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这个时候,最为明智的是擒贼先擒王,一击必中,才能有逃跑的时间,否则,落到钟定奚的手中,她还有活路吗?
秦挽依感觉着风吹的方向,下风处,正好是钟定奚所在的位置。
只是,围聚而来的人,分布的过于密集,令她难以施展,而且,夜风时而吹拂时而停止,这是跟她开玩笑吗?
正当此时,范烨风一路寻找秦挽依的身影,却被逃窜的百姓以及躲避在一处的百姓吸引了过去,他上前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围困在中间的秦挽依。
当下,他正要现身,然而手臂被人死死纠缠住。
回头一看,正是尾随而来的范歆桐。
“放开。”范烨风冷不丁道。
“哥,看清楚局势,是谁在追捕秦挽依,是五王爷,你这么出去,就没有考虑到后果吗?”范歆桐宁死也不会放,她这么一松手,将军府的处境就说不清楚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到她落到五王爷的手中。”范烨风的话,很坚定,当初一次松手,已经错过了什么,这次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然而,范歆桐死死地扣着范烨风:“哥,你要真这么过去,就先杀了我。”
“歆桐,不要胡闹,人命关天。”范烨风知道钟定奚追捕秦挽依的原因,知道钟定奚不是认出秦挽依而追捕,而是因为当日扰乱吴王府。
“哥,既然知道人命关天,你就没有考虑将军府的人命吗?”范歆桐松开手,一把从顶拔下一直银簪,对准自己的咽喉,不是开玩笑。
范烨风一边望着秦挽依,一边望着范歆桐。
正当他犹豫之时,秦挽依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范烨风突然眼神一凛,骤然出手,一指弹开范歆桐手中的银簪,继而在她身上一点。
范歆桐不敢置信看着范烨风。
“歆桐,穴道等会儿自会解开,是哥对不起你,若是真要问罪,我会一力承担,不会拖累将军府任何人。”
说完,范烨风毅然离开。
局势瞬息万变,秦挽依并没有寄希望于救兵,更不知道会有救兵,也等不及范烨风的救援,倘若知道,更不会让范烨风插手。
护卫距离秦挽依只有五步之遥,越是靠近秦挽依,他们也是越警惕,担心秦挽依骤然出手。
忽然,秦挽依大张旗鼓地弹开瓷瓶,护卫得了钟定奚的叮嘱,后退一步,严阵以待。
她抬起双臂,扬手正要一个挥洒,护卫慌忙掩着口鼻眼。
秦挽依一见,大喜过望,但并没有马上趁机逃离,若没有摆平这帮护卫,她仍然会被重新围住。
想至此,她灵机一动,粗着声音喊道:“跑了。”
护卫一听,当下抬头,想要看看局势,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她手中的粉末一个挥洒,正好洒向抬头的侍卫。
顿时,护卫捂着脸,嘶吼着。
正当这时,秦挽依赶紧逃跑。
“蠢材,本王不是告诫过你们小心她手中的东西,你们还是蠢得跟猪一样。”钟定奚不解气,一脚揣在一名倒在地上的护卫身上,虽然那个时刻,就算距离较远,他也埋头了。
眼见着秦挽依逃跑,钟定奚没有时间理会他们的死活,当下拔了一名护卫的佩刀,灌注所有的力气在手臂上,朝着秦挽依的后背就扔了过去。
秦挽依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耳畔似乎有人在惊呼,很是杂乱,她想要回头,又怕回头看到令人恐怖的事情,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除了拼命逃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正当佩刀似一支离弦之箭朝着秦挽依飞去之时,正当钟定奚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忽然,只听钉的一声,笔直飞去的佩刀,改变了方向,眨眼间,已经贴在墙壁之上,上边还插着一只筷子。
筷子直接贯穿佩刀,没入墙壁之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没人看清究竟是谁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
众人立刻目瞪口呆。
“谁?”钟定奚忐忑地问道,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感觉身后的危险解除了,身后的声音消失了,秦挽依这才试探着回头,然而,就在转身的时候,已经松动的面纱,慢慢从脸颊上滑落。
秦挽依回望着墙壁上的佩刀,离她很近很近,像是擦着她的头而过,待觉脸颊上骤然的拂动之时,她惊恐地想要抓住面纱,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慌乱地用双手遮挡住容颜,显得那么无措。
然而,似乎有人在抓她的手,动作却又异常温柔,但她此刻已然分不清敌友,仍旧死命地捂着,想要逃跑。
可身体被瞬间禁锢,动弹不得,她想要挣扎,只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落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么熟悉,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那么柔滑温暖,他身上的气息,令人刻骨铭心。
“依依,没事了。”
听得熟悉的声音,听得宠溺的口吻,秦挽依身子一僵,在钟九轻拍之下,很快放松下来。
不知为何,钟九明明是个危险而又神秘的人,可只要在他怀中,为何那么令人安心,比在范烨风身边还令人安心,兴许是钟九不会为她受伤,而范烨风则会生死难料。
“别再逃了,救人的是你,犯事的又不是你,别让自己所做的一切,成为名不正言不顺。”
她也想啊,可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逃跑就是坐以待毙。
不对,救人?犯事?
难道钟九一直在观望吗?
可为何到了现在才出现?
既然他也来到了京都,为何不告诉她呢?
秦挽依顿时有些委屈,为何每当她面临生死一瞬的时候,他才出现呢?
是否她没有危险,他就会一直袖手旁观?
在他眼中,她的地位,难道就只有小师妹吗?
如今,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最终,他还是出现了不是吗?她还能有更多的期待吗?还能奢望他时时刻刻只围着她一个人?
