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微醺
商浮枭仿佛能在成熟和幼稚之间随意切换。
只不过幼稚的男人记仇,随时可能渡一口烟。
温觉一脸嫌弃,推开他,“臭死了。”
商浮枭将她懒腰捞回来,在嘴唇咬了一口松开,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别勾我,还要正事儿要办。”
温觉没问什么正事儿,反正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她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换上benson送来的新衣服,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指尖抵着嘴角往上推出微笑弧度。
哈克森需要她,她不松懈。
本以为商浮枭要带她出去oease那种场合,当出现在地下船舱时,她怔了几秒。
猝不及防。
许多悲伤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商浮枭,你是做什么的?”温觉认真打量他。
“宝贝,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商浮枭揶揄道。
温觉轻轻哼了一声,反击道:“早或晚,你都会想方设法睡到我不是么?”
商浮枭嗯了一声,“很聪明,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这就是你的筹码,明白吗?”
“你不用时刻提醒我。
温觉眼神倏地变冷,推开他的手指,”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玩点不一样的。”
温觉皱眉,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被商浮枭的话刺到,情绪更低落,“你的办公室有什么好玩的。”
橱柜里摆放着各种船只模型,灯光照着,显得格外震撼,墙上地图上航线密密麻麻,都是他亲手缔造的商业帝国。
他丢了一份材料给温觉,眼神示意她学习。
温觉懒懒地推开,“我不想学。”
哈克森也是做船运起家的,船运业仍然是支柱,现在涉猎酒店地皮甚至娱乐业。她笑了下,“你就不怕我学会了,第一个架空你。”
“学会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商浮枭太会哄人。
柔情蜜语随口就来,以至于让她觉着不真实。
手指被他抓着摆弄,温觉忽然侧头看他,跟他垂下来的视线对上,她嗤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也这么哄过别人啊?”
商浮枭放缓动作,低沉的语调稍稍带着起伏的情绪,“温觉,好奇心害死猫。”
“不要试图挖掘我的过去。”
“不问就不问。”
温觉瘪嘴作罢,将注意力收回。
“自己来。”商浮枭松了手,完全让温觉自给自足。
“我不会。”
“我教过了。”商浮枭简直不近人情。
“我没听。”温觉说,“你知道的,我抓猫去了。”
哪里来的猫,商浮枭很快反应过来,温觉这是理直气壮说自己走神了,他睨了一眼便忙自己的。
“哈肯森的新主人一无是处,你猜传出去会怎么样?”商浮枭看她。
温觉勉强想了一下,轻扯嘴角,“说我德不配位,让我从主人的位置滚下来,说哈克森会败在我手里。”
这句话,她在短短几个小时已经听了数遍,一点也不新鲜。
商浮枭也不指望小公主真的能学会什么。
但他还是将文件的条条款款,解释了一遍。
“商浮枭,你跟我们哈克森是竞争关系吗,你该不会想要探听商业机密吧?”
商浮枭一手按在她腰边的桌子上,微微俯身,漆黑的瞳仁逼近,他说:“你觉着哈克森的机密要从你身上探听?”
温觉丝毫不忌惮他突然靠近,半信半疑,反而倾身凑近,“真的吗?”
不是探听商业机密,那为什么平白无故帮助他?
