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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新年快乐


不枉费大半年的工作,在跨年之际,东京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往商场跑了两趟,把冰箱和洗衣机搬进了壁虎的家。

        壁虎从我早上下夜班回家时就已经不在了,虽说我本来也没指望他会帮忙,但我托卷着两个巨大纸箱上楼,在拥挤狭窄的楼道里掏钥匙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算了,反正赫子在这方面挺好用的。我一个人也干得了……干得了个头。

        把东西搬进来不算最难的事,把它们从箱子和泡沫中拆出来,再塞到房间的空余地方才是真的麻烦。要不是我现在相当于有六只手,说不定得通个宵来处理这两样家当。

        忙活完这一通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直接睡觉嫌早,但我也累得不想外出,便从电视柜里翻出一沓佐藤借给我的影碟,打算选一部电影看,休息一个晚上。

        ——对了。弗莱迪大战杰森。我一向不擅长恐怖片,封底上说这是恐怖片,我还一直没看过。

        我拿起那张光盘,凝视上面满脸伤疤、面目狰狞的人物半晌,毅然决然地塞进了dvd播放机。

        只能喝咖啡大大削弱了看电影时零食分散人注意力的程度,我关掉灯后,很快就随着开篇相当阴间的主角自白进入了氛围。

        刚刚看了五分钟,我就得额外分出一半心思忍住发消息和佐藤吵一架的冲动。

        ——天知道弗莱迪是个专门虐杀小孩的恋/童癖变态啊!让一个女高中生扮演这样的角色真的不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吗!

        一般来讲,血浆片的剧情都很简单,但这一部里面,杰森和弗莱迪都是有各自出身和故事线的杀人狂,我不得不倒回两遍来记设定。弗莱迪残害小孩又逃过判决,被愤怒的父母烧死,变成了类似恶鬼的存在,而杰森似乎早就死去,肉身可以一次次获得动力重焕生机,在他生前所在的度假营地里游荡,杀害闯入之人。

        剧情推进到进度条的近半处时,我差不多又确定了一个设定——弗莱迪会出现在人们的梦境里,而他在梦里造成的伤害会等价出现在做梦者现实中的身躯上。人们越畏惧他,他就越强大,所以,他在梦中化形为杰森的妈妈,将其唤醒并引诱他离开度假营地来到自己出身的小镇上。当杰森在人群中屠杀,造成恐慌,弗莱迪就可以借由这份恐惧重返小镇居民的梦境。

        ——“梦魇”的名字也是电影的梗吗。我看着弗莱迪在一个角色背后烙下血淋淋的“freddyisback”字样,苦涩地想。怪不得那些搜查官认为我可能是弗莱迪时那么紧张。这个形象本身就足够恶劣了。说不定也是出于电影人设的影响,他们才会怀疑“弗莱迪”把未成年少年少女当做主要目标。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最悚人的并不是砍刀下溅起的鲜血,而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人本来就逃脱不了睡眠,也很难靠自己从梦中醒来。梦境与现实的隔阂可能就在无意的小憩之间,弗莱迪可以把梦境做得极尽逼真,然后在那些日常的场景与熟悉的人物中,创造出让你觉得违和的片段。被困在警局里的角色可能会在走廊里遇上受伤的诡异小姑娘,想整容的角色可能会突然被砍掉自己不满意的鼻子,前一秒还在共同商量对策的朋友可能会突然恶言相向……在人们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噩梦的那一瞬间,淋漓的绝望浇落在他们头顶,让他们从脊背凉透到脚底。

        女主角正在噩梦里被朋友威胁要把她五花大绑,弗莱迪逼着她与自己舌吻,她的朋友们在现实中拼命摇晃入睡的她。我不由得缩起身子,将赫子放出来围在身周。随着女主角尖叫着醒来,她张开手丢掉一块红彤彤的烂肉,那是她在梦中揪住的弗莱迪的耳朵,肉块掉在地上后立即化作了蠕动的蛆虫。

        “噫!——”

        我抱紧赫子末端,和角色们一同皱起了脸,这时,电视屏幕之外,黑漆漆的房间角落,忽然有一块模糊的色块开始变化移动。我头皮发麻,猛地吼出声,同时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随后看到了刚刚走进家门打开客厅的灯,一脸无语的壁虎。

        “……你干什么呢?”

