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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突如其来的愚不可及


一些外物天灾无可避免,记得来时路上有很多肥美的芭蕉绿叶,当时是遮雨避风的天然美物,此刻正好派上用场,用其铺盖而上,滑踏如同飞翼,安拓海的睿智总是先宇林一步,这令宇林很是郁闷,于是靠在石头上喝起闷酒来,不仅是为此烦恼,想要平稳踏过泥沼无异于痴人说梦,虽有平滑铺盖,却也万分凶险,因为一旦到了中途就再无退路,毕竟沼泽可容纳万物,它最想要的美味是尸骨。

水牢会隔绝外界的一切,包括未知的危险,如果不幸死于非命,那也是天意为之,这就是任人宰割的命运,不留余地,在罗珠踏入水牢之前,她并没有见到前方的凶险,此刻更不知外面正在做最后休整,她迫不及待的要把好消息带给巫霜,其实一时间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包括宇林的不明身份,很复杂,她捉摸不透。

“罗姐姐?你怎么样?你怎么进来了?”巫霜兴奋的叫道,但在瞬间便愁眉苦脸起来,她可不认为罗珠有实力救她脱离苦海。

“之前可是你一直在安慰我的”罗珠给巫霜一个拥抱,紧紧抱了一会,她见到后者的脸颊处有淡淡的水痕,有所心疼,终究是缺少年纪,又如何能无所畏惧呢。

“我才没有哭,是这里面太闷了,太热了,是汗水!”巫霜故作淡定,傲娇的不行,她阻止罗珠的手掌碰自己的脸,怕手掌的温热太浓烈,以致于情感按捺不住。

“知道错了吧,乖一点自然有乖的好处,你看你,不知天高地厚,这么任性......”罗珠好笑道,她见巫霜仍旧撅着嘴,看来这个教训听起来竟然动听,她确实有些恼气,乱世本就很苟且,能够拥有金钥匙安稳娇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很羡慕,甚至快要嫉妒了。

“对了,那个淫贼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巫霜的眼睛四处打量,仔细旁查对面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他是来救你的,可能是令尊大人的意思......”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只好如实相告,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引起宇林的不满。

“我父亲?他?或许吧,他决不会亲自来救我,我在他心里永远只能排第二位,所以他派一个恶劣的家伙来惩罚我,我偏不能如他愿,罗珠姐,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巫霜的脸瞬间像一个鼓起的包子,热气沸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嫉恶如仇的大事。

“其实外面那个家伙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你若是气不过,出去之后少跟他讲话就是了,不过要紧跟着我走,我们一起找机会离开这里,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远离这些危险的人......”罗珠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当得到离开的机会,她会留下来,是为了报仇雪恨也好,是巾帼之梦也罢,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不会有遗憾。

“别指望我以德报怨,就算他是为了救我,可他太过分了,我最讨厌这种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家伙!”巫霜别过脸去,她有一个疯狂的想法,纵使她也觉得那是错的,但是她准备那么做,她非要让父亲认错才行。

“行行行,等下出去你先别表明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好好捉弄他,找机会让他吃点苦头”罗珠正有此意,虽说宇林并没有得罪,或者做错,但是像这种没有抱负、没有担当、没有风度的三无壮丁,必须好好提点一番,毕竟拯救懦弱于残废边缘胜造七级浮屠,如此说来,一切都心安理得了。

画面一转是水牢之外,宇林,馆目狻和安拓海三人正停留在空中,他们对灵力有些独到之处,以致于能借助风向施展灵力得以持续腾空,三人合力,灵力卷起蕉叶直奔沼泽,一片一片接踵而至,尽管没有密封的可能,但是一些恶臭基本上被扼制住,这种覆盖的机会转瞬即逝,众人不敢拖沓,纷纷有序上前。

“快走!”随着安拓海的一声大喝,队伍飞速前行,而三人是要断后,以他们的实力能够轻松一些,当然,他们也不想走在最后,只是若失去虾兵蟹将会多有不便,那些以一己之力敌千军百万都是谣言,只有头硬者深信不疑。

在多数体重者过后,蕉叶明显下降,甚至可以说是消失不见,三人满头黑线,恰巧此时罗珠带着巫霜从水牢走出,是漂浮的水牢崩碎后,她们掉落于一片蕉叶之上,瞬间的下降令她们脸色巨变,来不及尖叫,急忙快速跳跃,足可见这个水牢并无特异之处,凭借罗珠的实力能将其摧毁,定是出自安拓海之手,他没有全力以赴,不知是自负还是散漫。

