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熟络
周一一早，许稚约了唐和谈资助的事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办公室门关着，还没有人来。
“这么早？”唐和来的时候，许稚等了有一会儿了。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请他进了屋。
“刚到。”许稚懒懒地进去，靠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唐和放下包，从办公桌里翻出一张表格递过来，“这是宿风的基本信息，让你那位叔叔先了解下。”
许稚大致扫了眼，和之前班长发给他的那张截图一样。
“这些我大概和他说过了。我那叔叔就是人傻钱多又闲的没事干，非要给自己生活找点意义。”
“这样啊。”唐和半信半疑，“你叔叔那头有什么要求？要不要送他面锦旗？”
许稚没想这么多，“这都是后话，您主要和宿风说一声，然后把要走的流程告诉我就可以了。”
言多必失，许稚怕唐和再问下去容易露馅。
“行，我今天找个时间和他说一下。”
“麻烦老师了，尽量说是学校安排的，别给他拒绝的机会。”
唐和点点头，颇为感动，喋喋不休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宿风，之前还以为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办完该办的事许稚准备离开，听她这么说又回过头，冷酷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他没时间学习拖我后腿。”
唐和瞥了眼台历，“去吧，考试分数的事我记着呢。”
系统：“死鸭子嘴硬，分明挺关心他的。”
许稚：“我是为了自己。”
系统：“行，看你能嘴硬多久。小玫瑰今天有点颓萎，别忘了补充营养。”
许稚没理它，不过是一天没见宿风而已，颓萎个什么劲，系统这设定恨不得把他们俩时时绑在一起。
到班里，宿风已经来了，脑袋耸拉着，靠在后面的墙上打盹。
许稚过去的时候，他的脑袋摇摇欲坠，缓慢地往地面滑。
他唇角动了动，没回自己座位，到他身旁伸手托起他的侧脸，宿风倏地睁开眼睛，见身边的人是许稚，脑袋挪开坐直。
“不回你自己座位来这做什么？”
“我要是不来你都要给土地爷爷行大礼了。”许稚从书包里掏出一张a4纸拍到他桌子上，“检查一下教学成果，趁课间做完，放学之前收。”
宿风的脸抽动，“你这是为难我，明天收不行？”
“不行。”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王强进教室就看到许稚在自己座位上和宿风热聊，二人之间氛围异常和谐，尤其是刚刚宿风那句话，竟然还有一种商量的意味，客客气气的。
许稚挑了下眉，笑而不语，回了自己的座位。
王强回座位坐下，疑惑地凑到宿风面前，“怎么回事？最近看状元顺眼了？”
前排许稚竖起耳朵，听身后人平静道：“还行，没有动手的冲动了。”
系统：“恭喜宿主玫瑰营养指数+10。”
许稚双手随意摊在桌面上无节奏地敲着，“才+10？照这个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系统：“培养感情就是要有耐心，玫瑰花养成也是需要时间的，拔苗助长是大忌，我看您分明乐在其中。”
他乐在其中？笑话。
不过这几天一门心思都扑在宿风身上，和家里那女人见面少了，的确开心许多，也算是间接和他有那么点关系。
“我问你，这任务大概需要多久能完成？”
系统：“不好说，一年半载？两年也有可能。看您的努力程度，按照眼下进度，成功指日可待。”
许稚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他是王者呢，偶尔带带青铜就当做好事了。
大课间，王强拍拍桌子：“我去超市，有没有人要带东西的？”
宿风桌子上的书被振得差点掉地上，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刚吃完早饭你还吃得下？”
“起得晚，没吃。我爸妈忙着开店准备，哪像奶奶天天给你做早饭。”王强将注意力放到前座，“许稚，你要么？”
许稚懒洋洋地抬头，他倒是不大饿，吃点也行，“带两袋干脆面和一块巧克力。”
身后的人戳了下他的后背，“没吃早饭？”
“正长身体呢，吃得多。”许稚随口胡诌。
王强多嘴道：“长身体得多吃点，超市的烤肠不错，你要来一根么？”
许稚很少吃零食，干脆面还是他那位叫不上名字的同桌经常吃才注意到的。
“也行，那就两根吧。”
“好嘞。”接完订单，王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已经快到春天了，上午的阳光正好，照的人昏昏欲睡，许稚将窗户开一个小缝，想吹吹风清醒些，啪地一声，窗户被从后面推上了。
“你干什么？”许稚转过身，话里有挑刺的意思。
宿风头都没抬，抽出桌格里的卷子，“当心感冒。”
关心他？这可不像宿风能干出的事，放到以前他那句话说完两个人差不多就能呛起来，再下一步就是动手了。系统还说他温柔，宿风这家伙倒是温顺了许多。