就算发善心,当代活菩萨,也轮不到她。
商浮枭没给温觉探索的机会,解开袖口往上推到手肘,露出膨起的好看手臂线条,手腕上残留着温觉咬的牙印过于夺目。
温觉看得脸热。
“温觉,适可而止。”
商浮枭语调随意,但温觉还是听出了一点不高兴,也对,他们这种关系,她打听多了就有点越界。
温觉笑着摇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商浮枭秉持着良师的原则,强迫她学习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可能是这种强势,让她突然想到了去世的父亲,曾也对她寄予厚望。
日日积累的酸涩涌上心头。
牵连着眼眶泛疼。
“你教我吧,我好好学。”
温觉娇气得很,一会儿说累了,一会儿说眼睛疼,总之不能好好学,过会儿又说商浮枭在她不用学,那种寻求庇护的依赖感,极大程度的取悦了商浮枭。
商浮枭低头看着怀中少女,满怀馨香,喉结往下滚了滚。
长臂伸过去轻而易举将人捞进怀中,温觉挣扎了一下,拍他手臂。
他的手臂用力,但没有难看的肌肉感,打上去硬邦邦,温觉那点力道更像是挠痒,只不过是挠在心口上。
他将人抱起来放到台面上,温觉坐在冰凉台面上,她扭了下腰表示不满,“冷。”
商浮枭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将她身下的文件推开,重新咬上她嘴唇时,情/欲充沛,渴望全写在眼里。
温觉受不了他霸道且游刃有余的吻技,不一会儿就面色绯红,眼神湿润失焦,仿佛灵魂都被吸走了。
商浮枭眼神浓烈直白,他并不是会特意克制的人,惯会取悦自己。
她泄愤似的咬他一口。
这点力气根本伤不了商浮枭,他干脆将人拖到怀里,使坏。
温觉慌忙攀住她,轻喘着抬眼,“有监控。”
所以他们进来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被监控后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商浮枭沙哑的嗓音很有质感,好听地蛊惑着,“放心,监控连到我手机上,没人看得见。”
温觉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放松,很快又绷直腰线,她看见商浮枭单手点开监控,红外镜头精良,监控画面清晰,实时保存将两人的动作全都记录下来。
“不许拍。”温觉自知留下这些东西是个隐患,她汗湿的手指在屏幕上随便点了几下,什么都没关掉,反而惹得商浮枭不快。
“想要什么礼物?”
她声音断续,“不要背叛我。”
“永远不。”
男人好听的气声,很轻很轻。
商浮枭肩背汗涔涔的,下巴的汗滑到喉结,滴到她的裙子上,温觉鬼使神差地扑过去啃他喉结,咬得泛着红润的水渍,分不清是不是汗。
这样做的后果,当然是收获商浮枭更恶劣的征服。
温觉身上照着商浮枭的外套,被他勾着膝弯抱着去往车库,一点点烟草味混合着木质香调充斥在鼻息,有种莫名的安抚作用。
benson早早等在车边,见他们出来,恭敬地打开后车门,主动移开视线避嫌。
温觉被放置在软皮座椅上,轻轻拉了拉盖着的外套,揶揄商浮枭,“你猜他会怎么想我们?”
商浮枭嗓子沙哑,低沉又性感,“什么也不敢想。”
温觉笑,“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
商浮枭笑而不语,手指把玩着食指的戒指,听见温觉娇软故意拖长的音调的声音,“狗男女,不知廉耻?”
他从没想过这些话会从温觉嘴里说出,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悦。
只不过他还没发表意见,温觉起身跪在他身边,捧着他脸颊,毫无章法地吻了下来,生涩又不讲道理。
商浮枭抬起眼皮,看着她含笑挑衅的眼睛,面色未变,任由她作乱。
“你想让我在benson面前惩罚你?”他的声音饱含危险,“想试探他的忠诚度还是我的?”
被识破了,温觉立马退开,扯过外套盖住腿,“benson靠谱吗?”
商浮枭捏住她下颌,将人拉近,狠狠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温觉,你不信任我。”
温觉吃痛,但仍笑着,她牵动嘴角,“我看到了。”
“什么?”
“那个女人给你的消息。我不小心看见的。”
早上的时候,她无意间拿错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内容,大约是一个女人发的。
女人问商浮枭:浮哥,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啊?
她当时沉思了几秒,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把手机放回去。
商浮枭的男女关系,她不想评价,但同样清楚,她跟那些女人没区别。
同样寻求庇护。
他高兴了就多宠几天,不高兴了,一脚踹开。
她还没他们洒脱。
温觉坦然地评价:“她好像很爱你。”
商浮枭面色毫无起伏,只是捏着下颌的力道加重,温觉拍他手背,“松手,疼。”
商浮枭眼神有神,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知道什么是爱。”
两人拌着嘴回到别墅,温觉手指着他心脏玩,“我命令你——”
“抱我上楼,给我放水泡澡。”
“这种事情,还用不着拿我的命换。”
商浮枭把人抱起来大步往室内走,踩在旋转台阶,她抱住他脖子,看着他好看的面容,心生恍惚。
脑子里回荡着他那句“我的命你可以去换更好的东西。”
商浮枭将温觉放到浴室,就出去了。
发动机轰鸣,温觉站在二楼目送车走远。
她穿戴整齐,悠悠下楼,见benson在大厅。
benson一脸严肃,无意与她攀谈,她主动开口问:“商浮枭出去做什么?”
“不知道。”
温觉又问:“他是不是去找女人?”
