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违职业操守
楚萧冷睨着董甚。
“不认识了”他将旁边的高括推向前去“你的好朋友，这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了。怕不是属鱼的吧，记忆只有七秒。”
“高括。”董甚喊了声。
“是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倒是一点不怕，董甚脸上除了些许震惊外就没有什么了。
楚萧转头与池森耳语“看到死人不一拜佛祖保佑，二拜亡灵安详。这人胆是真不小。”
池森抿抿嘴，点点头。
“我是死了，找你索命的。”高括说，面色平静“地下可好玩了，我在那住着也无聊，这不，今天就拉你下去陪我。”
董甚哈哈大笑“开玩笑，死了还能叫我看到你，还带我下地狱，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能耐”
楚萧看着他，说“伸手”。
二人不知道他是让谁伸手，便都将手伸了出来。
“摸摸看，试试能不能摸得到。”
这次是说明白了，董甚将手伸的再长些，直接从高括的体内穿过。
他吓得搬着凳子往后退。
“你真死了”他转而又看向楚萧“你是人是鬼”
楚萧轻哼“人我不是，鬼叫那么难听，不知道嘴甜点叫声‘死神大人’提前巴结一下，没准以后你还得靠我才不会混成孤魂野鬼。”
“死神大人”董甚缓冲期过了，继续将背靠在椅子上“那死神大人行行好，不计较小人刚刚有眼不识泰山。”
他想了一会，“你们死神权利这么大都可以随便让活人见死人了”
“可能有时间限制，不能留太久……”高括在旁边说，怎料楚萧一脸不屑。
“我都让你来人间见他了，还给你定个时麻烦事倒不少。反正最后都要罚，不如让你们好好聊聊。”
想想也是。就如同一张已经被毁掉的画，你也不会介意再给它加上几笔。
“那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楚萧懒得等他再回答一句，直接说道“把你生前干的缺德事和欠下的账捋清。”
“我欠的账”董甚轻笑“我欠什么账要不带你去银行查查有没有贷款，再或者查查我名下有没有欠条。”
回报他的是楚萧更漫不经心的笑“等一下不就知道了”
“准备一下，录个音什么的。”他对池森说，岑森立刻拿出手机调好。
他伸出手，高括看到他这姿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也会这个？”
“闲着没事跟学的，那天不想跑了好跳槽。”楚萧说，将董甚的面部罩住。
“要问什么问吧。
池森的录音也调好了，问了一堆问题，董甚有问必答，实话实说。
等到他问最后一个问题“现在那些毒品被藏在哪？”时，董甚突然挣脱控制，恢复清醒。
“不愧是好朋友，意志力都一样强。”
楚萧说，也没打算继续用这一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扁平的棍。
高括看到表情一言难尽。
“这不是……”
判尺，楚萧从十八层那个审判员那要的。
“伸手”
“干什么？”董甚自然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帮你回忆童年的。”
高括在一旁表情复杂，但又感觉“回忆童年”这个词用在这里特别的恰当。
董甚还不伸手。
“小时候没被打过手掌”楚萧等的不耐烦，但董甚还是没有伸手。
楚萧朝他点点，董甚便乖乖伸手，挨了一下。
判尺上立刻出现一排排字，楚萧翻翻，找到了“毒品”那一栏。
“这了”他看了眼董甚，念到“欲将毒品下给好友高括，事情败露后于10月26日将毒品藏于玉息大桥桥洞下。”
楚萧念着，看看高括的反应。跟预想的不一样，他脸上并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或者“你太让我失望了”，相反，他的表现十分平淡，好像刚刚那不是他的名字。
“现在可以去找找了”池森说“这玩意真是贴心，时间地点都表明了，监控也好调，要是几时几分也标上就更不错了。”
楚萧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其他什么，看着董甚的“光荣事迹”说道“它还可以穿越时空”
董甚自动屏蔽了二人的对话。
“现在自首还可以减轻惩罚吗？”
池森倒不意外，说“可以，现在我还没有证据，酌情为你量身定罪。”
董甚犹豫了会，说“我可以先和高括谈谈吗？”
池森听后想要征求楚萧的意见，楚萧没犹豫，直接说，
“你谈，需要我和他出去”
董甚点点头，楚萧就拉着他出去了。
门外，段霖和蒋瑞恩还等着。
“队长你出来了”他们看着池森将门关上“董甚呢？留他一个人在里面？”
池森听后向旁边的楚萧看去。
“他们看不到我”
池森微微偏头表示疑惑。
“我是神。”
“队长”段霖将手伸到岑森眼前挥挥，有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什么也没看到。
池森缓缓将头转过来“让他在里面反思一会，等一下再放出来。”
门后，两人面对面坐着。
“想说什么说吧”高括依然没什么表情。
董甚愣了一下“你能不能平和一点像以前一样。”
高括的胳膊交叉这挽着，嘲讽地看着他“我现在在地府住着，享年26岁”
董甚不说话了。
