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明所以是最强烈的感觉

颠沛流离算是此时的真实写照，远离深渊之底也有一段时间了，旁观雨水飞溅，惨遭热浪滚滚，虽说能食得不少奇花异果，却还是发现世俗之间的一股俗味，除了山山水水还是山山水水，好不容易闻见烟火气息，可惜天意不悦，暴雨宠幸花草树木，助长泥土的味道，毫不恭维的讲，这是暴雨熟能生巧的作案手段。

眼睁睁望着脚下被黄色泥土玷污个遍，宇林用手擦掉脸上的雨水，他觉得躲雨是潇洒的做法，他暂时不需要，说得轻巧，为了让头发也浸泡在水中，他也算是处心积虑。

坑坑洼洼的大道着实是大麻烦，每踩一脚就深陷其中，泥水凹陷的景色不亚于惊扰安静水面，相比之下，雨水要狂野太多，根本学不会客套，宇林不断擦拭迷糊眼，那种黏糊感令他有点崩溃，索性就找个遮蔽之地低头坐下。

当汗水严重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就必须解下衣物拧出水来，宇林忽然望着前方，急忙让自己不再光着膀子，一些青涩的身影往这边狂奔，想来也是急忙寻找躲雨之地，这些身影多是些壮汉，一眼还望不到尽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数量暴涨。

接连不断，宇林一时等不到最后的身影，闲暇等待倒成了折磨自己，潇洒点能说成是严谨的强迫症，这些身影很奇怪，他们不想躲雨，而是一直往前跑去，那是宇林走过的地方，那里除了绿色可什么都没有，说来也妙，宇林眼中恰巧有摔倒的身影，他赶紧抢在别人前头献上好意，看起来有点谄媚，却也没有招来鄙视，或许是无暇顾及吧，也是，大雨中谁还有如此玩乐的心态。

“如此狼狈未免有失体面，莫非这位兄弟认为躲雨会被耻笑？”宇林玩笑道。

“谢谢，你要往这里去吗？”他指着自己背后的方向，那里仍有冒着风暴往前的身影。

“是的，非去不可！”宇林笑意依旧，这是对抗坏天气最好的举动。

“你胸怀大志，与之相比，我连惭愧都说不出口”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眼神有些暗淡，或许也是天气的缘故。

“你这是何意？摔倒而已，何必妄自菲薄？”宇林十分不解，这志向高远都能被轻易瞧出，倒是不可思议。

“兄弟你是无牵无挂吧？羡慕不已，哎，我得赶紧跟上队伍了，再拖延一会会成为悲剧的”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是最后的身影，二话不说就草率离去，独留一个背影。

此时的雨没有之前的狂妄，宇林晃晃头把水甩掉一些，也好清醒清醒，他感觉身后有谁呼喊了几句，夹杂在水花四溅之中，实在不巧，想来定是谁感激的话语，要不就是祝福的话语，其实宇林也能大致猜到一些，纵使这个殷勤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无非就是前方出现了危险，他们才会不顾狼狈匆忙奔跑，其实绕道而行有何不可，只因那句崇拜之语，把宇林最后谨慎的防线摧毁了。

从树上滑落直下的小孩子吓到了远方来客，欢声笑语哪有半点危险模样，雨水未干，这并不影响一些决定，宇林叉着腰停在树下，想要做个鬼脸混入其中，望着他们脏兮兮的衣服，这里和自己长大的地方大致相同，只是身影陌生了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算是对得起一无所知了，有一点还是很清晰的，在拥有一定的力量之前，寻找真相是不自量力。

“哥哥你闪开一点，你挡到我们玩了！”一个脸上有泥的小孩子站在宇林眼前说道，这个位置很容易被撞到，宇林发呆了一下才会被埋怨。

“哦，不好意思，你多大了呀？”宇林蹲下靠得很近，小朋友脸上的肉感让其手痒，但是手上的泥土打消了他某种念头。

“奶奶......”他们都跑向一旁，原来不远处有生气的老奶奶，估计是看到了脏兮兮的衣服，怕是幼小的心灵即将要得到教训。

“小伙子，你是特意来此吗？”老奶奶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有质感，她完全忽视了害怕教训的灵魂们，只是盯着宇林不停的上下打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呃，可以这么说，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不，这里很好，你快过去吧，他们这次没有很霸道，这倒是令人意外，或许这是一个机会，祝你好运！”老奶奶笑着说道。

“他们？哦，谢谢您”宇林有一点不解，但是老奶奶不愿多说了，肯定是因为刚才谁质疑了她的家乡之美，也可能是急于清理那些脏脏的衣物而已。

宇林走在道路中央，陌生的他们普遍都很热情，让出中间的一条道，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泥土味发酵了，可是他们没有捂住鼻子等难受动作，仅仅是愿意多瞧一眼，有尊敬也有崇拜，叹气的也有，奇奇怪怪的，宇林慢慢走到小道尽头，别样风景，身披战甲，手持弯刀，他们站立在中央，看到宇林的到来感到诧异，为首之人就比较欣慰了，当然也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是在等，等来的却是宇林不知所措。

“很好！我叫古凌，是一队的队长，好男儿志在四方，自然舍不了战场一游！”他将一把刀单手递给宇林，说话铿锵有力，面带威严，一丝不苟。

“战场一游？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宇林下意识的接过弯刀，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这种不远千里而来的精神尤为可贵，我叫冯鹰，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哈哈，想必兄弟你是外来的，还不熟悉古队的陈词滥调，当年古队招我的时候也是这句”冯鹰拍了拍宇林的肩膀，粗犷笑声藏不住他的白牙。

“下次你给我想句新鲜的来！”

“是！古队！”冯鹰老实的答应，大鱼吃小鱼的规矩尤为深刻，看他唯唯诺诺很爽快，估计听命已久。

“我不是来从军的，我只是路过此地，我是来找人的！”宇林急忙解释，深怕一言不合就上了战场。

“你接了军刀便受了军威，你要当逃兵吗？”古凌冷声喝道。

“我真不知道这里在征兵，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我是来找亲人的，我......”

“选择权在你手中，不过你要知道，逃兵，只会被杀无赦！”古凌打断宇林的话，非常霸道，任谁听都是威胁的语气。

“不能讲点道理吗？强迫男子保家卫国就是这里的待客之道？”宇林有点恼火，下意识的顶嘴道。

“或许少你一个，这里所有居民就会残忍的死去，你忍心见到这里变为废墟，生灵涂炭吗？如果我们在战场上输了，这里的老人，小孩，绝对无一幸免！”古凌字句铿锵，面目却异常冰冷，与之眼神对上，有愧的自会胆寒。

“我......好吧，或许试试戎装也不错”宇林妥协了，就当是输给半真半假的道德绑架吧，他没有别的选择，以口舌之利和刀刃讲道理，就算赢了也会有胜之不武的感觉，他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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