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出轨
当天夜里,卓俊正窝在沙发里抱着章橙看电影的时候,接到了秦斯的电话。
“警方当天下午就去搜查了但明鹰家里,现在已经把他控制住了。”
卓俊淡淡一笑,手在章橙的手掌心里摩挲:“知道了。”
章橙见心情不错,便问:“怎么了?”
他饶有兴趣地问他:“以牙还牙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做过?”
章橙点头:“当然有,读书那会儿有人用胶水抹在我的椅子上捉弄我,我知道之后也把胶水混合了502胶水涂在他的椅子上,我可是高兴坏了。”
卓俊也跟着笑:“我也干过,别人栽赃我,我就将就那东西给他还回去了,他吓得要死不说,还被警察逮了个正着,这下好了,终于风水轮流转,风吹到他那里去了。”
“嗯?”她觉得他话里有话。
“阿发过两天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吗?”她翻了个身,因为动作太大,痛得他眉头一皱,她忙查看他的伤势:“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有没有事儿啊?”
卓俊反手将她搂住:“没事儿没事儿。”
“那阿发那儿怎么回事啊?是但明鹰自首了,还是说警方掌握了新的证据了?”
“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能够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好。”
他说:“有了新的证据证明了阿发的清白。”
“什么证据?”她很好奇。
“这个我也不知道,警方只说有了新的证据,并没有明说是什么。”他动了动被她压得发麻的胳膊:“反正只要坏人得到惩罚,好人无罪释放就好了,管他什么证据。”
“嗯。”她点了点头:“哦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你说。”
“学校让我去川西山区支教,我答应了,一来是我想去那里和那里的孩子们打交道,二来是因为去支教两年回来就能通过面试获得学校教师的编制,那样我就有稳定的工作了。”
他默了默,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她摇头:“哪儿有带上男朋友去工作的,再说了那里环境那么艰苦,你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会住得惯,再说了,你走了,公司怎么办。”
他坦然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有家,既然有家那有什么好怕的,至于公司,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哪里都能做遥控指挥。”
她见他坚持,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动他,便转而说道:“那好吧,下个月我先去探探情况,摸熟了地盘,我们再一起过去。”
他点头,他很愿意和她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接触新的事物,那走在田埂边、炊烟下的日子,是他梦寐以求的,满足了他对浪漫的一切想象。
不光是他,章橙也是,那山里漫天的繁星,犬吠鸡鸣在耳边络绎不绝,想来便是十分的浪漫,他会跟着她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想到这里,她又有些自责,当初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几乎没有顾及到他。
手机在茶几上“嗡嗡嗡”作响,是她消失已久的老父亲章耀庆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橙橙,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你别惦记我,我答应你回去之后好好做人,再也不会烂赌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将章橙吓了一跳大,一个烂赌成性的人忽然要洗心革面,叫人莫名觉得害怕,这种担忧就像是担忧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章橙看了卓俊一眼,卓俊什么都不知道地笑了笑,章橙也没再说什么,便将电话挂掉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刻觉得她的人生好像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迎接阿发出看守所后,章橙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起自己的支教之行了,这一次他们一群人只是先去探探情况,梁樱樱也要跟去,理由是章橙都去了,她自然也要跟她一起,梁爸梁妈拿她没办法,只得托熟人在学习里头找了点关系,把她塞进了支教队伍里头,作为里头唯一一个有挂科历史的人,梁樱樱一个人几乎成了此次支教之行的气氛担当。
今年的天气冷得极快,刚进入十一月份,便已经让人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川西的山区已经开始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章橙和梁樱樱站在寒风中,望着破败的土墙房子瑟瑟发抖,墙壁四面透风,到晚上的时候该怎么住啊。章橙裹着此行带来的唯一一件珊瑚绒外套狠狠地瞪了梁樱樱一眼,埋怨道:“我就说要多带几件衣服过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冻成狗。”
话音刚落就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哆嗦,她冷得鼻涕直流,半天缓不过来。
梁樱樱裹着带过来的唯一一件长袖风衣,被冻得更厉害,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我觉得我马上就要长冻疮了。我也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天气啊。”
旁边其余四个同学同情地看了斗嘴的两人一眼,有人说:“好了,先进屋吧,里头怎么也不会比这里冷。”
可谁知那说法大错特错,里头比外头还冷。
四面透风的墙壁丝毫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屋子里只有一个拢在地上的柴火灶,那是整间屋子唯一的温暖源泉。
章橙抹了一把鼻涕,搂着梁樱樱说道:“还好这次只呆三天,不然贡献没贡献成,先给冷死在这里了。”
负责带路和解释的校长搓着手表示:“这屋子还要整修的,这两天晚上大家就隔壁屋的帐篷里头,我给大家准备了取暖器的。真没想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这么好,穿这么薄。”
章橙嘴角一抽,无言以对。
帐篷说是说在隔壁屋,但几乎就是个露天的屋子,瓦片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跟刚才他们呆的那间屋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章橙躺在帐篷里头跟梁樱樱感叹:“这里的人生活好艰苦啊,挺心疼的。读书真的就是他们走出大山的唯一方式。”
梁樱樱也叹气:“是啊,城市里头的孩子还嫌这嫌那的,叫他们来这里走一遭,好好地教育教育。”
头顶的夜空像是银河洒下一般,明月皎洁、繁星点点。
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这回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天没有联系她的卓俊,卓大总裁。
她问他:“吃饭了没?”
