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天有被幼稚DK气哭吗【完】
0
“天元大人的指名,这个任务由五条悟和夏油杰你们完成——”
“将【星浆体】天元大人的适配者少女保护…”
“并抹消。”
夜蛾正道没有理会两个开始diss他命令冲突的幼稚dk,转头对今天一直异常安静的你说。
“另外,xx待在薨星宫本殿外,负责缓和星浆体的情绪。”
听见了吗?
生命的倒计时。
1
被伏黑甚尔的刀锋割裂咽喉时,你有种死了第二次的感觉。
第一感觉还是冷,是抽噎时喉管嘶嘶的空气流动,成功让阴冷的风渗入血管和骨头里,让你不住的觉得冷。
但这一次死亡又和梦中预知的不一样。
你死在了夏油杰面前,距离他不过一米。
飞溅的血花甚至轻吻上他的手背,让你怀疑自己的血是不是如毒烈火焰一样炙烫。
不然为什么身经百战的咒灵操使会颤抖着指尖,在如此重要的生死战斗时刻,还目眦欲裂的分神看着你倒下。
在夏油杰眼里,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一定、一定很难看吧。
伏黑甚尔是个谨慎到诡谲的敌人,连对待最为柔弱的你时,也是完美的两刀。
第一刀割喉。
第二刀竖着砍断身躯。
你必死无疑,现在只是游鱼被摔在岸上无助的翕动,是残存的、即将自灭的微弱意识。
风中残烛。
你不可遏制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夏油杰身上,正好看见伏黑甚尔快到无法理喻的斩击。
佛堂之中吞咽咒灵的人神,倒下了。
2
有什么在靠近他。
听声音是缓慢的摩擦,一点一点努力的向他爬着靠近,血液大量流失到冰冷的指尖艰难触碰到他的脸。
xx,是xx吧。
重伤到无法动弹也无力睁眼的夏油杰通过微弱的感知得出答案,想动一动手指告诉你他还活着,不要怕。
你受了很重的伤,高专里现在又充斥着满天飞的蝇头,老师们无暇顾及这里。
但是硝子她一定会立刻来的。
夏油杰不敢想你会【死亡】,这个词从来不曾在少年概念中与你相联系起来,甚至到这一刻他都没意识到——
你是会死的。
湿润又粘稠的液体淋湿了他的手背,为刚刚凝固干结的血痂又浇上一层,夏油杰想象不出来你这么小小的、轻易就可以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的身躯,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多到让他无处躲藏,连灵魂都被烧灼的蜷缩起来,不敢再碰。
熟悉的结晶被塞到嘴里,习惯吞咽的唇舌被糖果尖锐的棱角刺破,再裹挟鲜血和碎片吞下。
也许不能称之为【糖果】了,这是你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如此苦涩的结晶对待夏油杰。
对待死亡,谁都不能再甜蜜起来了吧。
此刻的薨星宫殿外堪称死寂,只有两具气息弱到连蒲公英都无法吹散的血淋淋尸体。
夏油杰听到你在说话。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死了,不然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哑巴小山雀在用沙哑的嗓子、用从来没震动过的声带、用被割开的喉管,带着气音对她的狐狸先生说——
“夏油。”
3
五条悟见到夏油杰时,两人都抱着一具尸体。
五条悟怀里的星浆体还有一席白布可以遮掩,夏油杰怀里蜷缩着安眠的你却是什么都没有。
本就娇小的你现在看来,蜷的像只冬眠不愿苏醒的小动物。
家入硝子远远的跟在夏油杰后面,冷静跟随的模样看不出之前面对你尸首时的颤抖和理智坍塌。
她远远的、远远的看着白发最强停滞的脚步,和想要触碰你却不敢面对现实的手。
看着被命运迎头打蒙了的野兽,呜咽着想让一直以来手握铁链却不自知的少女醒来,想让你睁开眼再看他一眼。
她应该上前,让这两头濒临疯狂失控的野兽先把你送往停尸间,不然那再用力一点就能斩断你头颅的伤痕会很难缝合。
家入硝子熟悉人体结构,面对过不少支离破碎的同伴尸体,明白处理的全部流程。
可一旦把这冰冷的程序安排到你身上,高专的最后防线那切割过无数人体组织的手,便不可控制的颤栗。
她想起初见你时是早春的季节,高专最近的那个破旧公交车站的站牌上都缠绕着爬山虎,纠缠的须连站名都依稀辨别不清楚。
你总是和【甜】这个味道挂钩,现在回想起来那红酒巧克力味的pocky还是萦绕在舌尖,五条悟那个甜食怪的口味甜到喉头发苦。
细枝末节的记忆现在也翻涌上来作乱,本以为会模糊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现在倒是搅和的栗发少女大脑一片混沌。
耳边突然回荡起那个早上俄罗斯方块失败的bgm,让家入硝子近乎错乱的摸了把口袋里合上的手机。
【gameover】
她不想去见你。
她不敢去看你。
4
五条悟很冷静。