“弟妹的实力见长啊,你可有福了!”安拓海没有错愕,而是心思一转对着宇林说道。

“你就不怕她们跑了吗?”宇林挥手将仅剩的蕉叶盘旋直上,令其稳稳的开始掉落,而他也脚下生风一跃直上,留下的是背影,他是真怕罗珠不讲道理,万一她脚下抹油没得情面,自己怕是无处收场。

此时风向剧变,待残存的灵力抵消殆尽后,蕉叶已无法定向,避免多生波折,安拓海和馆目狻相视一笑也跟上前去,都要给对方一种宇林已经恼羞成怒的错觉,或许,久而久之的默契更为喜感,甚至连拙劣的尴尬都省去了,藏不住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愚蠢无知可以好骗,多数细致到表情与眼神,但凡有一丝不对便会被察觉,再到质疑和提防,城府一点更是稍加恐怖,从一开始就被了如指掌也未可知。

“二位如此匆忙,莫不是怪罪我有所怠慢?”宇林用尽全力飞跃,才能与勉强追上她们,可见他的实力还不如罗珠,罗珠是带着巫霜一起前行飞踏,她们很轻,可怕的脚尖默契,真是难以解释,宇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挫败感,且还无法将心境附于脸皮之上,一时郁闷难当。

“这里凶险万分,稍作停留就有生命之危,你还明知故问!”罗珠没好气的说道,她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宇林的心思,怨念越发深刻,将她最后的宽容之心摧毁,在此刻,冥冥之中,她选择了和巫霜同个阵营。

“淫贼!”巫霜的手被拉扯着,并不耽误她给予宇林好脸色,恶狠狠的唾弃都不带思考。

“佳人遇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见你们游刃有余我也就放心了!”宇林没有理会粗俗的巫霜,那只会多费口舌,见她们没有逃跑的心思,宇林望着前方随口应付着,前方火红的岩石令他眉头紧皱,岩石上那些不规则的红线纹路时不时刮出火星,一看就是高温下滚滚热浪的成果,为之惊奇的是,风向径直吹往身后,竟没丁点温度有席卷之意。

“明明是你不信任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却这般无情!”罗珠故作伤心,泫然欲泣我见犹怜,此般作为就差躲起来偷笑了。

“弟妹多虑了,宇兄弟如此情真心切,可见确实是担心你的安危,只叹我不是女子,不然也要为之倾心了!”馆目狻笑眯眯的从后方出现,他只听见了罗珠说的最后一句,劝和不劝分,这是亘古不变的美事,他想要以此打趣,多的是理由。

“一派胡言!”罗珠转过脸暗自说道,很小声,本以为可以小整宇林一番,却被这个家伙横插过来,她相信以馆目狻的聪明才智,可以通过唇形才猜测这不是好话,正是故意为之,最好迁怒于他,反正先吃到恶果的会是宇林。

“幻象?怎么会!”安拓海也来到身后,他观察细微,没有馆目狻那等闲情逸致,那些岩石始终维持着一种姿势,尤其是一颗火花来回溅射,实属诡异,于是抖动折扇发出一道灵力,灵光涌现后岩石纹丝不动,却是出现水纹般的波澜,他心惊肉跳,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被抵消,而并非吞噬,也就意味着眼前的困境是儿戏,真正的危险在屏障之后。

“什么情况?这泥潭之后更凶险吗?”宇林早早的降落在地,见身后泥汁肆意妄为,却不敢往自己脚下侵犯,定是有何缘由,这些龟裂出来的土地里冒着白烟,是一股股寒气,他紧张不已,因为他不熟悉这里,往往未知的恐惧难免提心吊胆。

“数年前我来过此地,想来是要比海兄深刻一些,我记得这附近有座活火山,与冰山对立,而且翡大人带回来的画面也无不同,这时日不久,变化却非常,按理说不该如此”馆目狻也是皱眉,紧紧盯着前方,这下绝不是装得,在他身旁的宇林很清楚,他感受到馆目狻同样紧张,而且格外紧张。

