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身败名裂
明珠被关在姜家的一间客房里，还算是客气，没对她怎样，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姜家的大太太与姜文雅轮回来劝，说许家公子与林玉姝是良配云云。
明珠嗤之以鼻，心中把她们骂了个死。
难怪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出门后的事故率也太高了吧？
被男人拉拉小手就要嫁给他？不然就是身败名裂？
古代男人娶老婆是不是太简单了？
明珠正在想办法逃走，门被人推开，明珠抬眸看去，许氏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明珠警惕起来，“你们不必再游说我，大小姐的婚事，我也做不了主，但假设她要嫁给许家公子，我一定拽着她逃婚，我才不管你们所谓的那些封建礼教，家门家风呢，你们这样的手段都能够用上，还讲究什么家门家风的？”
“你这个丫头，说话真是大逆不道，莫非，林家的家风如此？”许氏喝道：“做小姐的不守规矩，往男人的房间里跑，做下人的更是无法无天，大放厥词，你可晓得，就冲你用花瓶将我侄儿的脑袋打破了，我打死你也不为过的。”
“你家侄儿若是个好人，我打他干什么？”明珠问道。
许氏懒得与她继续说道，便说：“我已经报了官，刚巧是你家老爷的公堂，你有什么话去公堂上说吧，我也懒得与你磨牙。”
说着两个丫鬟过来将明珠一左一右给架上了，明珠倒是无所畏惧道：“好得很，我家老爷耳聪目明，刚正不阿，他自然会还我一个公道，我还怕你们不告官呢。”
卫氏听闻镇国公府的人来提亲，急得上窜下窜的，这可该如何是好？
害怕姜家的人把她供出来，林世凯过来兴师问罪，更害怕玉姝定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对她打击报复。
想想就害怕，简直是百爪挠心。
林玉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卫氏便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过去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妍儿，我的好女儿，这下子可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林玉妍故意问道：“镇国公府来提亲，林家上下，阖家同庆，母亲你作为当家主母，不高兴，在这里急躁什么？”
“她攀上了镇国公府，转眼就成为了皇亲国戚，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卫氏苦着一张脸道：“我担心我的后半生都不好过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怜我的儿子女儿啊。”
“我们要母亲可怜什么？”玉妍不解的问道，“我的长姐成了皇亲国戚，我也跟着身份增长，弟弟苦读诗书，总有一天会金榜题名，有个世子当姐夫，前途无量，日后不知有多少风光日子等着我们姐弟两个，我们怎么会可怜呢？”
听了玉妍的话，卫氏嚎啕大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真是白养你了，我这么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为了谁啊？你也不跟你那两个庶出的妹妹比一比，你的日子比她们的日子，过得要滋润多少？你的云居斋比藕香亭里的物件儿又要多多少？这还不都是我这个做娘的给你张罗的。”
“母亲不张罗，我也未必过得差。”玉妍生气的吼了一声，问卫氏道：“老太太的话，吓得您大病一场，眼下倒是全部忘全了，我什么也不怕，我只怕我的娘死了，父亲娶个后娘来欺负我。”
玉妍说着也是低头垂泪起来。
卫氏听她这么说，不由又后怕起来，搂着玉妍哭得更凶。
李妈妈掀帘进来，见她们母女抱头痛哭，提醒道：“二小姐，此时不是淌眼抹泪的时刻啊，给太太出个主意，把这一关给过了，才是正经。”
玉妍不以为然的道：“过什么关？姐姐大喜，母亲不去贺喜，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贺喜？”卫氏指着外头道：“你要我去给她贺喜？我此时若是过去，大小姐岂不是要将我剥皮抽筋了？”
“不会的。”玉妍笃定道：“她才不会呢。”
卫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按着玉妍说的做，一边派人张罗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一边派人挑选好的首饰准备给玉姝送过去。
林世凯听闻衙门里的人回禀说，姜家的人报了官，这摆明是给他难堪。
若是将这事当个案子来审理，那玉姝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他又想到，好好出个门，怎么惹出这么大的事儿，玉姝主仆都遭了殃，又听玉姝说是卫氏害她，想着横竖与卫氏脱不了干系。
林世凯真是越想越气，便怒气冲冲的来找卫氏算账。?
