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做了一个美梦
从客厅拿了医药箱上了楼后,安暖坐在床边,拉过陆瑾年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陆瑾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静谧而美好,他有多少年没这样静静地,仔细地看过她的脸了,七年前的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皮肤细腻白皙,只要他一呼唤她,她就会笑着转头,像初晨犹带露珠的向日葵,美好似梦,一双瞳孔,眸底似乎永远盛满了星星,会发光,会发亮。
如今的她,痩得有些过分了,锁骨明显,气质沉敛,即使笑的时候,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安暖。”
“嗯。”
“刚才你说,我死了你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握着棉签的手略微僵了一下,安暖抿了抿唇,依旧低垂着眉眼,淡淡地说到,“如果你死了,我在这房子里,摆脱不了嫌疑的。”
“呵....”陆瑾年靠在床头上,闭上眼,不再言语一句。
处理好伤口后,安暖拿出创可贴,轻轻地贴在他手腕上,抬起头来,发现陆瑾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尝试轻轻喊了他一声,可却毫无反应。
他一脸疲色,让人莫名心疼......
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安暖将医药箱放到床头柜手,蹲下身来,用手一片一片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她小心翼翼,生怕玻璃的响声会吵到他,捡完所有的碎片渣滓后,又抽出纸巾将木地板上的水擦拭干净。
收拾完一切,她坐在地面上,双手平放在床边,趴在床上,歪着头,静静地望着陆瑾年的睡颜。
视线扫过他的眉,他的眼,他高挺的鼻,浅薄的唇,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他的腹部。
睡衣微微敞开,可以窥见他腹部上的那一道三指长的伤疤,缝的线痕,微微凸起,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疤在他身上,却也在她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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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夜色浓郁,只闻风声簌簌,隔着玻璃,听着不甚真切,迷迷离离......
安暖的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大片的向日葵,阳光炽烈,风中似乎传来一丝一丝甜腻的味道。
而在这一大片的向日葵中,站着一个身穿白衬衫,校服裤的少年。
风吹起他的衬衫,卷着边儿,整个背影像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分外耀眼。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安暖也知道他是谁。
“瑾年哥哥!”
安暖深知这是在梦境里,那声“瑾年哥哥”却也是言不由衷脱口而出。
听到呼唤,陆瑾年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的向日葵,笑得比他怀中的向日葵更加灿烂。
“暖暖!”声音是少年期特有的沙哑青涩。
一步一步,他捧着向日葵,披着金色的阳光,带着风,向她走来,身后的那片一望无垠的向日葵,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将枝叶舒卷开来。
“暖暖。”陆瑾年捧着向日葵,走到她面前,“你快把眼睛闭上,我要送你个小礼物,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是向日葵吗?”安暖问到。
“你把眼睛闭上就知道了。”
于是,安暖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有风拂过脸庞,紧接着,唇上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轻轻柔柔,痒痒的.....
.............
“醒醒!醒醒!”
脸颊被突然?拍了几下。
安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陆瑾年的脸,近在眼前。
“怎么?还没睡醒?”陆瑾年站在床边,一直腿还跪在床上,弯着腰看着安暖,眉头皱起,“你这嘟嘴是什么鬼?做什么花痴美梦了?”