“这是......什么地方!”罗珠四处张望,神情恍惚,眼里是陌生彷徨,似乎有沮丧之意,而在多数旁人看来,这只会是一句惊叹的话罢了,多有恐惧,毕竟是一介女流。

“我们恐怕遇到大麻烦了!”安拓海挺直身子往前站立,折扇异常收紧,自从出了泥潭之后,他就一直眉头紧蹙,而且总是刻意离馆目狻很近,必是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白烟依旧四起,不过比起方才要浓郁的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挤压地面一样,使地面龟裂新纹,冷流颤动徘徊。见安拓海严阵以待的模样,宇林没有多问,除了浓烈的紧张感,他也未发觉别的异常,待眼前天然屏障逐渐淡化,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冰冷的利刃,倒映着红光刺眼,若有心者,就知乃是虚假幻象发出深红璀璨,足可见来者不善,连余威退散都要彰显夸张。

还未等宇林开口缓解气氛,调侃数落这个不俗开场,安拓海突然一掌对准馆目狻的后颈,他就在其身后,出手犹如闪电,没有留情,馆目狻反身一掌接上,顷刻间的灵气倾泻却不为急促,显然二者都是有所准备,这一切来得过于蹊跷,以至于宇林和众人皆是不解。

在弹开一些距离之后,局势就很明朗了,大刀阔斧,尖锥钩棒,不仅如此,从幻象中走出的身影无一不是笑脸,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白色长眉一直垂向耳边,乍一看还仙风道骨,整个头顶被长袍死死盖住,只可从一些缝隙之间猜测他没有头发,光秃秃才遮遮掩掩,眼睛是褐色,略显深邃,一大一小不够明显,鼻子有些弯钩,使整个面庞看起来很惊奇,这不是能够接受的寻常,所以在一堆身影中较为突兀,他快速的扫视一圈,没有急着见面就动手,而是一言不发静静的站立,可能他认为单纯的看戏就足够精彩,在他一旁不下四位高手,灵力空悬于脚下,何尝内敛,自是童叟无欺。

“为何要这么做?”安拓海看着馆目狻质问道,看似没有恼怒十分淡定,实则早已怒火中烧心头如翻江倒海,不知为何,他明知某一刻总归会来,可是带着心思共事已久,怎会心无杂念,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欲假戏真做互诉衷肠,怕的是言明即深渊,为了不赌输赢,干脆别有赌局。

“翡蚩是没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他视我们为何物?说来可笑,我一直在为了做一个好傀儡而竭尽全力,呵呵,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馆目狻激动的说道,几乎是颤抖着,他的眼睛泛红,他自己也不知道忍了多久,才发现这一刻是何种畅快。

“馆兄,你冷静点,你随时都可以自由,翡蚩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吧?”宇林还是不解,脑中有混乱,他看这个局面云里雾里,大概是要刀剑相向的意思。

“你想要的我们不会和你抢,我们之间不存在冲突,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不如......”安拓海仍旧心平气和,快速的想成为一个引导者,往往最关键的矛盾最简单,且此时试探总好过沉默。

“不必了!时至今日我才如梦方醒,这都要多亏了白老,是他让我更加通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凭什么苟且着活在阴影之下呢,无法随心所欲,就连雪耻都要任其摆布才能痛快,论智谋谁是鼠辈,无非是仰仗修为罢了!我们唯一欠缺的是机会,一个需要自己争取的机会!”馆目狻越来越激动,紧握双拳往后靠近,一股无形的杀意飘荡,是红眼,是欲望,即将按捺不住。

“馆兄!你杀了我们有何益处?正如你所说,翡蚩是不痛亦不痒,而你我一见如故亲如兄弟,你就能狠心断义泄愤?”宇林在心中暗叹不妙,立刻像安拓海一样病急乱投医,几句违心的话脱口而出,是发自灵魂的下意识举动,有那么一刻,自己都觉得真诚无比,有割袍的怒意,有惋惜的热血。

“宇兄弟,乱世无情,对不住了!”馆目狻见宇林情真意切,不由得片刻犹豫起来,随之便是冷血,比起兵刃的凶狠,他的犹豫来之不易,却也是无用,他意已决,不会再迟疑分毫了,只见他脚下溢出灵力,眼看血光已近在咫尺。

“且慢!馆兄,敢问这些个俗辈有什么火候,他们就可对你推心置腹?或许他们就像这无底的泥沼深潭一般,吃骨头的时候从无恶相,却不知诱惑了多少沙尘争先恐后络绎不绝!”安拓海打开扇子并非对敌,只是还在多言,如果可以免去粗俗,他决不会轻易妥协,他缓缓扇动,微风带动着雾气摇摆,不知深浅的淡雾会被吹散而粉身碎骨,气运加身的就可以去鼻子里游玩一趟再出来。

