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章：第四日

今天是周六，根据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的安排，看守所大部分民警都在休息，只留了少部分值班副所长在，在看守所，你会发现有很多副所长，可能是由于编制多，这是解决编制和待遇较为容易的机构，因为周末值班民警少，所以放风也没安排，只是登菜和送水照常；对了，一般上午只有‘登菜登雪糕、打水打饭、叫人、周一登记购买物品、看守所医生送药、或者偶尔民辅警送材料进来签’才会开小窗；只有‘放风、提人、送人’才会开监舍大门；下午则只有‘打菜、叫人、民辅警偶尔送材料进来签’才会开小窗，或者‘放风、热天周末送冰块、提人、放人、送人’才会开监舍大门；今天下午还额外送了一大块冰过来，装在监舍的空桶里，常委们都把水放进去冰，很荣幸，在威哥的关怀下，王城也冰了一瓶，让他在管教森严的监舍里，也喝到了“冰水”；中午吃饭的时候，威哥说起营养餐的事，大发雷霆，极力诅咒了上个月“号子”里的某个人，因为他导致“号子”没有得到文明“号子”的称号，这就直接造成未获得文明“号子”的奖励——每周赠送一次营养餐；王城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每天定的那几个肉菜叫“营养餐”，这和营养有啥关联嘛？再说说文明“号子”是怎么评比的？看守所每个月月底会根据上个月各“号子”表现进行评比，对得分前几名的“号子”颁予“文明号子”的称号，奖励就是在下一个月的每周周六，奖励营养餐一份（就是平常点的肉菜）；而评分标准无外乎就是加减分：打架一次扣10分，顶撞民警辅警扣2-5分，值班时人数不够或者睡觉的扣2-5分，受到上级部门表扬的奖励10分。而一个“号子”起始分一般只有18分（听威哥讲的）。

        今天一天的打坐中，监舍里明显安静很多，一个是因为大家谈论女人的兴趣明显少了很多，于是乎大家就开始干劈情操，这就像吃猪肉，天天吃谁受得了，王城想大家也许谈女人谈得早就反胃了；另一个是因为今天的电视节目很让人‘蛋疼’，每天的电视都是按当天值班副所长的心情来决定的，今天这个副所长据说是最喜欢在监舍刷存在感的，总喜欢做些比较“另类”的事，比如今天的电视节目，他就直接调到了中央十五套曲艺频道，试想：监舍里十几个人，小到26，大到55，平均学历不超过高中的大家，有谁喜欢用曲艺频道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王城想大家的情操还没高雅到这个地步吧？或许书本前的你也是。威哥咬牙切齿地说，判断是否是该副所长值班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看当天是否放‘傻逼’的“曲艺频道”，大家对他非常反感，经常在看到他的身影飘过观察窗时大骂他，听完大家的五颜六色的骂声后，王城想，作为他的小孩和老婆以及父母一定都是无辜且无奈的。

        你能想象一群大老爷们对着电视发呆的场面嘛！刚开始还不觉得，可是中央十五套节目是循坏播放的，这时你就会发现深深的恶意，王城虽然对此不反感，但感受到一首民歌反反复复的洗礼后，顿时觉得那个副所长有毒，接着，很多“号子”都传出“换台”的呼声，“换台”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刘哥甚至叫李少侠去按“哔哔”，与值班副所长进行强烈的交涉要求换台。得到的当然回复是：“音乐频道不是挺好的嘛，换什么台？”然后，刘哥带着大家在监舍里对该副所长的行为进行深深的诅咒，据威哥说，这样的诅咒每周一次，王城想‘也许每周的诅咒都是一个样吧！’。

        晚饭后，王城被刘哥单独叫了过去，问了一些关于风水方面的知识，王城努力的将脑子里的知识全部排空后，总算得到了刘哥满意的微笑，在这不比在社会，在社会你错了也许回避就成；而在“号子”里，老大发现你不真诚可能马上就会迎来一顿胖揍。监舍里最能体现“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王城，你睡在我旁边，阿峰你往左边移。”刘哥指着标有“七号”的位置对大家说，“以后你就睡在我旁边。

        王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是因为不用值两岗了，今晚值最后一岗（凌晨4点-6点），据说是最轻松的一岗，因为这个点几乎大家都睡了；二是因为终于接近了“核心”，他想，以后只要自己不做错事，应该没人会欺负自己了。

        经过三天的值岗洗礼，王城也慢慢适应了这枯燥任务，现在的他甚至觉得两小时值岗任务很轻松，当然，那本《“褚时健”自传》又被他翻了1遍，他现在几乎可以自述出褚时健老人的一些重要事迹了，也开始对这位年近花甲而锒铛入狱的老人有了自己的解读和敬意。六点钟快要值完班的时候，刘哥醒了，示意王城赶紧过去睡觉，这只有半小时的回笼觉让王城觉得异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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