“吃了,你在那边怎么样?”
“很不错啊,还能看夜景。”
“下雪了,你衣服带够了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逐渐家常化,她看了一眼自己放在一边的衣服,哭笑不得,但又不想让他担心,便说:“带了。”
他在电话那头一笑:“我听你这声音只怕是已经被冻坏了。”
他说她总是能够一说一个准。
她皱眉:“哪里。”
他俩正说着,周靖渝的电话也打来了,梁樱樱在一旁叽里呱啦地嚷嚷:“冷死我了,我很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章橙轻轻地踢了梁樱樱一下,示意她小声一些,卓俊在那头笑:“怎么人家的女朋友那么会撒娇,我们家的就那么的坚强。”
章橙反问道:“你嫌弃我?”
“不敢。要不我给你寄一些衣服过来吧,我真怕你在那里冻坏了,回不了了。”
她恹恹的:“算了,等衣服寄到了我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咬牙熬一下,一天两很快就过去了,我看天气预报说得是明天是个大晴天,应该不会太冷了吧。”
他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希望破灭。
“冬天哪儿有不冷的说法。”
她嘴角一抽,竟无言以对。
第二天一早,村里小学的校长常磊便领着他们六个人四处走走看看,梳洗一下地形和风俗习惯。
山里的人本来就好客,加上又知道他们是来支教的老师,于是加倍的好客。
村长家里拿出两坛好酒要请他们吃一次全羊宴,大家再三拒绝,最后还是被村长的热情感动,留下来吃了一顿货真价实的全羊宴。
膻味很足,章橙吃不惯,吃到一半儿便溜到一边的堡坎边上坐着一边吹风,一边听他们闲聊。
放眼眺望,全是密密麻麻的农田,窄小的田埂将所有的农田规划成了正方形的豆腐块,白茫茫的雪铺在上头,银光闪闪。
“我们这儿到了晚上都不外出的。”
“如果有急事也不要独自一个人在外头走,一定要两三个人一起,碰到陌生人也要装作没看见。”
村长将宵禁说得神神秘秘。
作为一个脑洞极大的人,章橙不免想到了一些牛鬼蛇神。
有人搭腔问原因,村长说:“因为我们这儿有边境线穿村而过,有的人为了避开检查,他们会趁着黑夜绕道走这里,那些人谁也不知道来历,所以最好是别打招呼,装作没看见就好。”
章橙暗暗好笑,原来是自己脑洞太大了,别人只是怕人,而不是怕鬼,她却连什么天马行空的原因都给想了个遍。
又在村庄里头平安无事、哆哆嗦嗦地呆足一天,第三天下午,一行六人在大雪中告别村庄,踏上了回家的路。
卓俊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来接章橙,幸而周靖渝来接梁樱樱,章橙自然而然地蹭了个顺风车。
一路上梁樱樱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章橙因为疲惫,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梁樱樱忽然转过头来问她:“你回哪里?卓俊的还是你家,又或者我家?”