许稚手肘横在他的桌子上，探头过来，“关心我？”
宿风本来打算写卷子，低头的时候本就靠前桌近，许稚这一凑，两个人的脑袋都快撞到一起了。
太阳晒得人脸发烫，他伸出两根手指将人怼回去，“别打扰我做卷子。”
许稚扫了一眼桌面，是他出题的那张纸，没再和他搭话，也没回头，只是盯着卷面。
“头转过去。”宿风没抬头，脑袋顶上却像是长了眼睛。
“怕我看啊？”
“你在这紧张。”
“紧张什么？”许稚饶有兴趣地问，语气欠欠的。
“怕写错。”宿风始终低着头，左半边脸被阳光晒得通红。
许稚拽过窗帘，炙热的阳光被挡住一半，宿风顺势看过来，撞见许稚近在咫尺的眸子，又低下头，闷声道：“谢谢。”
不过一会儿，王强捧着一大堆零食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窗帘怎么还拉上了？干什么坏事呢？”
主任经常课间出现在各个班级的窗口，有的学生怕被吓到会把窗帘拉上，王强说的坏事和许稚想的当然不是一回事。
许稚偷看一眼宿风：“刺眼。哪个是我的？”
王强松手，零食噼里啪啦地掉到桌面上，他从中捡起两袋干脆面，一块巧克力递过来，又打开烤肠的袋子，掏出两根给他，“您的订单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许稚笑着接过，“不错，有潜力，以后外卖公司有你一席之地。”
“这话说的，我怎么也得混一老总级别的。”
零食塞进桌格，手里的烤肠没地放，许稚咬了一口，另一根递给宿风，“给，补充能量。”
“不用了。”宿风拒绝，头都没抬。
许稚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宿风不耐烦地抬头，正想开口说什么，许稚顺势将烤肠塞进他嘴里，“你舔过了，没人吃。”
送出烤肠后总算腾出了一只手，许稚掏出手机，“转账。”
王强愣了一下，慌张地拿起一本书挡住，“手机在学校是违禁产品，你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许稚天天都带着，还以为大家都是这样。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大概是第一的特权？我要是回回考试第一，我也可以肆无忌惮。”王强后知后觉，把书收回来，余光瞥见宿风叼着烤肠，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样特像一只狗。”
宿风狠咬了一口，拿下烤肠的竹签，目露凶光，“再说一句我打到你满地找牙。”
“不敢，不敢了。”王强捂嘴偷笑，小声嘀咕，“这么凶得是只狼狗。”
察觉到宿风要杀人的眼神，赶紧求饶，“不笑了不笑了。”
许稚敲了敲桌子，“一道题还没写完，还有五分钟上课了。”
宿风三两口吞了烤肠，埋头和那几道题较劲。
王强朝许稚这头凑过来，不解地问，“可以啊，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这么听话？都开始好好学习了。”
许稚没答，写了张纸条给他，“我微信，拿到手机后加我，给你转账。”
“我去，状元，你要加我微信？”王强欣喜若狂，嗓门大的恨不得全班人都听见。
“有这么稀奇？”
“害，你不懂。就冲给我微信号这一点，还要什么钱？今天这零食我请了，改天去我家吃面。”
王强他家的面馆就在宿风家小区附近，也不是没可能过去，许稚点点头。
“咱同班一年半了，我一直以为状元你很龟毛，这不挺好相处的，传言有误。”王强怼了下宿风，宿风不满地看过来，“有屁就放。”
“没有，我就想起来以前觉得状元不好相处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们当初打架那事，也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误解。”
不算误解，许稚想，他以前的确不好相处。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回了教室，王强还兴致勃勃侃侃而谈，一口一个状元，许稚潇洒地摆摆手，“以后别叫我状元，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叫什么？学霸？”
“叫我名字。”
“行。你说的对，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天起咱就是一起吃过零食的关系，都是兄弟，谁敢欺负你我罩着。”
许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谁敢欺负他？他欺负别人还不错。
宿风还在埋头做卷子，纠结的脸都快拧到一块了。
许稚玩心上来了，手欠似地敲了下宿风的卷面，“写错了这题，重来。”
宿风眉头微皱，对上眼前春风得意还有几分欠打的俊脸，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有收拾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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