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女儿不再红
蹲在地上‘面壁’的左丘菊转过头,正好看见温不大忍俊不禁的脸色,心底的怒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你这可恶的人,我会落到这幅境地?现在人家跟你说正事,你还取笑人家,哼!’
她站起身一甩袖子,气道:“呵,懒得理你这清高人!”
“哎!前辈!”温言看着与自己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倩影,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辈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某些日子到了?!嗯……看来只有这个解释了!’
瞧见温言伫立原地兀自愣神,远处正在建造屋子的白发老者嗤笑一声,暗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女人,可不是这么追滴!
当事人温言哪里知道他的想法,正摸着下巴思索一些事情。
‘照前辈所说,那青铜之地貌似是有一些无法察觉的敌人隐在暗处,伺机而动,只是……
它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不直接下杀手?反倒是把人送进这个破地方来呢?其中的动机和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在自己与前辈之前,居然还有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不仅没缺胳膊少腿,反而安然无恙,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既然有前人,那前辈与自己这两个后来人或许可以从中找寻一些有用的线索,倒是难得的好消息。’
心念至此,温言走到那座已经建造到半人高的木屋前,问道:“老淫……咳咳,老前辈,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地方来的?”
听到这话,白发老者手中那隐有闪电透出的锤子蓦地一顿。
他仰头看着绿色天幕沉思片刻,叹息道:“这事说来就长了……”
温言适时道:“晚辈愿闻其详。”
白发老者翻手将锤子藏回储物法宝,随后不慌不忙地从中召出一个洗脸盘,在灵韵升腾的蓝水中洗了洗手,接着又在青衫上擦干抹净,这才娓娓道:
“小子,你可曾听说过消失的浩澜宗?”
“消失的……浩澜宗?”
温言依着前身的记忆沉吟片刻,灵光一闪,拍手道:“就是千年前,中神州那个在一夜之间蒸发于世的大门派?”
“不错。”白发老者那不见皱纹的脸上忽然浮上痛苦,“而我……正是浩澜宗的宗主。”
温言愕然间瞳孔微缩,“前辈……”
这个宗门他虽然知之不深,但也总能在不经意间耳闻它的事迹,比如屠杀为祸人间的恶龙,镇守九重仙路,平蛮荒兽乱,等等……
可以说是仙界中独具一格,行侠仗义的代表。
狠人与大能层出不穷,实力极为雄厚,从未掉出过仙界前三。
可就是这么牛掰的宗门,千年前的某日却全员失踪,只留下偌大冷清的建筑群。
这个显赫宗门如此诡异的变故,让平静的仙界顿时炸开了锅,一时间众说纷坛,有说是寻仇的,有说是隐姓埋名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而温言自己的看法,则是更倾向后者,因为……
如果是寻仇的话,无论谁来,几乎不可能做到瞬间灭门,更何况滴血之痕不留?
不过,这也是当时的他对于此事的简单看法罢了,秉着‘知可知,懒得深入’的态度,权当饭后茶思的谈资,没多久便忘了。
毕竟在这个节奏飞快、强者为尊的世界,有那时间关注外事,还不如提升自己的境界。
……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那个宗门的宗主?!’
一时间,求知的欲望在温言心底急速扩散。
白发老者用遮掩不住的沧桑嗓音接着说道:“千年前那个夜晚,一座遮天盖地的奇异大阵忽然降临本宗,随后的情景……”
“然后呢?”温言心如猫抓,殷切地盯着白发老者的面庞。
白发老者一摊双手,“没了。”
“这就没了?”温言先是愕愣,随即满脸失望。
看着他这似未满足的模样,白发老者指着自己冷哼道:“不是如你所见,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顿了顿,他伸出手指向温言虚点几下,“年轻人算你走运,我这里正好有一些提升智商的药……”
随即白发老者在储物法宝翻翻找找,不时便抛给温言一个玉瓶“喏!不用谢!”
玉瓶的红纸上,‘脑残丸’三个大字赫然可见,边缘还用小字写着:‘一瓶提神醒脑,两瓶长生不老’。
啪!
玉瓶碎成了残渣,其内那黑不溜秋的丹药散落在地。
温言缓缓收回中指的微芒,摸着下巴道:
“说不通啊……如果前辈你直接被传送来这里,那你们宗门其他的人呢?
还有,你身处此地,怎么会知道浩澜宗现在的别称——‘消失的浩澜宗’?”