“托你的福，提前去抢个好位置，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董甚盯着黑色的桌子，半晌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说完高括就笑了，笑的轻蔑。
“你我都知道，世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有什么可说的”
董甚沉默了，“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知道的。”
高括洗耳恭听。
“我和你说我是孤儿，其实不然，我有父有母，只是我不愿认。”
“十二岁时我父亲生意上出了差错，他好像提前进入了更年期，将一切怒火发泄在我母亲和我身上。他喜怒无常，有时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骂我，骂的尖酸刻薄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他第一次家暴我，拿着皮带往我身上抽，他的面目狰狞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没受伤，因为我母亲扑在我身上，她被抽的身上全是红痕。我忍了他三年，一直在攒钱，高二时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我走了，还和他们一个城市但他们找不到我。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本来想将母亲接到我这里，但晚了。”
高括听完，全程面不改色，甚至可能还想笑。
董甚看看他的表情，笑笑，对他说“你比我幸运”然后转身看门出去。
高括跟在他后面也出去了。
像看不到楚萧一样，段霖和蒋瑞恩也看不到高括。
“走吧，我交代”董甚说
楚萧跟池森打个招呼就将高括送回了冥界，自己留了下来。
“去玉息大桥。”池森说。
“去那干什么”
岑森看了段霖和蒋瑞恩一眼。“找赃物”
警车安排了两辆。
“老大，你和董甚坐一车，我和蒋瑞恩坐一车”段霖说。
他刚说完就看到池森拉开车门，不进去，在车门旁等着。
“你们三个和吴降，刘岩一车，我和黄喻一车。”
段霖挺奇怪明明可以很宽松的车为什么非要坐的这么紧，但到底还是懒得问。
楚萧在他们说话时就上了车。
几人一同来到玉息大桥旁，董甚带路找到桥洞，这里看看哪里瞅瞅最后蹲下身从土中扒出一个袋子。
是个帆布袋，卷的严严实实。他将袋子展开从中找出一袋白色粉末，池森立刻将它拿了过来。
几人回到派出所。
“海/洛/因，的确是海/洛/因。说吧，哪来的自己吸了没有”
“没有，等一下可以作尿检。”董甚说“这个是高括他父亲给的。”
“怎么又扯到高括父亲了自己父亲让自己孩子吸毒”
“不是亲生的，是他继父。”
“你刚刚没听到，但也没什么。高括父母离异，他跟母亲，继父对他不好，属于冷暴力类型，他母亲有了二胎后也不再管他了，他自己一个人混成现在这样也的确不容易，可他继父却要我诱他吸毒，我本想告他贩毒，但没有确凿证据，就用别的东西代替海/洛/因下在他可乐里。他发现了。他继父本来让我藏在他房里，我没照做偷偷埋了。帮不到你们什么忙，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微博的事，你们大概也猜到了，不用我多说。”
“知道了，我们会考虑你话的可靠性，等下蒋瑞恩带你做尿检。情节不严重，大概蹲三年以下。”
等一切忙完后，池森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你不应该还要忙他继父的事”
池森眼睛闭着“我就一刑警，那是缉毒警察的事，我还没有权利管。”
“我挺好奇”楚萧倚着他的办公桌“他有苦衷为什么刚刚不说，等死到临头才交代。”
“你刚刚没听我说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这要是出来了一生也毁的差不多了，他当然想挣扎一下。”
“他其实挺可怜的”楚萧看着池森还懒得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自己童年不幸还要为高括操心”
“有什么用？人家到死了都不知道。”
到死了都不知道。的确，不过高括重新来了人间一趟也照样不知全貌。按照他的理解，死是因为董甚，被网暴是因为董甚，一切的一切都是董甚做的好事。
他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最无知的人，但不是那个最可悲的人。相反，他是那个不幸之中带着三生有幸的人。
楚萧在警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回管理处。
最后，董甚被判两年牢饭。
楚萧看完全程就回冥界了。他有注意到，刚刚收到短信，整条都闪着红光。
“死神楚萧，违反职业规则，请于三天内到管理大楼领取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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