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过去』的回答。
待捉虫,先放了。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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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美在『第一次死亡』之前,她的人生也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就像个『机器』一般,只是执行着设定好的程序。保持着良好的社交礼仪,维持着虚伪的面具。她和周围的关系似乎都不错,但没有任何人真正被她放在了心里。『有用』和『无用』的社交,必须得衡量清楚利弊。
「听好了,你必须『完美』——」
为了得到母亲的认可,她必须得加倍努力才行。
就是那样无聊,并不为自己而活的人生。
……可即便是那样的人生,却也因为一个少女的存在而产生了色彩。
「我说啊,你这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超不过那个『清水明子』。」
那个少女就是这么粗暴地闯入了她的生活。
少女名为秋原立花。她穿着可以弄短的裙子,腰上系着外套…没有哪点是不钻校规空子的。这些都还好,她那金色的头发显然是违规了。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这样的存在没什么好稀奇的。
「你真甘心生命里只有这些吗?」
然而不等里美做出反驳,秋原直接拉起了她并向前奔跑。就那么将她的手扯起,把她从枯燥、缺乏色彩的程序中拉了出来。
里美还清晰地记得秋原拉着她跑的时候,束起的金发轻轻摆动的模样。
她记得可丽饼很好吃,在那之前……她的饮食一直都是被精心安排的,但…食之无味。
她记得秋原穿上任何裙子都很合适,她穿着就显得羞涩与扭捏。秋原会在一边夸她穿着有多好看,但她不能买回去。
她记得有一个能唱歌的机器,秋原唱歌很好听,可她没有会唱的流行歌曲。
不过是摆放着各类产品等待出售的地方。但是仅『跟某人一起』、就会产生别样的感觉。
『秩序』的人生首次出现了混乱。
她一尝到『自由』的滋味,就已经无法停止向往了。
她对秋原的情感是复杂且矛盾的。
那是个带她见证世界色彩的少女……如果抛开一切不谈,秋原也是个惹人爱的女孩。至少,里美很喜欢她『那些事』之外的部分。
可,秋原同时是欺凌着『清水』的一员。
秋原多是时候并不跟里美在一起,而是在一个『小团体』当中。……奇怪的是,你只要融入『群体』当中,所有『恶行』都能被『成员们』所分担。
清水明子家境并不优越,她能考上这个学校唯一的理由便是她优秀的成绩。——不具备资源却能超越这些纨绔子弟?这样的『异常』就足够成为『被攻击的黑羊』……理由,就是这么地荒唐。
细细碎语当中,网络论坛当中,甚至与她呼吸的空气当中充斥着对清水明子的□□。渐渐地,那『优秀的成绩』也不存在了。但是欺凌者们只是更加猖狂。
「我也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最初也就是说上两句啊。」
里美还记得秋原那么向自己求助,『究竟该如何阻止这一切』。
「世上没有真正的非黑即白。没有死掉就是理所当然的人,我是这么认为的。」
她对亿泰说这些的时候,是在想着形兆还是在想着秋原呢——大约都在想吧。
『究竟该如何阻止』呢?
也许最开始里美就能『伸出援手』——像她一直期待自己会做的样。大约清水也能维持阳光,秋原也不会做些违背良心的事了。。
可是,事情却是以『最糟糕的方式』落幕的。
……其实,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秋原,只要不是秋原恐惧她就好。
现在想来,里美不过是擅自把期待强加在了他人身上。
无论如何,现在的里美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事。
至少,她没让清水明子成为杀人犯,也成功保护了秋原立花。
现在的她们,究竟如何了呢?——未来的路,她们大约会承担责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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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仗助治好农户后,承太郎先生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鼠有两只,我刚被攻击了。」承太郎说着,将揣在口袋里的右手伸了出来。他那只右手已经『融解』到能够看到底下的骨头了。
仗助和里美看到都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也因此承太郎更是确定藤冈里美在『可以伪装』这些『正常反应』。
可以猜测的理由有两个。
一是她缺乏共情能力,不会对同类的痛苦产生怜悯,无法『感同身受』。
二是她经过特殊的训练,已经成功对各种『惨状』实现了『脱敏』。
而她试图隐瞒,就更容易令承太郎猜想她有着不好的动机。
不过,承太郎并非没有注意到其他事。
比如他们进入这个屋内刚开始,藤冈里美一直不肯远离东方仗助。那不可能是出于恐惧,承太郎能看出来,里美是在『提防』。『堤防』老鼠攻击仗助,甚至做好了『保护』的准备。
他也是的确信任这样的藤冈里美才选择了分散行动。也因此在隔壁房间找到了另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拥有着会『射击』的替身。他本可以躲开,但是想到可以拿回去研究,便让『白金之星』去试着接住『针』来调查——