“咳咳……”
白发老者咳嗽一声,支吾道:“这事说来确实有些古怪,本宗……本人也是深感迷惑,但事实就是如此,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嗯?真的吗?”温言狐疑间不断向白发老者靠近,手中乌黑如雾气的法式若隐若现。
使的正是探查灵识的——搜神法!
他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老头体内灵力虽然十分精纯,但顶多就是个脱胎境修士的正常分量,十有八九是分身或者投影之身!
‘哼哼!如果这老头再藏着掖着手中的情报,自己这个问道境的猛人可要发飙了!’
瞧见温言这不怀好意的架势,白发老者急忙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凄厉地大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你跑!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嘿嘿嘿……”温言怪笑着追了上去。
两人此起彼伏的大叫声顿时惊醒了正蹲在这不毛之地边缘处发呆的左丘菊,她起身望去——
只见温不大可恶的面容上正荡着淫笑,朝那个跌跌撞撞的白发老者追去……
顺带一提,左丘菊这个位置恰巧在两人的左侧,根本看不见温言右手中那暗涌的雾气……
于是。
误会发生了。
“温不大,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左丘菊气得兀自蹲下,画起了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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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第六通道。
沿着那方幽深水潭蜿蜒而下,二十多丈后,豁然可见宽敞清澈的水底,和一座华丽非常的巨型建筑物。
雕梁画栋、琉璃飞瓦的装饰乍看上去与那宫殿的派头极为形似,三层四角的飞檐处皆挂有圆润硕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辉随着暗潮涌动,扑棱出粼粼的朦胧光彩,衬得整座建筑神秘且气派。
但……
如此高大上的氛围,却被敞开殿门上挂着的牌匾无形中破坏了。
‘归郎坊’
端得俗不可耐。
坊中正有女子的幽怨哭声,和一些清脆的古怪声音传出。
“呜呜呜……郎君,你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一万年了……呜呜呜……”
黯然凄苦,悲意绕梁,说不得下一刻便要肝肠寸断。
也就在此时,一团细长的黑影从殿门钻进了这座建筑内,轻车熟路往宫殿后方潜行而去。
正殿中那潸然泪下的鲛人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自顾自抹着眼角,随着她这些动作,细小的珍珠像是珠帘般落下,在如瓷似玉的地板上碰撞出悦耳的响声。
片刻后。
“哐啷!啪!”
鲛人猛然惊醒,“谁?”
灵识覆盖而去,却是空无一物。
鲛人犹自不放心,提着衣角就往后方赶。
她进到酒窖,赫然见自己珍藏万年的数十瓶女儿红有几瓶碎在地上成了残渣,且明明是保护在灵气罩之内,酒水却不知所踪。
“啊!又是哪个杀千刀的!”
一声满含怒气的娇呼震得潭水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但这里的一切,已经跟歪歪扭扭穿墙而出,溜得飞快的一本是道刀无关了。
“不,不愧是万年佳酿,够劲……”慵懒的声音盈满微醺,与之前如出一辙。
刚说完,一本是道刀“哐啷”一声又摔在地上,挣扎半天,终是‘扶’着青铜墙壁慢慢起来,兀自喘气,许久,它喃喃道:“下,下次一定还来……”
接着它“嗯”地疑惑了声,刀身狂颤乌光,随后消失不见。
“噹!”
温言钻进去的昏暗缝隙前,火花四溅。
一本是道刀透出的慵懒嗓音冷道:“我就说你有问题,按耐不住了?”
而它面前,悬浮着两只如干柴般的枯手。
去路被拦,两只枯手像是有思维般兵分两路,从一本是道刀两旁电挚而去。
两只枯手如此的作为显然激怒了一本是道刀,只听它骂了声天真,轻抖乌光挂满缝隙。
噹噹!
又是两声金石相撞般的声响响起。
“嘿嘿,要想从此路过,那得问问本小姐的刀答不答应!”一本是道刀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也就在此时,它面前的一只枯手忽然消失不见。
“什么?!”
一本是道刀使灵识环顾四周,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已经使什么看不懂的秘法进去了?’
心念才落它暗骂一声,火急火燎往缝隙飞去。
等到一本是道刀隐没在缝隙里后,房间中缓缓浮现出了方才消失的另一只枯手。
随即两只手握紧,在空中欢快地旋转着。
之后它们贴在缝隙前不断地做着古怪的手势,但却没有进去,反而转身躺回了在房间中的石台上。
不多时。
通道内陆续的破空声逐渐汇聚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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