问题很尖锐,benson干脆默不作声。
真是条好狗。
温觉没跟benson多纠缠,拿着响铃不止的手机去了花园。
阳光坠落,风里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温觉眼底一片冰冷,宛如淬了冰。
手机再一次响起时,温觉不紧不慢按下接听键。
很快,那头传来男人气急败坏地嗓音,一句一句的质问迎面砸来,温觉静静地听着,细数了一下,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她跟商浮枭相对哈克森做什么?
做什么?
他们只关心这个。
这么久,从始至终都没关心一句,商浮枭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亲情血缘在利益面前,狗屁不值。
温觉失笑,“三叔。”
那边倏然收声。
“三叔,我爸妈的后事辛苦你操劳了。”温觉抿着唇,语气极淡。
三叔怔了几秒,随即换了个态度,“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你三叔,你爸走的太急,什么话都没留下。哈克森太庞大了,你爸管理起来都很吃力,更何况你一个小丫头,叔叔们帮你打理,等你长大……”
三叔先礼后兵这套说辞,让温觉都笑了,她打断三叔的话,“三叔,听你的嗓音,你最近应该很疲惫吧。”
三叔稍愣,讪讪道,“是有点。”
双方突然沉默,空气仿佛暂停。
几秒过后,温觉牵动嘴角,“三叔,才管理几天你就累成这样。”
“既然累了,你就休息吧。”
三叔陡然提高嗓音,追问,“你什么意思?”
温觉嗓音冷下来,“我就算将哈克森拱手相让,也不会交给你们。”
可想而知,撕破脸皮后,三叔那边无边谩骂,不堪入耳,温觉听了几句,便按了挂断。
三叔锲而不舍打来,温觉将电话直接拉入黑名单。
温觉在小花园站了会儿。
没忍住去翻爸爸的微信。
出事的前几个小时,爸爸还发消息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包包还是钻石,还发了跟妈妈的合照。
再往上,爸爸发了直升机照片,直升机喷绘了粉色字母j,是她找人设计的。
再往上,是爸爸发了妈妈做的糖醋排骨。
……
温觉停下翻阅,心里堵得难受,深深吐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在大厅跟benson对视一眼转开。
她回到楼上,玩了会儿手机,天色都暗下来,宛如被一张黑布罩住。
温觉倚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静悄悄,虫鸣声都很弱。
时间到了八点。
温觉穿着睡裙,两条光洁的大腿在及腿根的裙下晃荡,脚趾莹润小巧,赤脚踩在台阶上,扶着楼梯缓缓往下走。
benson抬头看过来,只一眼,迅速挪开垂下眼皮。
温觉轻笑。
她慢悠悠朝沙发走去,benson干脆背过身避开。
“benson”温觉喊他。
“温小姐,什么事?”
温觉掀了掀唇角,缩着腿倚靠在沙发上,裙摆很吃力才能遮住腿根,她牵动红唇,“打电话给商浮枭。”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benson眉角皱起的弧度。
benson语调生硬,“浮哥,在忙。”
“忙什么?忙着安抚女人?”温觉表现得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
benson没动,温觉剥掉一边肩头的吊带,“你不打,我就告诉他,你对我图谋不轨。”
她看着benson不情愿拿出手机,勾着唇拉起吊带,“说严重些,就说我要死了吧。”
benson:“……”
院子里响起驻车声,温觉稍稍抬起眼皮,将手机丢到一边。
商浮枭进门就看见,温觉衣衫不整地倚在沙发上,benson立在不远处。
他抿了抿唇线,来不及脱掉外套,阔步来到温觉面前。
温觉直直看向他,商浮枭沉默着将人抱起来,惊得温觉一把抱住他脖颈,鼻子在颈肩轻嗅。
商浮枭将她丢在床铺上,抬手脱掉外套,又去解领带。
目光相碰,商浮枭停下动作,领带松垮地挂在颈肩,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赏心悦目。
温觉朝他伸手。
商浮枭一只腿半跪在床上,俯身去看温觉,眼底愠怒和温柔交织,沉默着翻滚着,没发作。
忽地,领带被细软的手指拽住,温觉用力一拉,他的身体随之俯得更低,鼻尖触碰到她的鼻尖,呼吸交缠。
温觉只是看了他一眼,错开鼻尖去他身上嗅,嗅到一股极淡的香水味道。
如果她没辨别错误——是潘海利根的致命温柔。
一款温柔女香。
温觉用了点力将他推开,嫌弃地抽纸擦手纸。
商浮枭静默地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忽地伸手钳住她下巴,拖回身下,失声轻笑,“叫我回来就为这个?”