结果只是触碰的那一刻,就受到了『替身毒素』侵袭。并且手变成了这幅模样。
承太郎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不过,刚好在『中了毒素』过后,你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仅是让那只老鼠停滞了五秒左右,我自己也没法动弹大约三秒。但那『时间差』已经足够了。——这次还得多亏你的帮忙,藤冈里美。」
承太郎说着,示意仗助为他治疗。
「那不是棒极了,事件顺利解决。」仗助一边治疗着,激动地说。
「是,还有——里美。我们已经请来了模拟画像师,还得麻烦你明天下午5点在车站与我会面。」
『模拟画像师』…承太郎先生是在指『透明婴儿』的事。
藤冈里美是唯一能看见『透明婴儿』的存在。所以找来『模拟画像师』,根据里美她的描述绘出『婴儿』,会是找到孩子母亲的一大线索。
从东方仗助的视角看来,承太郎先生这句话仅有这点含义。
而对里美来说,承太郎先生想要表达的应该是,
『对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透明婴儿——以及其他你身上所有的异常。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里美沉默一会,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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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这家伙也来了!?」
果然,岸边露伴在看到东方仗助的那一刻就仿佛要从病床上跳起来。若不是他伤的很重,说不定真得跳起来。
他看着仗助背后浮现的『疯狂钻石』,试图举起手护住颜面。
结果这么一下,他身上的痛觉都减轻了许多。
「因为对里美的事似乎是个误会,我就治了你『一半』,但是!『另一半』是你擅自『阅读他人』,还有侮辱我的头发的份。我是不会治疗的。」仗助几乎是咬着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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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美合上病房门,露伴就问她仗助去哪儿了。里美老实回答仗助决定在一楼呆着,以免再忍不住揍露伴一顿。
说着,她叹了口气。「所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露伴沉默了片刻,然后先是将康一找上门来的事说了一遍。再说到第二天的时候,他的面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那家伙,就那个东方仗助——『天堂之门』对他根本不起作用。还敢称『喜欢我的漫画』!……」
然后里美就在一边听了一番露伴对仗助的抱怨之后,便收拾了一番打算离开。
「喂,可你的事我是一字也没说出来,这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谢谢你,露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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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返回的路上,仗助忽然转身对里美说。
「其实,我没对你说。那个『辛红辣椒』,提到过『岸边露伴』这个名字……」
「所以,我听康一说要去见那个『岸边露伴』,就产生疑心跟了上去。然后的事,你就已经知道了。」
仗助说着,脸上浮现了羞愧的神情。毕竟让岸边露伴不得不住院,确实是他所造成的事实。
起初他下手还有分寸,但一听露伴拿他发型说事就似乎失去了理智。
「仗助君,虽然我一直都知道『发型』应该对你有什么特别意义。但是,具体理由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啊,这个。」
东方仗助在幼年时有差点丧命的经历。
那一个夜晚,他烧得尤其严重。仗助的母亲只好开车带他去s市的医院,却碰上了杜王町十八年不见的大雪,汽车车轮也因此陷入了雪中,不断打滑,无法开动。
就在那样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出现了。
少年是一副不良的打扮,头顶还流着血,说不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即便在那样寒冷的冬夜,那个少年脱下了校服上衣塞在车轮下面,并在后面使力推车,令汽车重新发动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是崇拜他,才留和他一样的发型的。谁敢随便批评,我绝不轻饶。」
「那样的话,我也得感激那个少年呢……」里美像是喃喃地说。
「唉?」
「因为,说不定正是有那个少年的存在。我才有机会遇见『现在的仗助君』啊。」
她低下头,「其实,在『之前的学校』…我一直后悔没有试着对一个人『伸出援手』。最后,结果,并不愉快……」
仗助有些惊讶里美主动提起了『过去』。并留意到了『不愉快』——所以她才并不喜欢提起吧。大约……是后悔没有帮助受欺负的同学?
那『不愉快』又是有多『不愉快』呢?
