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他终究也是来了
几分钟后，秦苗苗看向高寒，“手术可以开始了。”
在助手的帮助下，高寒戴上手套，脸上戴着口罩，接过手术刀，开始做手术。
他左手轻轻地按压在君君腹部，用手术刀在胸部切开第一个切口之后，分开胸骨，拉开肋骨，进入胸腔.....
手术过程中，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懈怠，额头的汗涔涔而下，护士帮他擦了一次又一次。
这不是他第一例心外科手术，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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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
安暖坐立难安，从下午一点多，一直等到晚上七点钟，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时间越久，她的心也是越忐忑。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安暖起身，却发现出来的是一个护士，她神色匆匆，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出十几秒，她又推着一个铁架子，匆匆跑回来了，铁架上是几包血浆。
之前，他们是有准备血浆的，现在去取血浆....
一瞬间，安暖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握住颤抖不已的手，看着重新被关上的手术室门，不住地祈祷，“求求老天爷，别有事，求求老天爷，求求老天.....”
半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还是先前那个护士。
她见到安暖，急切地说到，“手术过程中，患者出现大出血，他是RH血型，虽然不是阴性，但也属于少见血型，医院的库存已经没有了，你是孩子妈妈，你的血型是什么型？现在急需RH阳性血浆。”
“RH.....”安暖头皮发麻，只觉得双腿直然发软，她不是君君的亲生母亲，所以也不可能是RH血型，“我是A型血...”
“Ａ型血？”护士皱眉，“你不是ＲＨ血型，孩子的亲生父亲呢？”
亲生父亲．．．
安暖的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陈叔叔已经和她失联好几年了，这时候怎么可能联系上他。
握住椅子的扶手，安暖猛然想起，陆瑾年好像是ＲＨ血型。
“你等等，等我一下。”
话落，她转身，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出陆瑾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可眼下，能救君君的，只有他了。
抬手抹去眼泪，她咬着牙，再次拨通陆瑾年电话。
这一次，他接了。
然而，她还未开口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林诗雅的声音。
“瑾年，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的呀．．．．”
他现在跟林诗雅在一起？可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声音哽咽，“ｂｏｓｓ，求求您救救君君，求求您了．．．．”
陆瑾年推开黏在身上的林诗雅，走出餐厅，俊脸沉冷，“怎么了？今天不是那小孩做手术的日子吗？救他？你不是该求医生吗？求我有什么用？”
“他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医院血库的血已经用完了，他是ＲＨ阳性血，你也是．．．．．”
“．．．．．．．”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陆瑾年的声音。
“ｂｏｓｓ？ｂｏｓｓ！您在听吗？求求您了，救救他吧，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他只是个小孩子，他是你弟弟呀．．．．．”
“嘟嘟嘟．．．．．．”
电话那头被挂断了。
手中的手机滑了出去，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虽然陆瑾年一直以来，都没提起过君君什么事，可到底是因为陈叔叔不忠而出生的孩子，即使他大度不会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太多，但也不能强人所难让他献血去救君君。
可安暖在是没办法了。
转过身，她红着双眼，看向护士，说到，“我找不到孩子父亲，认识的唯一一个ＲＨ血型的人，也不愿意帮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护士伸手拍了拍安暖的肩膀，说到，“你也先别太着急，我问你只是想尽快能找到血源而已，我们已经在联系最近的医院血库了，只是时间会耽搁得比较久一点，高医生会尽力稳住的，我们只能说尽力。”
“尽力”两个字，像是压倒安暖的最后一根稻草。
护士一走远，她再也支撑不住，滑坐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