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是九王爷钟容,不再是二师兄钟九了。
既想他是二师兄,又不甘心只当小师妹,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秦挽依不再有什么期望,她踮起脚尖,蹭着钟九的胸膛,渐渐上移,探出额头,露出一双眼睛,想看看钟定奚的有什么举动。
然而,此刻她才现,她对面,空无一人,竟然是行人散去的大街,那么她是背对着众人,那么钟九就是面朝众人了?
让钟九露面还不如让她露面呢。
秦挽依猛然抬头,便看到钟九光洁的下巴,不过,他的脸上,带着半张面具,是初见之时的面具,遮挡了他清新俊逸雍容高贵的容貌,只露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和那张绯色的薄唇,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对,钟九何时做过莽撞冲动的事情,算她白操心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再让人那么担心呢?”钟九呢喃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抹无奈之色。
往后就不会了,等她带着秦素月离开京都之后,就不会了,秦挽依在心中默念着。
只是,在能让钟九担心的时候,秦挽依就放心的倚靠,能在钟九的怀里逃避一切的时候,秦挽依也绝对不会自己扛,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钟九。
反正,两人相处的日子,应该不多了。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身体紧紧依偎,衣袂纠缠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像是骤然落下的神仙眷侣,又可以乍然消失。
“你……是什么人?”钟定奚有些畏惧钟九,看过钟九的身手后,准确而言,还是没有看清,他带着惊惧之色,看钟九跟看鬼怪一样,断然不敢贸然上前。
钟九丝毫没有理会钟定奚的话,而是微微垂眸,问着怀中的女人。
“累了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秦挽依点了点头,无处可去的她,此时此刻,只想随着钟九,他安排在哪里,那么她就在哪里栖身。
钟九揽着秦挽依,转身就走。
“臭小子,竟敢无视本王。”钟定奚踹了一名护卫一脚,“你们全都给本王上,谁要是抓到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护卫无法,只得一哄而上。
围观的众人,纷纷不敢看下去,生怕神仙一样的人物在围攻中丢了小命。
唯有两人,只那么静静地站着。
范歆桐向来不会插手这些不利将军府的事情,而且她也无法插手,而范烨风,知道是钟九后,无从插手,只要有钟九在,那么秦挽依没有任何危险,钟定奚的人对于钟九而言,就是虾兵蟹将,动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比钟九晚了一步。
看着在钟九怀中乖顺地呆着的秦挽依,范烨风便明白,秦挽依的心,早已在钟九的身上。
面对一哄而上的护卫,钟九只优雅地微微抬手,衣袖翻飞间,也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出手的,墙壁上的筷子和佩刀,突然脱离墙壁,瞬间没入地面,挡住了护卫的去路,只差那么一点,筷子和佩刀,插入的就是柔软的身体而不是坚硬的地面。
地面对钟九而言,尚且能贯穿,更何况还是脆弱的身体,仿佛在钟九手中能被折断。
护卫一见,吓得后跌在地上,腿软的爬不起来。
就连躲在远处观望的百姓,都被吓得不轻,呆站在那里,看钟九的眼神,跟看神一样,想要膜拜。
“你……”钟定奚被吓得不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敢如此无视他,“知……不知道本……王是谁?”
“能够留在京都的王爷,除了五王爷,还能有谁吗?”钟九能跟钟定奚说话,仿佛是赏赐,显得那么讽刺。
“你……知道还敢与本王作对,把这个女人留下,本王可以放你离开。”钟定奚瞬间恢复成高贵王爷的架势,借势吓唬钟九。
“我的女人,是你能留下的吗?我的来去,是你能左右的吗?”钟九的高傲,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在他面前,钟定奚反而显得像是平民一样。
钟九到底在做什么,省略前边的一句不就行了,进入吴王府,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思。
钟定奚怒道:“好狂傲的口气,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不过兴许忘了吧,为了某个位置,你要铲除的人那么多,应该数也数不过来吧?”钟九丝毫没有将钟定奚放在眼中,屡次反驳他的话,不忘揭露他那点隐藏的事情。
钟九尚且不把钟济潮放在眼中,更何况还是钟定奚。
“你……”钟定奚心里有点畏惧,钟九知道了他太多的事情,而他对钟九的身份却是一无所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钟九会是太子的人,“有种别遮遮掩掩,报上名来。”
“我需要听你的话吗?有必要告诉你吗?”钟九向来不是听命办事的人,只有命令别人办事。
众人拿捏不准钟九到底是什么人,只是觉得他高贵的像个皇族之人,倨傲的无人能及,若非不是更有背景的人,怎么敢得罪一个王爷,可比一个王爷还要尊贵,除了皇上还有其他人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钟定奚僵硬地讽笑道:“本王看你是不敢吧?”
“不敢?”钟九勾了勾唇角,淡薄而又疏懒,“等你再多带点人手过来的时候,我可能真的不敢,只是现在,我实在感觉不到一点惧意,好歹把面上功夫做足,也好让人相信一些。”
钟定奚的人,全部被阻挡在没入地上的那把刀后,无人敢前进一步,一些人还跌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狼狈而又溃散。
从来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嘲笑他,将他贬低的一文不值,如此屈辱,让钟定奚如何能够忍受。
如今,钟定奚奈何不了钟九,害怕不能借秦挽依来打击吗?
“哼,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才会授命你的女人毒害本王的,你谋害皇子,究竟有何意图?你是不是太子派来的人?”钟定奚立刻把钟九牵扯到钟麒煜的身上,即便不能诬陷钟麒煜,至少泼出去的脏水也能溅到钟麒煜的身上。
“我的女人不是解释了救人吗?何来毒害一说?”钟九解释了一句,这事本该就这么过去了,然而,他却不痛不痒地加了一句,“再说太子何须用这种伎俩毒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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