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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夭的妻子


“闻黜?你,你不欠她的……”话说到一半,叶溯朝仿佛知道了,那半个魂究竟去了哪。

        “少主……有一些记忆只有我这个空壳子知道了……”闻黜越来越透明,叶溯朝拉住她,但抓不住,因为她已经散了。

        一瞬间,叶溯朝眼前浮现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那时候,她才刚死,半空中,她散了,一点点的,成了白日中的星辰,男子用剑捅向自己的肺部,却并未消散……

        当务之急,是找到白尘。

        他与落夭同为鬼差,一个武道人,一个文道人,虽实力不差,但闻檀跟着他,多少也脱点后腿。

        叶溯朝竖起两指,指间冒出一团鬼火,随后,鬼火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面鬼火镜子。

        镜中映出的是白尘与一名额为壮实的汉子,落夭大人,好久不见!

        白尘此时在落夭面前显得瘦小,但手上的那两把刀却不甘试弱,落夭用一支很长的毛笔写出的黑符箓被他一一击碎。

        按场景,恐怕是在屋顶了,这里最高便是四楼,他们又是如何上去的。

        猛然间,她向客房望去,只见上面垂落下一只手,眼见她抓住了窗户边,叶溯朝连忙收了鬼火镜,向窗边跑去。

        那姑娘抓住了窗边,却翻了下来,眼瞅着她那只抓住窗边的手也撑不住了,正要掉下去,忽然被一只惨白的简直不像人的手给抓了回来。

        叶溯朝看着闻檀身上的红色纹路,“笔墨禁锢。”心知这是落夭所作所为,随后,她封住了这个屋子的门,踏上窗棂后又将窗户关上,抓住了屋顶边缘后翻上屋顶,果真如此,他们果然在这里!

        叶溯朝握住祟面,向落夭劈去。一刀劈下去,他手中的毛笔险些断掉。

        “忘川姑娘?呵呵,好久不见啊!”

        “落夭大人,别来无恙!”

        她一直横刀在前,下意识的将白尘拉在自己身后,白尘则是尽力压下嘴角,同时做出副防御状态。

        不过乍然一看,一个看似小鸟依人的女子将比自己高一点的男子拉在身后,对面是一高大的汉子,到是叫人误以为是街边的泼皮正欺负一对“孩子”。

        当然,他们也不是孩子。

        刀锋砍碎境符箓的声音甚是清脆,很快落夭手中的法器被白尘的刀斩碎了去,随后叶溯朝便横刀在他脖子处:“我刚刚与尘挽墨说了,我找到你了,但鬼不一定能走着回来。”

        落夭却并未有紧张的意味,反而笑了:“哈哈哈……叶溯朝啊叶溯朝不,叶落庭,对吗?二十四代主君陛下!您打算怎么带我回去?抗着?背着拖着?就像当初那些士兵为那些战士收遗体一样!”

        很明显,握刀的手顿了一下,二百零六年,还有人恨她。不,还有人记住她呢,以妖女的身份……

        “……我是忘川主君……”她在心中将叶凫枭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恨不得将她从阎王殿里拉回来证明她叶溯朝不是什么二十四?!

        可世人的认为却摆在那里,她,忘川主君叶溯朝,就是那个祸害了二十几代人心血的东西!

        可事实是这样吗?不知道,一切,都要问她。

        “白尘,你先下去看着闻檀,也就是那个女子……”叶溯朝觉得她一直在颤抖,仿佛只用这一句话就能将她拉回那个带有阴影的场面。

        他点了点头,从叶溯朝来的那个窗口翻了下去。

        白尘一走,叶溯朝反而不再发抖,直接将祟面收回剑鞘,向后走了几步。

        “你不杀我?”

        “杀了你,尘挽墨戳死我,会结梁子,这种吃亏的买卖我为何要做。”

        落夭眯了会儿眼,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忽然笑了:“丫头,想知道我为啥知道你不?”

        “霫兰讲的吧,说来也是,她要么是当初的一名宫女,要么是叛徒,不过人各有志,二百零六年前的事能有人记得就不错了!管她说的是何物,倒是您老,好好的文人不当,跑这来祸害忘川鬼差做甚!”

        也不想继续与他开玩笑、废活,便道:“少废话,你来这里干什么?柳树鬼魄呢?”

        “……呵呵,没想到二十四主君竟如此的八卦,不就是想知道我与景映荷、李家姐妹的关系么?说可以,但我知道,这次我偷了川界关压之物,不死也要剥层皮。但我只求忘川阁下能将我的最后尸骨交给宗山道!多谢。”

        鬼是没有寿命限制,轮回也只是孤魂野鬼的事,而白尘、尘挽墨、叶荑枝这种鬼差与鬼君也没有机会去轮回。但像落夭这种的鬼差若心一横,不想存活于这世上,直接魂飞魄散,或被人挫骨扬灰。

        如此一来,落夭早就做好了被挫骨扬灰的准备。

        不过,宗山道……没听说过,但一定与落夭有重要关系吧。

        “闻黜与你说了很多,对吗。景映荷与王爷有婚,最后都嫁给了这个茶楼的掌柜。那王爷蒙了羞,找了罪名屠她全门诛她九族!那个王爷也因为乱扣罪被剥了权,没法步入朝堂,原本景家攀上他,是因为他有实力,想让王爷篡位!可没想到,突然杀出个李掌柜……猜猜,他怎么死的?那朝皇帝怕他不死心,就把他毒死了!”