按着卫氏的本性，此时怕是早早就预料到他会来算账，已经将眼泪与委屈准备好，等着他来听，也打算把她的一双儿女摆出来，求他不要狠心。
林世凯也想过，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无论她说什么也不听，谁知道与预想中的情况，截然不同，这边比藕香亭里还要热闹。
朝内走去，见几个婆子媳妇将卫氏的箱匣子、首饰盒子等等都张罗出来了，大大小小的摆放在桌上、榻上，多得快要放不下去了。
虽说卫氏不管账簿，也不管公家的银库，但是，常年自家购买的或外人送礼的物件，包括林世凯从南安带过来的许多好物件，都聚集在她这里，仔细数一数还是有不少家当的。
只是这些家当，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卖，只能摆着看，想着日后给玉妍当嫁妆的，眼下，她全部搬出来了。
卫氏手里抱着一匹彩锦道：“虽说玉姝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些年，我与她也多有不和，可说到底，她是林家的长女，如今定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儿，我绝不能亏待了她”
站在旁边的李妈妈问：“太太真的舍得？一点也不为二小姐留着？”
卫氏教训道：“糊涂，大小姐是要嫁给镇国公府，若是嫁妆少了，让她如何在那高门豪宅里立稳脚跟？至于妍儿嘛，日后她出嫁，她姐姐少不得要为她张罗一份嫁妆，南安的大伯母自然也会为她备下一份，不必我操心，婉儿姚儿还小，我再慢慢张罗，婧儿更小，云姨娘与何姨娘自然都会为她着想。”
林世凯听着那叫一个感动啊，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卫氏这么贤良淑德。
卫氏又说：“大小姐喊我一声母亲，我不为她张罗，谁为她张罗？”
此时林世凯早忘记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了，而是想着，姜家敢报官，太太也是这样的问心无愧，想必其中有误会，事到如今，何必翻旧账？
“咳咳”林世凯咳了两声，卫氏故作被吓着，回头一看，林世凯立在那里，卫氏急忙喜上眉梢的过去道喜：“我给老爷道喜了。”
林世凯笑着说：“同喜同喜。”指着卫氏摆出来的那些物件儿道：“这些都是给姝儿准备的嫁妆？”
“可不是，也不知够不够？若是不够，我想着，不如咱们卖掉两个庄子，再装点一些。”
林世凯想想道：“庄子都是给翊安他们留着的，就别卖了，老太太走之前也为她留下了不少东西，该是够了。”
利弊一衡量，旧事不能提，案子不能审，于是，就单算了明珠打人的事儿，把明珠打发到了庄子上做苦力，算是给姜家一个交代了。
玉姝自然要求情，林世凯也想好该怎么堵住她的嘴了——
“姝儿，为了姜府与林府的颜面，也只好委屈了那个丫头，为父若是不处置她，如何给姜家交代？听着你铁伯伯的意思，镇国公府怕是开春就要迎娶，横竖不过两三月的功夫，就让她在庄子里吃点苦头，收收性子，免得日后与你陪嫁到镇国公府，给你惹祸。”
玉姝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明珠回到林府，听闻玉姝跟镇国公府的世子定了亲，而且，据说那人还是苏昱的发小，传闻是个文武全才，玉姝自己也非常中意，明珠简直高兴得手舞脚蹈的。
谁知道，立刻就告诉她，老爷要把她发配到庄子里去了，整个人都焉了，果然乐极生悲啊。
又想着，她这也算是杀身成仁，就当刷个副本吧。
送明珠走的那天，玉姝很是舍不得，给她准备了很多冬衣，手炉，还有零嘴，送了一程又一程。
“明珠，到了那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明珠坐在一辆罩着青色帘子的马车里，玉姝跟在马车的小窗边上，一路小跑着仔细嘱咐道。
明珠摆手道：“放心吧小姐，等着我回来给你当伴娘。”
“啊？”玉姝愣住问道：“明珠，你说什么？”
她们告别已经用了很多时间，赶车的人认为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庄子上了，赶紧的赶马前行，玉姝脚步跟不上，就只好停下来了。
明珠把脑袋从马车里伸出来说：“我说，我要亲自扶着你的手走向幸福。”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那边苏昱站在静园的阁楼上，用“千里眼”瞧着出府的甬道，看见了玉姝与明珠的难舍难分，也看见了明珠把脑袋探出马车时，那欢声雀跃的样子。
稚奴见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好奇的问道：“公子，您看到了什么？”
苏昱将“千里眼”递给稚奴，稚奴拉起来看时，马车已经离去，只能看见马车留下的车轮印子。
稚奴急忙跟着苏昱的步子下楼，故意问道：“公子，眼下庄子上会有什么活儿干呢？”
苏昱突然停住了步子，稚奴差点撞到他的身上，苏昱回头瞧着稚奴，哪怕稚奴是站在上层的台阶上，却感觉他没有往常那么高了，稚奴也有感觉，公子好像又长高了。
稚奴瞧着他那副疑惑的样子说：“冬天怕是没什么活做的，可能就是做饭、喂猪之类的，所以，公子不用担心。”
苏昱急了，问道：“我担心什么？”
稚奴说：“我哪里知道公子担心什么？”
苏昱快步走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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