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麒麟四
藤维也随着一行人去到潋华剑宗,看着玉霄宫的磅礴大气,如同仙境里描述的宫殿一样,金碧辉煌,底下踩着的,都是灵石砌成的玉砖。
他一双草鞋踩到上面,感受着底下涌动的灵脉仙气,身边触手可及的白云劲风,心里略微有些慌张。
但随后的事情,他就没那么高兴了。
玉霄殿上,回雪门的长老来人,矢口否认要那是宫长鸣,口口声声要证据。只是留影石都拿了出来。那老头还是面有傲意道。
“这个不能证明是他。”
曲寒川和京坤怒火中烧,面红耳赤的和他争论起来。
藤维也看着殿上其他的长老,都是闭目养神视而不见的样子。
那回雪门白胡子长老,依旧面色不改的说。
“此事不能证明是我门长老,与我们回雪门无关。”
最后天上一道惊雷闪过,藤维也见那京坤师兄,犹如天降神威一般,面色阴沉,如咆哮的雄狮,字字铿锵怒道。
“我问你!你有没有本事改变留影石!”
留影石能保留当时的影像,但是无法侵入灵力改变里面的事实,一旦那么做就会碎掉,连大乘期的幻修都无法入侵那么细致的灵石内侧,所以是最安全的。
但是那老头面不改色,略微睁了睁眼,依旧还是那一句话。
“此事无法证明”
那青年面容俊朗,无半点青涩,如同威武的青年将领一般,雄浑有力,掷地有声的打断他尘朽的发言,一字一句拉长了语调问到。仿佛攻城之上,这人已经站在高处,低头俯视他。
“我问你!你有没有本事改变留影石!”
老头楞楞看着,执着道。
“此事无法”
那人眉毛一挑,满脸不屑的挑去嘴角,满是傲慢和蔑视,仿佛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轻轻吐字,一字一句仿佛砸到他的心里。
“我问你!你有没有本事改变留影石!!!”
那人气势已经攀升至高点,如熊熊烈火般,完全压制了他。他一个出窍后期长老,竟然被一个金丹小儿压住了,他蜷缩的身体徒然反抗,开始动容,不再雷打不动,盐油不进。扯着嗓子叫道。
“我好歹是一个一门长老,你这个金丹小儿怎么这般无礼,这就是贵仙门的待客之道吗?”
京坤面容坚毅,眼里仿佛看一个杂碎般,不屑道。
“你什么东西?不过一个突破不了合体期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而我如日中天,来日就到你的层次。若我今后遇到你,我必杀之。”
说着两眼精光一放,说出的话成了金字符咒,天上雷云滚滚一声霹雳响彻整个玉霄宫。
那金光缓缓将他们包围,最后各分一半,进入到二人身体。
殿中事不关己的几人,见这景象缓缓出声道。
“金字预言!”
有些时候不经意说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会概率出现这样的现象,不管如何,这将会发生,不管如何阻挠,都会导致那样的结果。
那白发苍苍的长老愣了,那金字预言出现,而自己终将被这少年杀掉。
最后他无心会谈,不欢而散。最后,他老态龙钟的回头看了看那丰神俊朗,面容桀骜的男人,缓缓转了身,踏出了玉霄宫。
而殿中,争吵还在继续,那几个假寐的长老发言,话里话外不过是那曲寒川惹了事端,处事过于极端了。
京坤和滕维也齐齐抬头,眼里如同雷劈了一样惊讶。
京坤怒了,话里话外不过意思就是,外人来了几个人一声不吭的装孙子,关起门来倒是怪起自己人惹麻烦了,一群老废物。
讲的那群长老满脸怒容,想亲自教训,之后被曲寒川拦下。
随后又讲起那肖瑶光的事情,怎么着也该逐出师门。
之后也仍旧是肖长老一口否认道是,那宫长鸣诬陷挑拨,他女儿何其无辜。
虽然几个都拿出证据,司马赋更是陈述真相。
但那肖长老一心袒护女儿,只说是那宫长鸣诬陷的,与她女儿无关。
随后两人对立,相持许久,那外门的萧长老打圆场劝两人消气,说是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曲寒川甩了他的手,拂了拂袖子,转身愤怒离去。
走至门口,回头看了看那垂头丧气,满脸失望的少年,他心里惭愧,只得哑着说道。
“潋华剑宗之前很好的,只是有骨气的那些人,全部都死光了。”
只是那肖瑶光婀娜走出,笑吟吟昂起下巴说。
“怎么样,长老,你还是动不了我。我说了,这潋华剑宗,其实是我们说了算,你什么也不是。”
那态度傲慢,不带一点敬意。
滕维也差点想冲上去撕了她那张满是脂粉的脸,曲寒川未执一言,拉着着两个弟子转身离去。
随后司马赋在执法台被鞭刑十鞭,雷声轰鸣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抬出来,昏迷着,血迹斑斑染了整个衣衫。
而曲寒川自罚三鞭,为着他教师不严。当京坤和藤维也将他搀扶下刑台的时候,底下想靠近的李淮看着那三个年轻的长老弟子,垂下眼眸,眼里光芒闪动,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在人潮里默默隐去。
而当时殿上的一角的小狐,看着那肖瑶光的嚣张气焰,忽然想起当时前世。
那时,她似乎也是喜欢上京坤也就是闫帝,最后和一干人等进了那后院,那肖瑶光向来肤浅无知,受人挑拨之后,就对着当时修为尽废的栖梧下了死手。
那一天的鞭刑历历在目,鲜血沿着鞭子落下,满地玉阶溢满了他的鲜血,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血印。
他走回自己的居所后,便失去意识。若不是司华年,只怕早早的死了。
现如今,他跟在那肖瑶光身后,见她嚣张的不可一世。只是,人到眼前,不杀好像对不起自己。他嘴角轻飘飘的挑起,好像那人的死亡总是能让他舒气。
手上一只蓝色蝴蝶飞出,带着洒着蓝色的粉末,在空中飞舞。
正在那蝴蝶轻飘飘的就要取人性命的时候,见那肖瑶光身上一道金光护体,将那蝴蝶弹了出去。
栖梧面色微变,她身上脖子里装着天阶护身符。那潋华剑宗的符师有几分本事,可是,栖梧前世,可是知道很多很多事情的。转瞬间,又笑的灿若生花。
那肖长老,可没有那么简单。不如拿那件事做个文章?
