道。
孔伯立刻掀帘进来。
“怎么样?可有抓到人?”钟济潮带着逼问之色,正是因为王府之中混入捣乱之人,不为金银财宝,不为人命女人,只是在王府之中掀起混乱,似乎在拖延时间,他这才想到可能是悬崖这边出事。
孔伯带着愧疚之色,摇了摇头:“王爷离开之后,老奴已经派遣王府之中所有的士兵追捕,眼见着快要抓到的时候,半路杀出一人。那人的暗器,花样百出,层出不穷,而且都不是寻常暗器,带着致命的杀伤力,令人防不胜防,都是一击必中,死了不少士兵。”
钟济潮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一事已经不顺,没想到接二连三都不顺。
“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本王的人,难道都是蠢材吗?”
钟济潮终究是忍不住,怒喝的声音,连外边的人,都清晰可闻。
“王爷息怒,虽然没有抓到这两人,但他们在逃跑之时,遗落下一物,兴许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孔伯将东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放在手掌心。
这是一块玉佩,一面雕刻着盘绕的龙,一面雕刻着腾飞的凤凰。
这世上,只有两块这样的玉佩,一块已经埋葬在皇陵,还有一块则是在钟彦凡的手中。
“难怪,我这个六皇叔出现地这么及时,原来一早已经参与进来,等着看本王的笑话。”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无义。
横州处于大兴朝南端,与药王谷相隔两个州府,一面环水,两面靠山,只有一面通往平原。
因着气候和地域缘故,横州多山脉密林,四季炎热,常年多雨。
此时正值炎炎夏日,日头高悬,连日暴晒之下,脚下的土地,都快要皲裂,两边茂密的树木,都散着灼热的气息。
此刻,正有一支队伍,个个一身浅色劲装,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顶着猛烈的太阳前行,神情肃穆。
只有一个人,头戴一顶官帽,穿着一身官服,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小册子,一边指着上边的文字,一边道:“少将军,根据县志上的记载,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约六里处,有一个亭子,过了亭子,再走十里,就是八年前木家村所在的位置了。”
范烨风一身浅褐色劲装,绣着深褐色的祥云纹路,衬得麦色皮肤更加强健,他端坐在马背上,腰板挺直,观望远方,自有一副不可动摇的架势,烈日对他而言,仿佛没有多大的影响。
“夏县丞,既然时隔八年,亭子还在吗?”范烨风问的随意,然而淡漠的表情,让夏县丞噤若寒蝉。
“这……”每个县衙,都有一本县志,记录所在之地生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事情,木家村的记录,也停留在八年前,只有一笔带过,全村五百人,死于水患,无一生还,那之后,木家村就从地域图上消失了,因为木家村毁于一旦,也没有重建。
夏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一把汗,烈日之下,汗水早已渗透他的官服。
“少将军,对不住,下官到这边上任不到三个月,对县衙之中的事情还只略知一二,如今邹县令不知什么原因又举家走了,不曾透露下官一点消息,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帮助少将军。”
范烨风才到横州,便得知邹县令一家已经不在横州,不知何时躲到何地,想必是从宫中风闻什么消息,为了逃避责任,逃跑了,如今,他只能派遣几个人追踪邹县令的行踪,而另外一方面,也足以证明,木家村的确生过惨案,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找到案现场。
“罢了,先过去看看。”范烨风一夹马腹,犹如离弦之箭,坐下骏马,倏然撒开四蹄疾驰,随后跟来的士兵,个个跟随而去,没有丝毫怨言,只是追随着前方这道身影。
夏县丞又擦了一把汗,这从京都赶来横州,还没有歇上片刻,就忙着追查八年前的事情,不知道生什么大事了,怎么偏偏让他摊上这事呢。
行了六里,远远的,众人的视线中,似乎能看到一个亭子,也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全部听令,抵达前边的亭子后,休息片刻,再赶路。”范烨风一声令下,已经领先而去,后边的士兵,虽然个个脸粗皮厚,但也染上一些倦意和风霜,京都到横州,日夜兼程,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一场,如今听得命令,有种快要如释重负的感觉,当下众人微微振奋,奋起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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