这些事那个岸边露伴很清楚,而且说不定正是强制地『阅览』她过去的事,所以才伤害到了她。
虽然里美说并不在意了,但是仗助果然还是觉得对那个人的教训不够多。
「如果,换做是仗助君的话,大约会是『伸出援手』的那类人。就像那个少年帮助雪中的你们那样。……我曾经一直想要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事情肯定不会变得那么糟糕吧。』所以……我真的相当仰慕噢。当时,仗助君试着去救康一君,甚至去帮助我认为是『敌人』的亿泰君。真的,相当耀眼……」
「看着仗助君闪闪发光的样子,不禁感觉拥有了动力呢。」她笑了笑。
仗助君就像她的『雪中的那个少年』准确地说,是仗助的确活成了『少年』那样,并用『那样的精神』感染周围的人们吧。其中就包括她——
她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仗助正笑着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坦诚了。『会带来困扰吗?』『我是否太不懂得界限了』之类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并感到脸颊逐渐因为这个笑容而变得滚烫。
「谢谢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仗助说。
「但是让我原封不动的把耀眼这个评价还给你——看你现在眼睛亮晶晶的,闪闪发光啊。」
「不是,我是想说,就是因为仗助君在,所以才会这样的。」
「你啊,一本正经说这样的话!我会害臊的啦。」
「啊!——那我很抱歉!」
「不是,也不用道歉……啊!话说难道是因为我,你当时才那么不要命吗!——这样的话可不是好迹象,我说过好几遍了,不过。你可要像保证的那般,也要看重自己啊。」
「……嗯。」
果然,遇见仗助君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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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有这些规则存在:」
「首先,替身会依替身使者的意念而活动。」
嗯,这点『替身』和『幽灵』倒是一致的,似乎都是和『精神』有关。所以才能够看见彼此的『替身』/『幽灵』。
「其次,只有替身才能攻击替身。」
这点里美听说过,但并不能找任何人『试验』。
如果『幽灵』的确不能攻击『替身』,那么她并非替身使者这点很快就会暴露。
要是露伴的替身具有『人形』的话,她就会请求他帮忙试一下这点。
「当替身受伤时,本体相同部位就会受伤。」
这点她已经经历过,『幽灵』的伤口与她自身无关。不过,就算会反应到她的身上。也没有多大问题……
「相应地,替身遭到消灭,本体也会死亡。」
这就是最大的区别,里美她无法死亡。
就算是形兆所提及过得dio,在阳光、或者乔斯达先生所述的『波纹』作用下似乎会死亡。
但又不像形兆的父亲,或者乔斯达先生故事当中的『柱之男』。她并不能受伤就立即『再生』。要『死亡』才可以。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神奇的『生物』真多。
她想着这些,拿起了杯子并抿了一口水。再抬眸看承太郎先生。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乔斯达先生和『透明婴儿』,更没有『模拟画像师』…。
「当然,即便如此。还是偶尔会有一些『特例』存在。所以,你也完全可能是『特例』。」承太郎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并严肃地看着她,「但是,藤冈里美。你显然清楚自身的『不同』,并且在『隐瞒』。这其中的『内情』,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
「『假死反射』——这是连昆虫都能做到的『自我保护反应』……在受到外界比自身强大的存在刺激时,就会陷入这样的状态,变得肢体僵直不动。」
……有多种途径可以激起这种反应,其中就包括『声波刺激』。
她所发出这样的『声波』并非来她的『替身』,而是来自她自身的发声器官。
「你的『不同』,是否是『生物意义上的不同』。你所隐瞒的事情,是否意味着『另一类群体』的存在。这是否意味着更大的危机。我需要知道这点。」
并非认为是『敌人』,而是在警惕『这种存在』所隐含的危险。
确实该警惕。
像是佐藤先生。那个人说不定会凭借不死之身,直接操纵一架客机坠空呢——
不过,这个世上并不存在『亚人』。
「承太郎先生,我能理解你的顾虑。」
「不过,我这样并非是想要隐瞒什么潜伏的危机。如果有那样的事,我反而会努力去解决。因为杜王町有着许多我所珍视的人。」
…这句话虽然说得并不直接,但其实已经承认了『并非替身使者』。
其实这早有征兆了。比如『并不隐瞒自己能看到透明婴儿』,
「我这么做没有什么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是惧怕成为『异类』,惧怕被讨厌而已。」
承太郎倒是未预料到这样的回答。
……所以说,还有更根本的『不同』——可以称作为『异类』的程度么?
可以猜想到,藤冈里美或许曾在他人面前暴露了『真正的能力』。而结果是让她拼命隐瞒,『不想再次发生』。
「不过,那是『过去』。」
里美提高了音调。
「『现在』我具有『勇气』。我会相信。即便是我擅自期待也好,即便最终结果会受伤也好。——我会主动去相信我的『不同』会被接受。」
即便大家知道她是『不死』的,那也没关系。
但是,在那之后呢?
他们肯定会去询问,去思考。她最初是怎么死的?——他杀?意外?自杀?
她又在那之后经历了多少次死亡?她自己都记不清,又要如何回答?
「可是,我也并不希望任何人为我心痛,或者同情我、怜悯我。」
承太郎听着的同时也在做着分析。
这个『不同』在被得知的瞬间就会发生『厌恶』或者『怜悯』的结果。
「『现在』就很好,就这么作为一个『替身使者』。承太郎先生。我想要『活在现在』,过这样『相对平静的生活』。」
如果这样充满替身的日子都能算作『相对平静』,那么,之前的『经历』是和『平静』完全沾不上边,是这个意思了。
「……听说那个『岸边露伴』是具有『阅读过去』的能力,属实么。」承太郎这么问。
「是的,他也『阅读』过我的过去。如果我的经历中有任何『威胁』存在,他应该早就对我采取了措施才对。不知道承太郎先生是否会因此安心。」
所以那个岸边露伴就是对她有『内疚心』的人。并不会向他人说明他看到了什么。……但至少现在看来,岸边露伴闭口不言并非里美威胁的结果。
「我唯一可以说明的是,像我这样的『异常』,『这世上』真的仅有我『这一例』。所以,你不必担忧。」
听里美的话,承太郎沉默了一会。
「我理解了。你对『过去』持有的观点,我会尊重。」
他这样说,
「不过,你也可以信任我『不会说出去』,『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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