可是,那天阶符咒,制造者的修为是合体初期,那得达到那个修为以上才能破开。
那要如何破开那个屏障呢?
栖梧目光冷冷,妖冶的面貌眉心微皱。忽然他想起,如果那人不加设防的话,好像可以直接取下来。那要谁去做,那肖瑶光会不设防呢?
脑海里浮现一张笑的阳光无害的英俊脸庞。
那宫宇边上,玉树荫里,那能醉人的容颜,阴森狰狞的在无人看到的阴暗处笑着。那眼里,仿佛能看到渗出的毒液爪牙,正欲欲跃试的,扑出去,将那背影拖至黑暗深渊。
看望完曲寒川后,两个高大的青年一前一后,在雅致大气的宫宇里行走,日光将他们的的身子在金灿灿的墙上拉的老长。
藤维也换了一身内院弟子的衣服,青翠衣服穿在高挑的身上显得十分严肃刻板。只是眉眼里,静默如死水般,没有半点情绪。
他这些天一直像个鸡仔一样跟在京坤身后,厢房都住到京坤隔壁,对他而已这个人好像狂风骇浪里,抓到的一根浮木,只能死死的抓着,跟着沉沉浮浮。
感到身后一阵静谧,京坤蓦然回头,看着光线渐淡,华灯初上。那人低着头,阴影打在丧气的脸上,显得安静又憔悴。
他静静出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花草盛开的小院小院里回旋。
“怎么了?”
藤维也抬头看去,那宫灯的灵光打在那俊朗的脸上,添加几分神秘感。那高大的青年褪去嬉闹的表现,显得沉稳而可靠。他眼神闪烁,小声道。
“我看师叔气的不轻,那雷鞭倒是没有伤到他。倒是他气的要卧床不起了,都是因着我的缘故。”
院中的玉兰高高大大的,树叶都是金黄的,开着洁白硕大的花,风吹过来,散下一片芬芳。
京坤在那白玉铺成的玉阶上往回走一步,宽大的衣袖轻抚过红木雕成的回廊栏柱。对着那伤怀的人解释道。
“剑派的问题很久之前就有了,也不是因为你才有的。你只是一个矛盾激发的诱因,若是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事情导致这个结果。”
藤维也听着那温声宽慰,心里好受不少,只是想起那些长老的嘴脸,和那肖长老父女的无法无天,心里不解。
“可你是掌门首徒,曲师叔是掌门师弟,为何会受着那肖长老的气。”
京坤微叹了口气,脸上也是无可奈何。
“我们门派进项不多,唯一就是靠着肖长老的符篆卖钱。他抓着我们宗门的经济命脉,自然是不能轻易逐出门派。而我师尊至始至终,也只是喜欢修炼。平常事务,也是曲师叔和萧长老管着。”
藤维也下意识咬了咬唇,咬牙切齿道。
“那岂不是由着他们逍遥法外?”
想到他们做下的事情,藤维也依旧心里怨恨,可是却无可奈何。
京坤颇有感触,抬头看向那院里黄金树叶优美落下,宫灯下照耀的侧脸轮廓完美,他有点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扑朔,难得的忧郁爬上脸庞,声音微哑道。
“这世上总有些恶贯满盈的人,但是他们总是不会如话本里写的一般得到制裁。故事里的好人,可能被逼到山穷水尽,却任然求救无门。你坚信他们会得到报应,但是终究事与愿违。”
听着丧气的话,藤维也心里的委屈如潮水汹涌般涌了出来,眼里闪着泪花。
却听那京坤打开那精细雕刻的木门,宽大的衣衫如燕子般张开,却迟迟不进门。背影好像忽然僵硬了一下,那脸上表情惊讶而苍白,仿佛五雷轰顶一样。
藤维也看的奇异,这里面什么东西能将被合体期大能追杀都不怕的师兄吓成这样。
正当他以为是有什么危险而要上前相助的时候,却听那京坤师兄的厢房里,传来一个甜腻婉转的声音,乍听之下,就带了无限风情魅意,好像一阵暖风,嗖然吹到了心里。一阵酥酥痒痒,让人心生沉醉之意。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人家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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