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真川一家和那个人
“龙，你是说你已经八十岁了？”
真川百秀子惊叫道。不过与此同时，她表现得非常亢奋，如同孤狼看见同类似的。眼睛发光，声音诱惑，发出充满结偶欲望的喉音。
龙十三温柔的抚摸她的背部，探索她身体光滑的曲线，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让她流连忘返，心醉不已，他说：“嗯，八十岁了。再过二十年，可能就要入土了。”
“那太好了！”百秀子兴奋不已，面色红润，目光热切地盯着与她同居的男子。
昨夜一场酣畅淋漓的告白，夜色旖旎，床榻被搅得天翻地覆。但是到此时，真川百秀子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她简直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娘，第一次感受到亲密无间、水乳交融的幸福感一样。
她抚摸对面这个男人的脸，动情不已，连说两声：“我也一样，我也一样。”
她无比渴望倾泄自己的柔情，无比渴望向他袒露心扉。一切都是这么奇妙，上天让我遇见他，简直是奇迹，是恩赐。
“什么！你也！？”他好像并不知情，惊讶地看着她。任凭她颤抖的手掌在自己脸上触碰。
接着，百秀子向他说清了自己的故事。抱着完完全全，将整个身心奉献给他的真心，她一口气将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一丝不落的讲给他听。
过后他木了片刻，然后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吐息，疯狂回应：“没错，没错，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是上天将我们安排在一起，我真的幸福，太幸福了。秀子，啊，秀子……”
他念着她的名字，温柔炙热的体温传递到她的胸膛，让她无法克制，和他紧紧相拥。
她简直幸福得要疯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独木舟，在即将坠入瀑布的时刻被人套住船头拉回岸边。得救了。
她和眼前的男人激吻，不用过多寻找，不用互相试探，她们嘴唇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像是磁铁一样。
一个幸福的长吻，这个吻真是长得让人窒息，长得让她们两个都忘乎所以。不消多说，一吻结束，她已泣不成声。
她紧紧搂着他，肌肤相贴，体温互相感应，心跳也近在咫尺，如同火焰一样在胸口腾腾燃烧。
“太好了，太好了……”
她意乱情迷，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接受着他的爱意，同时也已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芳心付与对方。
她眼角挂着泪痕，幸福得哭泣，感激涕零。
“呜呜……”
她埋首与他的胸口，失声痛哭。
“别哭，别哭，我在这儿，我亲爱的宝贝！”
他抚摸着她的背脊线，沿着那背脊光滑的边缘，用手背感受她光滑皮肤，揉捏着她乌黑的发丝。
“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郑重承诺，言之凿凿，无比真心，要让她整个人都沦落进誓言的陷阱。
但是他也保证，自己绝对出自真心，绝非是玩弄她的感情。
“好，我们不要分开，无论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事，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我们分开了！”
她语气坚决，表露真心。诚挚而又天真的表情博得他的怜爱。
他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泪光还在她的脸上流淌着。接着，又是证明真心，深沉地一吻。
“啊！”
“幸福，我真的太幸福了！”
……
真川凉介又给那个人打电话，大清早的，应该是上班时间，可是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铃声不厌其烦的响起，他心烦意乱，一口气喝干了储藏的威士忌，接着又机械似地拨打对方的电话。
“嘟嘟……”
终于，电话接通。
“喂？”电话对面的那个家伙好像混然不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且心情很好，嗓音充满好像是刚起床惬意和嘶哑感。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真川凉介怒吼道。
“咳，那个，有事耽搁了。”对方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道。
“不是约定好的吗！？保持信息连通！保持信息连通！从早上开始，我给你打过多少个电话！给你发了多少个邮件！”真川凉介如同被始乱终弃而发狂的妇人般，对着电话疯狂宣泄着自己不安的情绪。
他怒不可遏，说话也没给对方好听。
“虽然是我的错，不过你是不是太不镇定了？”对方的声音变得冰冷克制，完全不在乎他是否发怒，“你可是真川凉介，心狠手辣的摧花大盗。怎么经历了一场挫折，就被打倒了？你这样子，我很怀疑我们的交易很能否进行下去。”
“我们手上有了那么多的人命，一旦我们两个谁发生了意外，那就完蛋了！”
真川凉介为自己辩解，但语气已不知不觉软和下来。和他对话，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底气。
像是相约一起探险的两人，他率先掉入了流沙中，可明明说是和他共同进退的人却无动于衷，只在一旁说些冷言冷语。他有些心乱，觉得非常不安。
“我倒是没有问题。我可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废物，一些蛛丝马迹我都已经清除干净。我看你应该多担心你自己，别留下什么把柄！”
“要是我被发现了，你也不能独善其身吧？”真川凉介努力保持镇定，但是颤抖的语调暴露了他的心虚。
“啊，说得不差，的确，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有责任……”
虽然是在陈述事实，但是从语气上，他可一点也没有听出对方有任何歉意的意思。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川凉介再次大吼。
“冷静！真川！冷静！看看，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浑浑噩噩，不知所言，行尸走肉！你已经要被那个女人逼疯了！就因为她打败过你一次！你真是个没有骨气，软弱无能的废物！”
“不，不，我不是！”真川凉介为自己辩解。
“那就打起精神，拿出你作为真川家的自信来！不要怨天尤人，不要像个废物一样夹着尾巴苟且偷生！或者说，你想成为那样的人吗？”
“不，不，我不想！”
“那不就得了！冷静下来。说罢，找我有什么事？”
真川凉介想起正事，于是向他述说实情，他说：“我发现，那个女人和一个学生接触非常亲密。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个学生，你还记得吗？”
“嗯，是那个雨天和她在新宿御苑里幽会的高中生吧？”
“对，对，没错，就是他。昨天我发现她们又聚在一起，在傍晚！她还送给那个高中生自己的高跟鞋！”
“送给他自己的高跟鞋？”对方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真是奇怪。这也太古怪了，不过，也对，也不足为奇，毕竟她习惯玩弄别人的感情。估计她以为送给那个高中生自己的高跟鞋就能让他忘掉自己吧？呵呵，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看来身为女人，即使活了一千年也是毫无脑子。”
对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真川凉介听他语气，似乎非常了解她，那种了解已经超出仅仅靠着历史书或者故事本能达到的程度。
倒像是他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对她的习惯，对她的生活都了如指掌似的。
真川凉介再一次觉得，对方可能对自己有所隐瞒。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质询道。
“没什么，感慨而以。对了，你说的那个高中生，你打算怎么处理？”
真川凉介压下心里的疑虑，眼中狠戾之色暴露无遗，咬牙切齿，声音僵硬，他狠狠地宣告：“我要让他去死！”
“是不是太过了？”对方还保持冷静，“对方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如果被她知道，你可就要完蛋了。”
“切，她已经跑去糸守镇支教了，至少要半年的时间。这期间我杀一个高中生她也顾及不到，况且等半年后，我一定会找到对付她的办法！”
“真的要做？”
“非做不可！”
“想好了？”
“非杀掉他不可！”
“好，那我祝你成功。”
真川凉介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药。”
“药？”
“不能直接杀吧？给他下药，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不留一丝破绽。”
“好。”对方爽快地给他答复。
挂断电话，真川凉介冷笑一声。
“要你嘴硬，要你装腔作势，你等着，等着，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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