“杀了他们只是做一个试探罢了,投石入水会溅起水花,至于水花的大小便要看他们的分量,眼前垂死挣扎的把戏,想必你已司空见惯了吧?”老者低头说道,毫无疑问,这是说给馆目狻听的,他除了嘴巴,不曾动过任何地方,声音的沧感浓厚万分,听起来随时都要入土,却始终能扼住生命尽头品尝无穷无尽。

“白老慧眼,与我心意无差!”馆目狻笑着答道,心思有些晃动了,但没有表现出来,是深渊还是花谷,只有试过才能知晓,后悔只会留给不够果断的冤魂。

“我仅是在提醒你,重蹈覆辙的故事我听了不少!”安拓海见馆目狻不为所动不免失望,他抬头看望上空,只有白雾消逝的位置算美景了,他脑中满是从未预料的眼前事,天意真是乐此不疲的捉弄于他。

“海兄是在怕死吗?”馆目狻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表情,很复杂,他只好以为是在恐惧。

“我若惧血染沙场,也不会与你同谋,只叹你太愚蠢,我从未见过一群恶鬼吃到半饱的时候还愿意分食,记得初次对酒举杯时你提起过自己的美梦,我以为那是随口假词,然而那是你唯一一次坦诚,我错过了,真是够遗憾的!”安拓海慢慢靠近过去,他看着馆目狻说道,眼里是他们曾经共同的经历,多数都是带着笑容面具,难怪称兄道弟的机会不珍贵。

“你还在犹豫什么?怕过河拆桥就回头,他们未必吃得下我们!”宇林看馆目狻持续空洞的模样着急呐喊,那个老头一直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待着,一定是,不然才不会听废话,直接出手岂不睿智得多。

“小心!”

看似柔和的一掌不动神色,老者眯着眼睛偷袭馆目狻,手段凌厉凶狠,安拓海见此急忙一掌对去,和馆目狻擦肩而过,他正惊愕着不知所措,老者本是对准腰间,当感受到安拓海实力不俗,便立刻将手掌上移,顿时一道道冷气挤压尖叫,撕裂出的浓雾乱窜,光芒近在咫尺,有灼眼之威,趁其还未消散宇林紧跟出手,突发的碰撞谁也料不到,尤其是那些反应不够直接闷哼的死尸。

“白老!你这是何意?”馆目狻大怒,用力挥袖击飞沙石,两个鼻孔出不过气来,杀意呼之欲出,毕竟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动手!”老者挑眉一声喝令,平静自如,对于馆目狻的质问他不予理会,出卖是致命香花,充满诱惑且只会上瘾,怎敢再值得信任,待耳中破风声强烈,他嘴角溢出笑意,使整个面庞上的皱纹异常扭曲,奇丑无比,颇为恐怖。

“无耻!”安拓海不由得大骂道,他单手对上多掌呈倒退之姿,气血翻滚不止,闻着破风声中满是强者的灵力,带着滚滚热浪,将那些飘荡的白雾顷刻间灰飞烟灭,本就是以多欺少的半包围局面,却还要雪上加霜。

“你我以火神之名起誓,你就不怕天诛地灭?”馆目狻被老者一拳击落躺倒在地,是绝妙的偷袭,只因他腹背受敌,咬着血牙狼狈不堪。

“天谴若能灵验,世间哪还有绝世强者!”老者摇头大笑道,他没想过还有这等愚蠢的家伙,他伸出双手,结出一块块冰凌,空气凝固出瓷器碎裂声,如果垂直落下命中,馆目狻至少重伤。

“欺人太甚!”馆目狻一时气血攻心,不由得爆喝。

身下坚硬如铁的红泥泥被抓得稀碎,不知何时馆目狻的左手上多了一把黑刀,黑曜石镶嵌着刀柄,剑身有一道通透白光,白雾沾之即化,似有仙音空鸣,宇林感觉自己背后的断剑在蠢蠢欲动,想要一较高下,被他用力按住,此刻可不能抢了谁的风头,宇林一直以为馆目狻是用弯钩的强者,没想到大刀才是他得心应手的武器,他手持黑刀插入地下,裂纹绵延直上,飞旋的狂风令白雾消失殆尽,黑刀正在粗暴的吸食四周灵气,甚至连他人身上的也想剥夺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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