        壁虎目光扫向还在播放的电影画面,了然地“呵”了一声:“已经在食尸鬼中名声大噪的弗莱迪模仿者还会被弗莱迪吓到?”

        “我才没模仿!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弗莱迪的电影!我哪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还沉浸在劫后余生般的腿软中,抓着门框嘴硬。“那个……先帮我按一下暂停。”

        壁虎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不过还是帮了忙。他放下电视遥控器,把手中提的一只纸袋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脱掉外套挂上衣架。

        “那是什么?家里应该不需要添置新的挂衣钩或调料瓶之类的……”我好奇地走回恢复了照明的客厅,目测纸袋里面盒子的大小。食尸鬼即便交易肉食,也一般常用纸包,很少会有人放在盒子里。

        “新年礼物。”壁虎说着,摘下领带,坐到沙发上。“给你的。”

        “啊……诶?确实是跨年夜来着……啊?礼物?给我?”

        这短短的一句话中的每一个音节都值得我的一次难以置信。我把盒子从纸袋里拿出,晃了晃。里面没有重物翻滚的感觉,也没有血腥的味道,我茫然地望向壁虎,他扬扬下巴,示意我可以打开。

        我做好了面对任何糟糕场面的心理准备,把盒子放到茶几上,挺直了腰尽可能让自己远离它,缓缓将盒盖掀开。

        一抹棕色的亮光在灯光下闪烁,我举着盒盖,盯着那抹亮色看了好几秒钟,终于肯相信那只是一块固定在植绒吸塑之间的小小金属。我把它从盒子里取出来,近距离看的话,感觉很像以前买手机时导购员说的玫瑰金色,几厘米的主干是一枚蝎子的形状,蝎子背面是类似夹子的结构。

        “是……发卡?”

        “领带夹。”壁虎纠正。“虽说我也知道你不打领带,但这个图案很少见,感觉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因为是基本只穿西服的人,所以买东西也跳不出正装的范畴吗……”我讪讪地感慨一声,带着冬季寒气的领带夹一点点变得贴合我的体温,它坠在我手心里的重量让我收敛起笑容,原地思索半晌,然后转向壁虎,一本正经地说:“大守先生,真的是非常感谢。”

        这几个月的共存中,我逐渐不对他用敬语了,称呼也经常直呼“壁虎”,因此,我突然礼貌起来的语气让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常去置办西服的那家店里放着这玩意而已,搞得这么正式干嘛。”

        ——还不是因为太正常了,震惊到我了。

        “还有……对不起,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我习惯了过中国春节所以对新年不敏感。”

        “嗯?中国的新年和日本的新年不是同样的节日吗?”

        “类似是类似啦。但中国的新年不是按照公历算的。那个叫……lunarcalendar?”

        “没听过。不过明年我会等中国春节的。”

        “也不用……其实本来也没必要给我送东西。”我看着壁虎悠哉地仰躺到沙发上,试探着说:“我想把电影看完。”

        “那就看啊。这部联动我也没看过。”壁虎往旁边挪了一点,给我腾出空位。

        “……联动?”

