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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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完，璘也坐着半间的机车回到公寓，蹦跶上楼打开门才发现，公寓里的家具布置和他离开时几乎没有变动。
床头的小夜灯，写字台上摞得厚厚的试卷和书本，挂在墙角的书包，甚至是双人床上并排的蓝色枕头都是一点没变。
半间早前杀了人藏身在歌舞伎町里，从来没有什么固定的居所，璘也住的是他以前的家，但其实半间并不经常回来这里。
璘也进了少年院后半间就没怎么回来过了，所以一切还是之前的样子。
“修二！”璘也冲上去抱住半间劲瘦的腰挨挨蹭蹭，“我回来啦！”
半间修二无所谓地任由他抱，玩味地拍了拍小孩脑袋：“哇，小坏蛋这是想家了吗？”
“对啊！”
璘也个头长高了些，但也就是和稀咲一般高，他仰头就能把脸埋进半间的胸口，闷闷地说，“我可想念修二了哦！”
“那就没办法咯~”半间眯了眯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袋奶糖来，“本来想晚点再给你的。”
“欢迎回来小坏蛋～”
璘也眼睛亮晶晶的，高兴地把糖塞进小书包的夹层里，再把从半间机车车把上顺回来的猫咪铃铛挂回去，这回小书包又能叮叮当当响了。
在公寓里宅了几天很快到了土曜日（周六），稀咲约了璘也在图书馆集会。
在电话里嘱咐他记得穿上他那天转交给他的衣服。
璘也叼着根棒棒糖背着小书包到的时候，图书馆已经来了乌泱泱一大片的人在埋头苦读或者压低声音互相讲题。
他们之中有些人穿着统一的左臂挂着红色绶带的连帽白外套，背后的图案是一个降临在“芭流霸罗”花体字之间的无首天使。
稀咲搬了把椅子离他们远远的坐着，眼神不断地环视全场。
让人意外的是，本来应该出去打架的半间竟然跟稀咲在一起，此时竟然也无聊地靠着椅子，随手拿了本漫画在看。
璘也放轻脚步走过去，和稀咲小声说话。“铁太找我什么事啊？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稀咲看了他一眼：“衣服尺寸合适吗？”
“唔……有一点大，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就合适了！”
稀咲点了点头，右手一扬。“这就是‘芭流霸罗’。”
璘也还在少年院的时候，稀咲曾经跟他说过他们的不良组织已经创立了，还问他特攻服喜欢什么图案，璘也不喜欢管这些事情就全交给了稀咲处理。
璘也想起这茬事情了，又问：“为什么天使没有没有脑袋？”
稀咲抱着胳膊，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在他身上。
璘也瞅了一眼自己同款白外套右肩上花纹体“初代总长”四个字，明智地闭嘴。
芭流霸罗成立的时候总长还在少年院呆着呢，象征的天使自然没有头。但现在总长出来了，再用无首天使的图案就有点不合适了。
“不啊！很合适！就当做是芭流霸罗成立的历史好啦！”
璘也很满意天使的图案坚持不改，“跟别人说起这段事情的时候，别人就会想——哇！初代总长不在这个组织竟然还能成立，这个总长真的超厉害的！”
“对不对铁太？”
稀咲铁太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璘也真的很厉害。
在人远离不良界的时候，用他的名义也能迅速地将图书馆里的不良们集结起来。
从最开始的用暴力强1制学习，到中间温和地教导补习，再到最后让所有人诞生出一种归属感和团结心，璘也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将触手深深扎根在新宿新一代不良界的土壤里。
前期打下的基础就如同砂石泥土的堆积，只要璘也想，顷刻就能平地高楼起。
这样卓越的领导能力……
“说起来稀咲以后有什么理想吗？”
“当‘最强不良’？”
“很不错的理想啊！”
月见璘也和稀咲铁太是同一所小学的校友，在一次考试中意外的遇到后璘也愿意把他“踩地图”的事业放一放，陪稀咲来学校上课。
中午他们一起在食堂打饭闲聊，话题莫名的偏到谈人生聊理想上。
听到璘也很不错的评价，稀咲沉默了一会儿不解地问：“你不觉得这个理想很难以理解吗？”
“不啊，没有呀。”璘也笑起来。
“我也是不良，做不良就要做到最好，这不是当然的嘛！我以后还要成立一个自己的不良组织呢！到时候就交给稀咲管理好啦！”
所以……月见璘也的理想也是成为“最强不良”吗？
稀咲想起月见那天才似的成绩，还有给不良考前强1制押题补课的行为，觉得匪夷所思。
“原因？”璘也哈哈哈哈笑出来。
“做不良和成为学霸没有冲突吧？以后我的组织就算是不良，也是学习成绩最好的不良团！”
“所有人不可能一辈子做不良吧？让他们好好学习是为了让他们在日后面对生活的抉择时能够多一条路可以走，不至于少年义气到了最后成为街头流浪汉的后悔呀。”
月见璘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与他差不多大的年纪，稀咲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与他们的不同，至于不同之处，大概是……
更加耀眼吧？
系统有话说：【垃圾宿主真的只是为了从不良那里勒索钱财能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为啥是强1制学习呢，那不过是垃圾宿主干坏事的一层遮羞布！！！都不要被宿主鬼诹的瞎话骗了啊！！！】
但事实证明，璘也确实适合当个传1销头子，洗脑这事儿干的贼溜。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看它的动画片去了。