温觉掰着他手,“商浮枭,你好脏。”
商浮枭手指收紧,扣得温觉感觉有点疼,“你穿成这样在家里晃,我还没跟你算账,温觉。”
温觉干脆不挣扎了,看着他笑,“是吗,你不是说benson靠谱么,你在怕什么?”
商浮枭只是看着她沉默。
“商浮枭,我要处决你。”她手指抵着他心脏。
“什么罪名?”商浮枭不疾不徐地问。
温觉闹了这么一通,就为了这一刻。
“你有了我,还找其他女人。”温觉说:“你已经背叛了我。”
商浮枭喉间溢出轻笑,捏着抬起她下巴,轻咬在下唇,迷糊间听见他说:“温觉,你求我。”
求什么?
商浮枭扣着她后颈,追逐彼此的气息,唇齿交缠,反复碾磨。
脑子里理智被粉碎,热气直冲脑中,冲散她的思考的能力。
过了半晌,商浮枭嘴角吃痛,继而舔到一点铁锈的血腥气,温觉咬破他的唇。
桎梏卸了力气,温觉往后退了少许,唇色本就饱满,沾染了血渍,更显艳丽。
“你在作什么?”
饶是商浮枭再纵容她,此刻也有些愠怒。
“不要用你碰其他女人的脏嘴,碰我。”温觉滑到床边,赤脚踩上地板,“我不跟你玩了。”
商浮枭眸色极沉看着她。
“哈克森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她孤注一掷,“大不了,我找别人。”
地板冰凉,温觉踩着走了几步,身体随之被抱起来,陷入床铺中,男人将他的重量交到自己身上。
“你还想找谁?”
“能让哈克森运作的男人,并不是只有你。”
他将手机打开,摊开霍孽找他见面喝酒的消息。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扣帽子?”商浮枭气笑了,“哪只眼睛看见我去找女人了?”
以前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作,这么管着他。
温觉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温觉视线扫了一眼聊天记录,双手推着商浮枭,“霍孽是你兄弟。”
浅而言之,霍孽可以帮他作弊。
商浮枭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觉着新鲜又有点憋屈,他不讲道理地拨通霍孽的电话,“嘟嘟嘟”地声音骤然响起。
商浮枭有力的臂膀忽然绷紧,温觉随之抓住他手臂,眼角泛出一点水光。
“浮哥。”霍孽出声。
商浮枭一手捂住温觉的嘴唇,咬着耳朵低语:“嘘——”
温觉难耐地脸一片烧红。
“浮哥,浮哥。”霍孽又喊了两声。
温觉听见什么金属迸开的声响,紧接着眼前的光幻成红色,玫瑰的红色,银色尖刀刺开玫瑰,满目填满鲜艳的玫瑰色。
手指,蜷缩的脚尖,都浸透着潮湿的玫瑰色。
温觉瞪大了眼睛,湿漉漉的,又惊又臊,还有少女的羞怯和愤怒,额头沁出薄汗,晕湿发丝。
“霍孽。”商浮枭声音带着低沉磁性的沙哑,“温觉,怪我出去找女人。”
霍孽听了大气不敢出,“哥,你今晚不是跟我喝酒了吗?你又去找女人了?”
商浮枭声色一沉,“找个屁。”
他挂断电话,专心对付温觉,有质感的声音靠在耳边燎火,“我腻之前,不找别人。”
温觉挣扎着推他,被商浮枭按了回去。
温觉撞入他暗流汹涌的眼底,瞳孔震颤了一下。
她说不想要被关起来
商浮枭亲吻着她说好。
这晚他特别好说话。
大概是疯了。
幻听了。
幻听了吗?温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一片明亮,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有风卷起纱帘晃动。
她摸了摸汗湿的额头,侧身下床,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香水。
她稍愣了几秒——
潘海利根的致命温柔?
温觉打开闻了闻,跟商浮枭衣服上气味一样,她放回去,起身。
做什么?
这香水是送给她的?
温觉磨蹭下了楼,很意外地门口的保镖撤了,benson也没在客厅守着。
与此同时,温觉去书房找商浮枭时,听见浅浅的交谈声从室内传出来。
她定在原地,静静地听着benson说:“温与陈,死了。”
温觉瞳孔震颤,后知后觉意识到benson口中的温与陈是她三叔。
她三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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