原本被认为最有可能会发疯的人,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操持你的尸首。
家入硝子以最缜密针法缝合的脖颈看上去安然无恙,起码不用再担心头颅会不会掉落。
五条悟拒绝承认你的死亡,一意孤行的留下你的尸首。
他不顾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的反对,把你带回了属于你们的秘密电影基地,重新把你放在那天你坐着的位置上。
已经解除尸僵的躯壳重新柔软起来,轻松地被摆成你当时的姿势。
白发蓝眼的神明迟钝的发现,收集信息的六眼竟把有关你的一切都记的清清楚楚,沉默的储存于他大脑的某个角落。
他把一切都重置回了那一天。
电影、草莓味的冰淇淋桶、软垫、沙发、你喜欢的糖果、电影女主角独白的那一刻…
屋内的时间仿佛倒流,回到那个五条悟还能梗着dk脾气不理会你示弱的时候。
回到你还活着的时候。
『把我烧掉撒进海里,或者是交给硝子为咒术界发挥余热』
他没有把你交给任何人,也不会同意你被火化成无意义的灰烬。
『我要最快速的下葬,照片选上次在杰咒灵上拍的那张』
不,那张照片太丑了,一点都不好看。
『坟前要放薰衣草,我喜欢紫色』
咒术界的最强瘫坐在沙发里,从回忆中吮吸汲取足以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温度,一遍又一遍的凌迟自己。
五条悟想,他不该信任你。
他就该在你问出有关死亡的问题时,就用最决绝的方法从你口中得到真实答案。
言灵也好操纵也罢,他都应该…
巨大的悲怆积压于最强的神经,他像是才意识到你已经死亡,被你夸作钻石般美丽的钴蓝色眼眸里瞳孔紧缩,翻涌着象征疯狂的风暴。
明明是代表强大的六眼,现在却被你的一副尸首、一具躯壳打败,溃不成军。
你安静的靠在沙发上,仿佛下一秒就能睁开眼醒来,再用绘板书写文字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吃糖啊。
你总是能拿出大把大把的糖果,给杰一大把,给他就只有小小的一颗。
要是问你理由,你也只会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再告诉他一定要盯着杰不能把糖当零嘴。
真不公平。
你对他和杰,一向不公平。
从头到尾都不公平。
五条悟抱着你,在心里抱怨你的双标操作。
也许说出口更好,反正现在也不用顾及什么他自己都无法辨析的复杂情感,是可以直接对着你的尸首坦白提问的大好机会。
可五条家的神明已经没有气力再发声,他面对安静的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诅咒你的话,你能活下来吗?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看着你无力垂下的手和畸形耷拉的脑袋。
空荡荡的室内,还是那个啰嗦没完的女主角在讲她与男主的内心独白,光影再一次将你的脸划分的黑白鲜明。
不过这一次,无人应他。
5
夏油杰没有走出房门。
被认为应该更冷静的人,在把你交给家入硝子后就直接离开了。
真是奇妙,为什么大家会觉得十六岁的夏油杰会比十七岁的五条悟更冷静呢?
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跳起来抗议大家的偏见,并扑棱翅膀拍打不靠谱的五条悟的脑袋,让他成熟一点,别让杰那么辛苦。
咒灵操使陷入梦魇,大段大段有你的梦魇。
最开始的梦境,是他被硝子反转术式治好后,感受到靠在肩头的你已经没了呼吸,小小的缩成一团。
他低头就能看见你的发顶,你直到最后都拉住他的手,没有放开。
脸上的血痕来自你被劈开的身躯,你甚至还试图擦拭,抹的他满脸血道子。
『我有很多糖,全都给你』
『我是为你而来的,夏油同学』
『我是个胆小鬼,是因为夏油才鼓起勇气的』
夏油杰回想起你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你手写在绘板上每一个字的形状。
他记得你笑起来的模样,记得你眉眼弯弯的弧度和掏出糖果期待地望着他的眼睛。
清亮亮的,很像你的糖果纸。
文字被拆解分散,再把黑发丸子头少年的理智搅得支离破碎,每个笔画都是最锋利的刀刃,生生捅进柔软的皮肉再翻转不休。
七彩的糖果像星辰,被你捞起后全都放到夏油杰空无一物的心里,把空瓶填的满满当当,全是你的模样。
你在最后,在薨星宫本殿外,沙哑着用尽全力地对他说——
【夏油】
【我喜欢、这个世界】
【夏油,不要…】
这个杀死你的世界,有什么好喜欢的啊笨蛋。
夏油杰想重新回到那场雪里,回到尽情奔跑还坏心眼跳起、就为了看你惊慌模样的那一天。
他是在伤心吧,为你的死亡。
可他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为痛苦而流泪宣泄呢?