在图书馆的不良中只有穿着特攻服的才是芭流霸罗的成员，他们大多是最开始的那批人，都是认识月见璘也的。
曾经被揍成猪头的龟田第一个发现了他们缺席了许久的总长。他顾及着图书馆里不能大声喧哗的规定，拼命克制住激动，拿笔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老大回来了！！！
补习结束稀咲在图书馆外面的广场上开始了集会。
当月见璘也穿着初代总长的特攻服正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芭流霸罗成员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是总长！！！”
“总长回来了！！！”
“欢迎总长！！！”
伴着齐齐的呐喊声所有人弯下腰，高处的视野里能够看到白色的海洋里沉浮着一个又一个的无头天使。
它们在向“头颅”致敬效忠。
看吧。
稀咲在一旁推了推眼镜，不同于半间看乐子的表情，他眼睛里流露出势在必得的锐利。
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啊。
集会之后，璘也独自留了下来。看了看图书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四，分针缓缓划过六。
钟表的指针画出几个同心圆，璘也手里的书看了三分之二，承诺来接他的那个人也没有来。
“啊——被放鸽子了。”
璘也嘀咕了一句，也不太在意地收拾东西回去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璘也老实地回到了学校，把落下的几年功课补回来。
这天他放学路上在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些本子，正要付钱时，突兀的一种被盯上的凉气从脊骨蔓延到天灵盖。
璘也四下望了一圈，除了几名路人和店长外没有别人了。
但那种被窥视感一路上一直没有消失，竟然若有若无地持续到他进家门后才结束。之后上学放学的路上，他总会察觉到身后有一束目光像是野兽的舔舐般紧紧黏在他身上。
从花园到便利店，从十字路到站牌前，那种被窥视感总会突然出现，无孔不入然后如影随形，在他上了楼关上门后这种感觉才会慢慢消失。
到最后当璘也坐在公寓里的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那种在别人视野之内被监视一举一动的第六感仍然会发作。
哇，这种经历可真稀奇。
或许是时候来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啦！
放学的璘也像是躲避什么似的专挑狭窄的小巷子里走，那双眼睛紧紧地跟在他的背后。
拐角一转，黑发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悄无声息的脚步追上去，空旷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不见了……
阴影里的人惊慌地寻找着那个消失的身影。
去哪了、他去哪了！！！
没有……没有、都没有！！！
“么西么西，你在找我吗？”
阴影里的人要要把脖子扭断的速度猛然转过头来。
尽管逆着光，那人恐慌不安的紫色眼睛，还有熟悉的脸颊棱角……
“伊佐那？！”
璘也吃惊地喊出他的名字。
怎么会是伊佐那？
光影轮转，衣服上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夕阳渐渐落在伊佐那的脸上
——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年过中旬的颓废大叔，胡子拉碴，眼角似乎堆积着无尽的疲惫，但容貌上的沧桑脆弱都不及他那双紫罗兰眼里的空洞和麻木。
伊佐那慢慢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起璘也的脸，眼珠神经质地转动着，一遍遍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
“伊佐那？”璘也又喊了一声。
“……”
伊佐那张了张嘴，用平静的语气对璘也说：“真一郎死了。”
璘也在伊佐那的眼睛里看到了漫天的飞灰。
……
真一郎死了。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们没有血缘，所有的兄弟情谊都是假的，真一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弟，他欺骗了他！！！
都是假的。
真一郎并不是他理想的哥哥。
但是
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与自己真正有着血脉联系的弟弟！
他是不是还有救？
……
“黑龙以后就留给mikey和伊佐那继承了。”
mikey……
又是mikey！
怎么办？怎么办！
弟弟会被抢走…弟弟是我的……
不
藏起来……
伊佐那木然地将璘也紧紧搂在怀里。
璘也现在只剩下伊佐那一个哥哥了，他是弟弟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他不会让别人抢走他的。
谁都不能抢走他……
璘也只觉得伊佐那的怀抱密不透风地禁锢着他，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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