章橙动了动嘴皮子,回了句:“我家。”
梁樱樱厚着脸皮问她:“要不我搬来和你一块儿住吧,我们好提前适应适应一起住的日子。”
章橙瞌睡一下子没了:“你决定要跟我一起去了?”
前天晚上她可是哭着闹着不要在那里呆了。
“去啊,能够帮助山区的孩子成长,为什么不去?”
她忽然想开了。
章橙认同她的说法,可却不想让她搬过来一起住:“算了,我们那儿也就一室一厅,还有个陌生男人,你来了肯定住不惯,也不方便。”
“你还和你那位异性朋友合租啊?”周靖渝吃惊问道。
“我说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不懂得避嫌?”这回是梁樱樱再教育她。
“我知道!”章橙无奈地说:“可我不住那儿,住哪里?一个人出去住房子很贵的。”
“卓俊家啊,要不和我一起合租啊。”梁樱樱说道。
“不要。”章橙奋力地拒绝:“我和你一起住,万一周靖渝要来,多不方便啊。”
梁樱樱骂她矫情,的确,她有时候是挺矫情的,比如现下她正听着学校某某某跟某某某的恋情瓜,她居然大义凛然地跳出来表示:“他俩就算在一起了,那也只是玩玩而已。”
梁樱樱表示很看好好:“一个是行走的荷尔蒙,一个是行走的仙女姐姐,这两人在一起一刚一柔,刚刚好啊。我觉得挺适合的,就像你和卓俊一样。”
“不行。”章橙一口否决:“我和卓俊,和他们就不一样。”
“为什么呀?卓俊和那位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钻石王老五,又会哄女孩子开心,心地又善良,而且有钱又能干,多好啊,我就希望周靖渝以后能有他们的一半儿。”
章橙翻了个白眼,戳了戳梁樱樱的椅背,问道:“梁樱樱,就两天功夫,他给你灌了多少迷药啊,你就替他说话了。”梁樱樱“额”了一声:“我说得是事实,无论是学校里头还是在社会上,一定会有里大把的女生想要接近他们这种类型的人。”
“谁爱接触,谁接触去吧。”
“你这态度,很渣啊。一点儿不在乎你的男朋友。”
“渣吗?渣得过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实际内心龌鹾的男人吗?这世上为什么只允许男人渣女人,不让女人渣男人。”
梁樱樱做了个鬼脸:“怎么就生气了呢?”
“没有啊。”章橙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方,热搜上赫然出现一条新闻‘蕉谷得老板卓俊和旗下女艺人恋情曝光’‘老板和女员工共同入住同一家酒店’。
梁樱樱倒吸一口凉气,三天不见,居然塌房了。
又是长途旅程,又是男友‘出轨’的,搞得章橙疲惫得很,于是婉拒了梁樱樱的约饭邀请,回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前脚下车,后脚梁樱樱就找谭翊要了卓俊的电话,她深呼吸了两口,将拨出去的电话挂了又拨,拨了又挂,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卓俊一接起电话,梁樱樱破口就骂。
“卓俊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混蛋,女朋友三天不在,你就上房揭瓦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扒了你的皮,我好好的闺蜜交到你手里,你居然给她戴绿帽子,你还是人吗你?我跟你说,章橙现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你倾家荡产。”
她一口气骂完,不等卓俊解释,便将电话给挂掉了。
卓俊在那头拿着电话莫名其妙,只能下意识地去反应她话中的重要词汇--章橙知道这件事情了,她不开心。
卓俊放下手里头的烟,拿起外套就往外跑,丢下一会议室的人摸不着头脑。
夜幕降临,窗户外头是对面住户楼的灯红通明,无端生出的落寞感让章橙长地叹了口气。去厨房弄了一杯泡面,又开了电视,电视里头播放的是家庭剧场,恰好是一家三口围在灯下吃饭的情形,大约是又到了她三个月一次的低谷期吧,这种时候她会莫名地想家。拿起手机给自家姑妈打了个电话,谁知道人家正在KTV里和朋友歌舞升平,电话那头嘈杂的要死,她压根儿听不清楚她姑妈在说什么,匆匆几句挂了电话,莫名心烦,果然最终靠得住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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