        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皇族的恩恩怨怨深深浅浅,保不准谁今天被毒死谁明天被淹死,而叶溯朝此人生前与皇族的恩怨也脱不了干系,至少是十五岁到十六岁。老一辈的事波及到了小一辈,导致她想平平静静的与两个弟弟过完一辈子都不行,对至君或主君都没理睬过的她真是哑巴吃黄连。

        “……那闻檀与李家茶楼呢?”

        “是我做的,我死后隔了很多天才塑成鬼身,之后才得到了界主的认可。但你知道吗,正当我马上要忘了景映荷啊,霫兰出现了我的梦中,她对我说:‘你还有个未婚妻,叫景映荷!她还有女儿呢!叫李闻檀。’我刚开始没在意,认为只是我在意她……但后来——”

        后来她不断地出现在落夭的梦中,每一次都不断的嘲讽、羞辱他,他精神越来越差,尘挽墨因此给他批了假,但他随后发现,他所管的村子似乎……都在传闻檀。

        “你还有个未婚妻,叫景映荷!还有女儿……叫李闻檀!”落夭没想到,这是真的。

        怎么说呢,他去的时候,闻檀已经瞎了一只眼,在他叔叔接管的重新装修的李家茶楼做了丫鬟。

        当初景映荷疯了,放了一场大火,将扑进去的闻檀烧了一只眼。

        于是他才知道,霫兰说的都是真的。但事到如今,生前,他与景映荷没关系;死后,也没见到,他也不是没找过。可此生既然无缘,那他现在找一个小丫头干嘛。

        不过,他要放过闻檀,不代表霫兰要放过他。

        后来,霫兰开始触碰他的底线———父母,落夭虽说是王爷,但父亲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母亲是一名商人家的女子,导致太子继位后也不怎么起眼,别人提起他,最先提的是他父亲。

        久而久之,当着他的面不提他双亲成了落夭的底线,他不想因为双亲的无能而被人看不起。

        霫兰抓住的,便是这点,他从茶楼回来的当晚,霫兰又来了。

        后来,在他修炼之时,因为霫兰的偏激,导致他分神,法力变弱,以至于被她附了身,但残留的一丝理智与霫兰在身体里打斗,因此,才出现了叶荑枝所说的“疯”。

        最终,在被抽了一鞭子的情况下,终究被霫兰半梦半醒的带到了李家茶楼。

        “你和她一起放的?”

        “对,也不对!她这一路上,都在讲景映荷的故事!她开了罐后,就离开了,我也没有阻止。”

        “……你还爱着她。”叶溯朝看着他,沉声道:“那闻檀呢?同样是你?”

        但假若她猜的不离十,一定,不是他,至少不是他自愿做的。

        “霫兰带我进门后,先杀了几个人,又将柳树鬼魄打开。闻檀第一个被砍。还有,柳树鬼魄被我以法力封住了。所以我走了,它们不会跟着走。在景映荷的房间。”

        “好,多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尘挽墨来了。”叶溯朝望着面前的符箓镜面。尘挽墨正看向上方,也就是天花板。

        “忘川阁下,记住,宗山道!言若顽,影如划樊一朝间!”落夭低声道,语气中却满是恳求之意。

        叶溯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随即落夭便翻下窗,叶溯朝却向反方向从屋顶跳了下来,随后又从一楼走了上去。

        嗯……后院石路。

        走上三楼,叶溯朝忽然愣住了,尘挽墨、落夭、还有……“闻黜”。

        尘挽墨走上前,面色阴沉,对叶溯朝底声道:“这次又麻烦你,多谢。柳树鬼魄只在这个院子中,并未波及其他人。闻黜估计又出现了吧,她的魂魄有一半都在这个纸人上,另一半在景映荷身上。”

        最后一句话便验实了叶溯朝的猜想,果真如此,景映荷,那个占了闻黜魂魄的人。

        “尘界主,景映荷你还管吗?”

        “管,为何不管?这事我刚认识他们时就知道了,落夭每年都烧纸钱给景映荷,闻黜则是在大年初五与这个纸人容在一起。”

        “哦,柳树鬼魄在景映荷的房间。”她依稀记得的闻黜好像指过景映荷的房间,凭着记忆指向那个房间。

        原本缩在角落里的闻檀忽然目光一亮,随后便拉了拉白尘的袖子:“这位……哥哥。能将那位姐姐拉过来吗?我有事求她。”

        只听闻檀道:“我……我娘烧茶楼的时候,进了我的房间,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娘留了什东西没,但我求你帮我找找好吗!我生前只有我娘与我大娘对我好!还有一个姐姐……”

        “那你要找什么呢?”

        “不知道……是个东西就行,但可能没了吧。毕竟,对他们来说我娘和我可能不配住在这……”

        叶溯朝垂了垂眼眸,眼中暗光闪过,却依旧斩钉截铁道:“配不配不是他们绝定的,世间本身就没有什么不配。这词也只是某些自以清高作威作福之人而乱想出来的词罢了。”顿了顿又道:“况且这里本身就是你家,何必妄自菲薄呢。”

        【作者题外话】:躲闪中双开被割,同闻黜一样被刺穿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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