        “这就像贞子大战伽椰子一样,是两个ip的合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杰森和弗莱迪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观下的角色。”

        “我以为现实生活中的血浆存在感之高已经不足以让恐怖片引起你的兴趣了……”

        “原作是挺久前看的了。年轻的时候谁不喜欢这种感官刺激。”

        壁虎主动按下开始键,他反过来的科普让我感到一股微妙的挫败。我重新关掉灯,从电视柜里拿出罐装咖啡,坐到了他的旁边。

        弗莱迪似乎因为杰森不完全受自己控制而愤怒,他将杰森也拉入梦境,我这才得知杰森去世时并不是如今的壮汉。弗莱迪从他脑袋中掏出最恐惧的记忆,将他沉浸到了死前被同营地的其他孩子追打的噩梦中,那时他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左右。

        “用魔法对付肉搏,就是欺负小孩啊。”壁虎饶有兴致地说。

        “你好意思评价他。你当初对我有过之无不及。”我一把捏爆了喝空的咖啡罐。

        主角团得知弗莱迪的身躯可以从梦境被带到现实后,剧情中的心理暗示和精神损耗就被肉搏战取代了。他们载着杰森将他运回了他本栖身的度假营地,然后将弗莱迪从梦中拖出,让两个杀人狂自相残杀。

        “我喜欢这招。”壁虎看着杰森抓住弗莱迪的腰撞断一排窗框,手痒般抓握了一下。

        “这招你对我也用过。”我指着自己的脸强调。“只不过你捏着的是我的头……说到底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吗!”

        由于两个杀人狂本来就不能算是活人,因此他们分出胜负也相当困难,就算全身穿孔、被砍刀捅进身体、被卸下手臂甚至脑袋,也无法断定谁输了。即便在主角逃离废弃的度假营地,故事告一段落,几秒黑屏后的画面里,只剩下一枚头颅的弗莱迪仍能向镜头眨眼微笑。

        “这种事,据说顶级的赫者也能做到。”壁虎暂停画面,若有所思地说。“无论身体遭到怎样的破坏都能复原。”

        “独眼之枭也能吗?她是青桐树的领导对吧?”我忍不住向壁虎打听。我知道艾特是战力金字塔尖上的人,但我根本就没看过她的打戏。

        “‘她’?你觉得独眼之枭是个女人?至少白鸽讨伐的那个是男性吧?”壁虎转过头,意外地瞪着我。“当初的干部都没几个见过独眼之枭。我听说去年的青桐树讨伐战里那家伙也参战了,不过我在基地后身,根本没看到前线发生了什么。”

        ——啊。我差点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设定了。

        我单手捂住嘴,心虚地望向屏幕,努力想法找个理由。

        “是尼可和你说的吗?他提到独眼之枭时也经常会用女性称谓。”

        壁虎的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尼可消失在我们的话题中已将近半年之久,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对于他的质疑和猜忌、共存的疏离感与亲切感久违地浮现在了心头,上一次看到他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就好像刚发生在上星期一样。

        “尼可?”我喃喃念出这两个音节,脑海里划过无数在青桐树度过的日子。和月山家一样,小丑是不能贸然当做同伴的对象,但他们应该也不完全是敌人。

        我忽然想起,距离我逃出青桐树已过去了一年之久,也想起自己再也没有去呗那里进行作为赔偿的打工了。

        “……我明天去一趟面具店。”我从沙发上拔身而起,坚决地说。

        “没想到你比我更容易想念那家伙啊?”壁虎咳嗽般干笑一声。“不过他不常在面具店。”

        “我没想去那里见尼可。我想到了除面具以外别的需要的道具。但可以订制手工艺品的店铺我只知道那一家。”

        我提起领带夹的袋子,想要洗漱睡觉,但不知是受新年礼物还是恐怖电影的影响,今晚格外活跃而跳脱的大脑鬼使神差地促使我在离开沙发后又转回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又凑近了壁虎的脸。

        “壁虎,我和你其实也不是同一个世界观下的人。”

        壁虎眯起眼,向后仰了一点:“你喝的是咖啡不是酒,又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不是莫名其妙。”我将另一只手拦在他脑袋另一边,将他的视野限制在与我对视的范围内,认真地询问:“你相信平行宇宙或者异世界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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