躺在安暖脚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木讷地转过头，当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猛然抓起手机，手指戳向屏幕，可却是怎么戳绿色的电话符号，却也是没反应，急得她崩溃大哭。
“什么山寨手机呀，怎么一摔就坏了．．．呜呜呜．．．再也不买山寨手机啦，求你求你．．．．＂
陆瑾年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他打听到心外科手术室在四楼后，本想坐电梯，可因为是周末，医院的人实在太多了，于是他干脆向楼梯口走去。
到了医院四楼后，陆瑾年还握着手机打电话，转头的一瞬间，看见坐在地上，哭着用手指猛戳手机屏幕的安暖，轻嘘一口气，将手机放在内袋里，迈开修长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咚咚咚．．．．”
皮鞋才在白瓷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内，盘旋回荡。
听到声音，安暖转头看向右边，当看清来人是陆瑾年时，她丢掉了手中的手机，向他奔了过去。
被安暖扑了个满怀，要不是陆瑾年根基扎实又稳健，铁定会被她给扑倒的。
“呜哇．．．．ｂｏｓｓ，谢谢．．．谢谢您能来 ，谢谢您．．．．”
陆瑾年伸出手，举过安暖的头顶，刚要做什么时，手却一转，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我衣服很贵的．．．．”
“对不起ｂｏｓｓ。”安暖擦着脸上的泪，又哭又笑，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抓住他的手向护士站走去，“您把电话挂了，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做牛做马？”陆瑾年皱眉，抿了抿唇，说到，“虽然，我对他没什么感情，看着他会想到陈怀远，但毕竟有血缘关系，血缘这种东西，很奇怪的，所以也不需要做牛做马来报答我。”
护士抽完血后，拿着血袋迅速做了血浆分离，之后又急匆匆地送进了手术室。
陆瑾年压着手臂上的棉签，坐在外科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而安暖，则捧着一杯甜红糖水，坐在他的旁边。
“ｂｏｓｓ，这还剩半杯红糖水呢，您抽了４００ｃｃ的血呢，把它喝了吧。”
瞥了一眼安暖递过来的红糖水，陆瑾年伸手，轻轻地推了回去，“不喝了，味道不好喝。”
“现在不是好喝不好喝的问题。”安暖又将被子往他面前凑了凑，认真地说到，“刚才医生说了，要你喝完这整杯红糖水，补充水分和能量。”
“我说了不喝。”陆瑾年劈手从她手里夺过被子，重重地放到另外一张椅子上，侧头看向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问到，“他进去多久了？”
“八个多小时了。”安暖回答。
“嗯。”陆瑾年轻应一声，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我有点儿累了，不要吵我，我眯一会儿。”
转过头，安暖看着他精致完美的侧脸，心里也有些许疑问，既然已经献过血救人了，他怎么不离开呢？林诗雅不是还等着他吗？
可即使心中有疑，可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她也不想去惊扰他。
夏天的夜晚，闷热而燥戾，这通道或许是空调送冷不足，亦或是坏掉了，根本是一点儿凉意也没有。
看着陆瑾年微微蹙起的眉头，安暖转身，向护士站走去。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有为自己准备小电扇，风扇叶子呼呼地旋转着，让站在台外的安暖也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你好，请问能把那个扇子借我一下么？”
借得扇子后，安暖脚步轻缓，走到陆瑾年身边，拿起扇子，一点儿一点儿地为他驱走夏夜的燥闷。
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踮起脚间，越过柜台，远远地望向安暖与陆瑾年。
“哇～你看那对夫妻，真的好恩爱哟！”
“那男的好帅，是明星吗？”
“应该不是吧，真是明星，长成这副天人之姿，没道理会不火。”
“哟，还会用这种词儿了？但是那男的真的好眼熟，可是忘记在哪儿见过了．．．．”
“滴滴答答．．．．”
窗外下起了雨，夏天的夜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紧着的是滚过云层的闷雷。
“轰隆－－＂
一声惊雷炸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陆瑾年身子猛然打了个寒噤，睁开眼坐起身来，一脸苍白。
“ｂｏｓｓ。”安暖放下手中的扇子，担忧地看向他，“您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因为抽了血的原因吗？”
陆瑾年没有回答，只是双目怔愣地望着窗外，低声呢喃，“下雨了．．．．”
“嗯。”安暖点头，“下雨了，ｂｏｓｓ，这么晚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下雨天不能开车。”陆瑾年说到。
“为什么？”安暖脱口而出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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