夏油杰尝试了一下,只觉灵魂被生生撕裂。
一半为你的死而哀恸不已,萎靡成湿漉漉的一小团。另一半冷酷的觉得还不够,明明你是那么重要的人,在被命运夺走之后怎么能用几滴软弱的眼泪来释怀。
那该怎么做呢?
是要剖开这具躯壳的胸膛,把还在不知哀喜永恒跳动的心脏挖出来,勒令它也要表达出痛苦和哀悼,它也该为你哭出不论是泪还是血的事物吗?
咒灵操使不明白也想不透,只能抱着再次空荡荡的心蜷缩在门口,一如你死去的姿势。
恍惚间,夏油杰好像又听见濒死之时的那声——
【夏油】
对了,你也不过十五岁啊。
6
你下葬的那天,夏油杰出现了。
五条悟终究还是把你带回了你的家乡,那个被你不止一次描述成又小又偏僻的乡村。
虽然写出这么嫌弃的话,但你还是眉眼带柔与笑意,是白发最强看不懂的矛盾。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一个小学生作文模板里的村庄,居然能诞生那么好的一个你啊。
你的爷爷在村口等到了他们,昔日以预知能力闻名咒术界的预言家,现在也只不过是个等待孙女嶙峋尸骨的老人。
家入硝子敛眸,在你的墓碑前放上一束薰衣草,指尖划过冰冷的墓碑。
她觉得人生真是奇怪,那么鲜活又温暖的你死后被装进匣子,再以最坚硬的大理石回馈所有眷恋你的人。
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栗发少女想抽一根,又顾忌着你在死后也担忧她的肺健康。
如果人有灵魂的话,你会不会在她拿出烟盒时显灵,用风或是落叶什么表达不满呢?
应该不会吧,你这个爱哭鬼一定会躲在暗处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珠子,抽噎着看她点火。
…那还是不抽了。
已经掏出打火机的家入硝子扣下按键,沉默地盯了会儿静静燃烧的红蓝色火种,最后认输一般选择放手。
家入硝子不想让你哭。
你在夏油杰和五条悟身上流的泪实在太多了,就别为她哭了。
她可是让你安眠下葬的大功臣啊。
你应该、夸夸她的。
已经陷入疯狂的五条悟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让你下葬,把自己关在宿舍房内连任务都不出的夏油杰也不可能去劝服他的挚友。
夏油杰啊,连他自己都劝不了。
家入硝子扣开了五条悟的门,面对没有铁链束缚的凶兽,仅用一句话便决定了你的归处。
一句话,能有什么力量,不过是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所拼凑成的语言。
一句话,又是怎么做到瓦解咒术界最强的所有防备,击溃特级咒灵都无法触及的六眼神明。
“她会生气的。”
折断五条悟,只要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打败夏油杰,只要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7
咒术师的死亡,从来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应该说是司空见惯。
家入硝子忍不住去想以后,去想将来。
空荡的草原总是会让人想很多,远处的羊群此起彼伏的咩咩叫声也让她伤痕累累的心平静下来。
等到他们都成大人了,会怎么谈论关于你的事呢?
是把你视作最晦涩隐秘的伤口,藏在身体的最深处,只有在午夜梦回才敢触碰的过往。
还是把你挂在嘴边,让别人知道你的脾气你的糖果,让你存在于更多人的记忆,以另一种方式增加存在于此世的痕迹。
他们会成为这么可靠又正经的大人吗?
真可怕啊。
家入硝子抬头望天,过于刺目的阳光让她的眼球微痛,溢出点生理性的泪水来。
乡村的天空很蓝,蓝到让她想到那无所不能的六眼,想到那对被所有人坚信的【最强】。
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停滞在空中,不是飞鸟,也不是什么白日的星辰。
果然,dk什么的,最糟糕了。
连见你都不敢。
8
你本该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啊。
真不公平。
永远十五岁的小山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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