“哪.....哪有。”安暖坐起身来,脸上却是无声飞过一丝红霞。
她转头望了眼窗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抬手打了个哈欠,哈欠只打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是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身子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从床上滑了下来,习惯性鞠躬,“对不起,boss,昨晚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真不是有意爬你床的。”
陆瑾年直起腰,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你的睡相真是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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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潺潺细水,沿着岁月的长河,缓缓流淌。
君君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在ICU待了一个多星期后,转入了普通病房,高寒说他的排异反应很小,恢复得很好。
这段时间,安暖一直住在陆瑾年的家里,每天晚上做好饭菜,他吃完饭看会儿新闻就上楼了睡觉,而她也会每天都把门窗检查一遍,有空也会把白天的监控视频检查一遍,确认有没有什么异常。
似乎从恒业那次之后,母亲再没有什么新动作。
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防范于未然,她虽然力量微薄,但她心思细腻,她可以捕捉观察到陆瑾年身边出现的一切异常。
封俞心上个星期去巴黎了,她也去送机了。
前两天,陆瑾年和林诗雅出国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也给了她两天难得的假期。
早上,安暖开车,带上营养骨汤去医院陪君君,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回到陆瑾年家。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今天是周六,每个星期,她都会给整栋房子做一次大扫除。
安暖穿着围裙,戴着口罩,将所有的被套拆卸下来,清洗干净晾在楼顶后,又开始拖地擦窗户。
正当她擦着玻璃茶几的时候,防盗门响起“滴”的一声。
她抬起头,循声望去,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身子不由一颤,背过身去,握着抹布的手都在颤抖,却还要佯装镇定。
陆琼穿着藏青色的旗袍,化着精致的妆容,贵气雍容,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而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保镖手里拿提着两个黑色的袋子。
陆琼见到安暖背对着自己擦桌子,想是陆瑾年请来的家政阿姨,轻声咳了咳。
然而,眼前这个家政阿姨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被忽视的陆琼,又重重地咳了一声。
依然没有反应。
“这人咋这么没礼貌呢?”
陆琼走到安暖背后,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
转过,安暖看向她,装作惊诧的样子,用手比划手语,“你好,你好,我在这里工作。”
陆琼见她双手比划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皱眉看向其中一个保镖,“她是个哑巴?你不是会手语吗?她比的什么意思?”
保镖走上前来,微微低头,说到,“夫人,她说‘你好,我在这里工作’”。
!!!!!
这个保镖居然能看懂手语?安暖心下一阵后怕,还好刚才没有胡乱比划。
“还真是个哑巴。”陆琼轻瞥了一眼安暖,随即看向身后两个保镖,“东西放下,我们走吧。”
“是,夫人。”
两个保镖将袋子放到茶几上后,转身跟着陆琼离开了。
“砰!”
听到关门声响起,安暖一直崩着的心,才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陆琼没有认出她来。
夜晚十点钟。
安暖洗完澡,正穿着睡衣在浴室擦头发,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她眉头轻蹙,呢喃道,“难道是陆瑾年回来了?”
伸手捏住门把手,她刚准备推开浴室的门时,却听到了林诗雅的声音。
“瑾年,你家洗手间在哪边?”
???!!!
林诗雅!
她怎么会来?陆瑾年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她?
安暖手忙脚乱地关掉灯,打开窗户,穿着睡衣赤着脚,直接翻窗跳了下去。
“刺啦--”
门被推开,林诗雅伸手打开灯,鼻间轻轻耸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瑾年,有人刚在这里洗过澡,你房子里有人?是谁?”
陆瑾年站在门口,看着微微敞开的窗户,心下也有了几分了然,伸手将林诗雅往后拉了一拉,“都跟你说了,让你住酒店,你非要过来我这里,封俞心有时候会来我这里,应该是她洗了澡,现在在楼上呢。”
“那个女人?”林诗雅听到封俞心的名字,比听到安暖的名字更为生气,她转过身,咬着唇,一脸我见犹怜的模样。“瑾年,她为什么要大晚上来你这里?你不是不喜欢她么?可不要做背叛我的事情。”
“你说什么傻话呢。”陆瑾年眼神一直盯着窗户,轻声说到,“她来也只是住客房,我跟她说,我是天主教徒,拒绝婚前性.行为。”
“这么扯的话她也信?”林诗雅轻嗤一声,说到。
“嗯。”陆瑾年点头,“一会儿她要是下来看到你,我们.....”
闻言,林诗雅猛然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小声说到,“对对对...我们的事情还不能被她发现,我得赶紧走,我从窗户这里出去吧。”
说着,林诗雅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就要翻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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